法兰西人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前线的危险,所有人都在为夏尔顺利夺取“A”角防线而欢呼。
他们想当然的以为夏尔只要守着防线几天,“A”角的奥斯曼人就会崩溃投降,接着法兰西就将取得决定性胜利。
玛塔.哈丽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她正与法兰西海军部长在他的位于16区的别墅里享受着烛光晚餐。
这原本是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哈丽却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夏尔。
“多么令人惊叹的英雄!”哈丽微笑着,眼里闪耀着羡慕和崇拜:“人们都在讨论他,我甚至还见过他一面。您知道吗?当时我吓傻了,以至于不敢上前与他搭话,我后悔极了!难以想像,他才18岁,将来肯定能闯出一番事业!”
这话莫名刺痛了海军部长。
海军部长已经六十几岁这辈子快走到头了,而面前这个心爱的女人居然崇拜另一个男人,偏偏这个男人还年轻有为还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他!
海军部长心下不快,默不作声的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嘴里。
没想到哈丽不识趣,依旧淘淘不绝的说着:
“比如这一仗,人们都说夏尔肯定能获得胜利。”
“他已经包围了敌人,现在只是时间问题,对吧?”
“不可思议,英国派了那么部队那么多军舰都没办到,他却轻而易举做到了!”
“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认识他,您能把他介绍给我吗?”
海军部长醋意大发,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声回道:“不,哈丽,胜负还是未知之数,他们只是不知道而已。”
“哦,是吗?”哈丽愣了下,一脸意外的看着海军部长。
接着她忽然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海军部长:“我明白了,亲爱的,您想到哪去了?对我而言他还是个孩子!”
海军部长有些懵,不明白哈丽在说什么。
直到哈丽将视线转到牛排上,一边切一边说:“抱歉,亲爱的,我不应该说起夏尔,免得您……”
说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海军部长明白了哈丽的意思,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妒嫉夏尔所以才说这一仗“胜负是未知之数”。
“不,事实如此。”海军部长有些窘迫,因为他的确妒嫉了。
“好吧,我相信!”哈丽回答,但眼里却闪过一嘲弄,脸上也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
“有些事情他们并不知道。”海军部长忍不住解释道:“德国人已经想出了办法,他们打算运一批手榴弹和迫击炮来夺取夏尔的防线,这对夏尔的防线是致命的!”
哈丽花容失色:“这是真的吗?上帝,那我们,是不是要失败了?”
“那也未必。”海军部长淡定的回答:“所以,夏尔希望能在敌人手榴弹和迫击炮运来前发起进攻迫使敌人投降,胜负就看明天早上了!”
就算消息透露给哈丽也没关系吧,海军部长如是想,反正她今晚跟我呆在一起。
“原来如此!”哈丽松了一口气,举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海军部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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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丽满意的看着海军部长将红酒一饮而尽,她刚才在那放了一片安眠药,他今晚一定能睡一个好觉。
……
拂晓,天色阴沉沉的,只有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
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就连呼啸的海风都安份下来,充满尸臭的空气有如一口倒扣的钟死死的压在加利波利半岛的“A”角战场上。
敌我两军都没有睡觉,他们似乎心有灵犀,双方士兵都在各自战壕内做着战斗准备。
法澳军,他们一个个往身上挂手榴弹并为步枪装上刺刀,为即将到来的进攻做准备。
奥斯曼军队,他们将步枪架在战壕上,机枪手忙着将一箱箱弹药运送到机枪位,有的还在忙着为战壕加上沙袋,在准备防守。
奥斯曼军队提前获得了法澳军将发起进攻的情报。
这情报兜了一大圈,先是温特将军在与法兰西海军部长讨论战事,他有些沮丧的汇报了前线的悲观。
之后间谍从海军部长那获取了情报传给德国。
德国再把情报转给身处奥斯曼帝国指挥作战的桑德斯。
桑德斯对情报没有一点怀疑。
因为这合情合理,今天是夏尔最后的机会了,今晚手榴弹和迫击炮就能运到,明天一早就是奥斯曼帝国发起的总攻时间。
桑德斯踩着军靴站在泥泞的山丘上,举着望远镜透过灰朦朦的天色望向敌人防线。
如果夏尔要偷袭,就只有今天早上,否则就等着被消灭吧!
事实证明夏尔的进攻是真的,因为不久炮声就响了起来。
那是迫击炮,它们一发接着一发的打进奥斯曼军队战壕内,奇准无比,两面都是如此。
该死,桑德斯皱了皱眉头:“他们一定是在白天时就计算好了参数,这时才能打得这么准!”
迫击炮压制,冲进五十米线后朝战壕抛手榴弹,说不定还真能让他们突破奥斯曼军队的防线。
“马上派出援军!”桑德斯指着炮火打响的防线中部,对参谋下令:“一定不能让他们突破防线!”
“是!”奎恩应了声将命令传达下去。
与此同时,防线方向传来一阵阵哨声,密集的机枪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澳军和法军同时朝两线发起进攻,他们高喊着跳出战壕挺着刺刀,排着密集的队形朝奥斯曼防线发起冲锋。
桑德斯紧张起来。
夏尔的部队通常不会用这种密集队形作战,难道他打算孤注一掷?
“炮兵!”桑德斯下令:“命令炮兵实施火力掩护!”
“是!”参谋匆匆把命令传达下去。
炮兵积累的炮弹原本是为总攻做准备的,但现在已顾不上这么多了。
“轰轰”
“轰轰轰!”
……
一片炮火砸在阵地上,不过并不准确,这是因为敌我间防线距离太近,炮兵只能往纵深轰炸。
桑德斯没想到的是,他所做的一切,恰恰是夏尔希望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