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炸结果无法得出确切的数据。
那是因为轰炸机飞行员只投炸弹,之后只能在天空中远远的看一眼被轰炸的场景,无从得知具体炸毁多少飞机炸死了多少敌军飞行员。
但毫无疑问,法兰西又重新控制了防线的天空……原本势头凶猛的德国空军忽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夏尔第一飞行大队的“阿芙罗”。
人们还以为夏尔的第一飞行大队一出动就把德国空军吓跑了。
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此。
他们只知道这段时间霞飞的陆军航空兵被德国空军打得惨不忍睹,几乎每天都有战机或机场被德国空军击坠、偷袭,吓得霞飞把战机转移并隐藏起来。
霞飞的办法是把飞机拖到机场外用帆布遮盖,这样前来偷袭的德军战机就无法发现它们当然也无法摧毁他们。
这么做虽然安全,但这显然无法培养出新人:不管是飞行员也好学员也罢,都只能呆在地面。
然后夏尔的第一飞行大队出现了,德国空军就消失不见了。
人们纷纷猜测是夏尔的第一飞行大队把德国空军赶跑了!
第二天,《功勋报》在报纸发布了一张隔远拍摄的照片,又模棱两可的报道:夏尔研发的新机型立了大功,它们带着16000公斤的炸弹炸毁了德国人两个机场。
直到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战斗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开打了,而且还获得了胜利。
舆论再次沸腾了,人们自发组织起来在众议院门口大喊:
“支持收编陆军飞机,让夏尔统一指挥。”
“放过那些可怜的飞行员,他们在霞飞手里的结局只有逃跑或死亡。”
“我们应该让懂空战的人指挥飞机作战,而不是用那些一辈子与陆军打交道的外行!”
……
甚至还有许多陆军飞行员曝光陆军机场的混乱,他们面对记者时一脸恐惧的抱怨道:
“我们每天做的事除了躲避就是躲避,根本就不是飞行员。”
“许多人直到现在都不会驾驶飞机,更不用说飞到空中击落敌机!”
“飞机在我们手里就是浪费,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
皮球踢到霞飞脚下。
总司令部,霞飞正站在窗前望着天空发呆,那里正好有几架“阿芙罗”战机在漫天的雪花中掠过。
卡耐斯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如果是卡耐斯自己处于这种境地,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手。
此时的形势很明显,霞飞在这场飞机争夺战中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他所做的每一个决策似乎都是错的,从飞机场的设置乃至飞机的购买以及飞行员的培养计划,一无是处。
它们都带有明显的陆军风格和进攻精神,但空战显然与陆地作战不一样。
这时候如果还不认输,就只有等着议会做出决定然后被强制执行,那时候不仅留不住飞机还会丢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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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霞飞从来不是那种轻易放手的人,他考虑了一会儿,缓缓说,语气充满了抱怨:“愚蠢的人们,他们分辩不出两者的区别在哪。夏尔用来战胜德国人的是炸弹飞机而不是他的第一飞行大队,如果我们有这样的轰炸机,同样也能取得胜利!”
卡耐斯不由瞪大了眼睛。
霞飞这话似乎没错,这种轰炸机不管在谁手上都能获得胜利。
但关键是这是夏尔研发出来的新机型,它们是在夏尔的指挥下打败了德国人,而德国人不久前还打得陆军飞机死伤惨重到处躲避,身为指挥官的霞飞对此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夏尔用这种方法做到了,霞飞却轻轻松松的说一声:“如果我有这样的飞机,我也可以做到!”
然后就把夏尔所有的功劳全部抹杀,再告诉人们陆军飞机依旧有存在的意义,霞飞甚至能比夏尔做得更好……
卡耐斯有点听不下去,表情也随之变得尴尬。
但霞飞却面不改色,他似乎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我们要做的,不是把陆军飞机拱手送给夏尔,而是购买一批轰炸机,然后就能改变现在的状况!”
“可是将军!”卡耐斯说:“我们该,怎么向公众解释?”
“那是报纸的事。”霞飞将目光投向地图:“只要我们召集一次记者招待会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再取得几次胜利……”
卡耐斯忽然明白了,夏尔的轰炸机能给霞飞制造完美的胜利:以前对媒体炫耀胜利还需要拿出些战果,但如果有了这种轰炸机,只需要把它们派出去,然后就可以向记者吹嘘陆军轰炸机炸毁了什么地方取得了多么辉煌的胜利。
记者和人们无法求证,因为这些战果和胜利都发生在敌控区内。
这时,一名参谋在几米外拿着话筒向霞飞报告:“将军,陆军委员会委员克里孟梭先生!”
霞飞神色一变,面无表情的上前接过电话:
“是的,委员先生。”
“好的,我明白!”
“我没有意见,先生,服从议会决定!”
放下电话后,霞飞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战争中的社会民怨沸腾,圣诞期间的休战其实就是士兵们对政府的“无声抗议”,这使曾经对人们许诺的会尽快结束战争的政府和议会倍感压力,他们不愿意冒险为霞飞承担更多风险。
“这些混蛋!”霞飞喃喃骂着:“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利益,根本不考虑什么才对法兰西有利,他们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
“将军?”卡耐斯感觉事情出现变化,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了声。
霞飞咬了咬牙,下令:“把飞机和飞行员全部交给巴黎城防司令部!”
“是,将军!”卡耐斯很干脆的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