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行者打了二十大板之后,紧接着换上旁边的侍卫来执行。
侍卫只是见过别人杖行,同时自己也挨过板子。
但是还没有打过别人板子。
毕竟说起来,这也是得罪人的活。
打的轻了,宫里的贵人不满意,打的重了,挨打者记仇。
保不准哪天挨打者飞黄腾达了,回头整自己一番,谁受得了。
所以只有经常杖行的熟手能审时度势,掌握好分寸。
侍卫犹犹豫豫,旁边的杖行者直皱眉。
季明见迟迟没有动静,缓缓说道:“怎么,这才多少下?”
“陛下的旨意你们也听到了,一刻不能停,你们想害自己,别连累我。”
杖行者催促道:“快打开是吧,想什么没呢?”
侍卫定了定神,握紧板子,想着曾经挨打的痛感,举起板子打了上去。
侍卫还担心下手重了,毕竟这可是陛下的贴身太监。
今日是被陛下惩罚挨一百大板,可谁说得准,明天就能升官呢?
侍卫想了想曾经的中车府令赵高,那也是太监。
大权实握,走路都带风。
谁也不是一出生就是中车府令,曾经的赵高还不是个小太监。
因识得几个字,能言善辩,便受到陛下的重用,一路爬升做到了中车府令。
现如今,再看看眼前的季明,季明虽然不及赵高城府深心思重,但难得会拍马屁。
并且也能识得几个字,虽然识字不多,但是听说最近在偷偷用功苦读。
还能默写秦酒二字。
陛下看重的一是已经成才的,二是肯努力变成才的人。
或许季明就是后者,不然陛下怎么会让他在身边伺候这么久?
季明定然是有过人之处的,或许自己还没看到。
侍卫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冷渗,后悔自己方才下手下重了。
本就宫中无人,这次正是结交季明的好时机。
好好的巴结套近乎,全被自己方才的一板子打没了。
此时侍卫皱着眉,想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正在发愁之时,季明突然咳了咳。
侍卫下意识一哆嗦,心想:完了,定然是打疼了。
要不然季公公也不会这么久不说话吧,或许是为了面皮在强忍着剧痛。
季明咳了咳说道:“我说,方才是谁打的啊,早晨没吃饭啊,这是在挨板子吗?这分明是在挠痒痒。”
“我可跟你们说,该怎么打怎么打。”
“若是因为下手有余力,被陛下知道了,怪罪下来,别拉上我。”
“我最起码是陛下的贴身太监,你们呢?能见陛下几次?”
“别给我找麻烦,也别给你们自己找麻烦。”
见无人做声,趴在凳子上的季明喊道:“听到没有?”
三人同时低声应道:“小的明白。”
杖行者对旁边的侍卫说道:“季公公方才也说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别给公公找麻烦,赶紧的。”
侍卫已经有些懵了,这么宽的板子下去,竟然不疼?竟然觉得只是在挠痒痒?
我怎么记得当初我挨板子的时候就是这力道下去的,五板子下去,在床上躺了五天才渐渐好了。
try{ggauto();} catch(ex){}
是这板子有问题,还是我下手不太轻了?
侍卫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眼旁边的杖行者,杖行者仿佛看懂了侍卫的疑问。
对他点了点头,肯定了他下手的力道,并无问题,同时也不是板子的问题。
杖行者挤眉弄眼,看了看季明的屁股,侍卫顺着杖行者的目光看去,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季公公有肉身铠甲的加持,怪不得季公公方才说是在挠痒痒呢。
这下小的就明白了,陛下下旨一百大板,目的就是要打疼季公公,若是不疼,打完季公公还活蹦乱跳的,那自己的侍卫也做到头了。
侍卫想清楚后,定了定神,对季明拱了拱手缓缓说道:“季公公,那就得罪了。”
“您忍着点。”
季明催促道:“快点吧,早点打完,咱还得回去伺候陛下呢。”
季明心里冷笑道:还让我忍着点,你小子也不看看,我挨的打,比你小子吃过的饭还多。
就你还能打疼我了?
我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挨打不怕疼的人,若是喊一声疼,我季明的名字倒过来···啊
季明心里正嘲笑呢,突然一阵剧痛传来。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侍卫得到季明的允诺后,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握紧板子,抡圆了胳膊,狠狠打了下去。
发现季明既没制止,也没喊疼,看来季公公对我这个力道很是满意啊。
侍卫越大越开心,他自从入宫以来,还从没这么开心过。
毕竟深宫大院,做事要谨小慎微,凡事都要忍着,即便这样,还有别人跳出毛病挨打接受惩罚的时候。
现如今,侍卫仿佛把压抑在心中多年的不快终于有机会能发泄出来了。
重点是,对方还很享受,不仅能发泄自己的不快,还能让对方很满意。
侍卫心想:今日与他们换班真是换对了,若不然,还不能如此痛快。
季明握紧了拳头,他现在感觉是真疼啊,他能感觉到,屁股已经痛的发烫了。
可季明方才已经对着三人狠狠地吹了牛,若是自己忍不住叫出来,那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以后再宫里还怎么混。
恐怕以后想再收徒弟都别想了。
季明现在疼的额头微微冒汗,还好现在是趴在长凳上,其他人并不能看到。
季明紧紧握着拳头,掌心已经快被手指尖扣出血了。
眼尖的杖行者看到季明紧紧握着双拳,立马摆手制止了侍卫。
侍卫一脸疑惑,怎么?难道自己下手重了?
都怪自己得意忘形,谁的屁股还不是肉长的,这么宽的板子打下去,怎么可能不疼?
侍卫握着板子,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
杖行者上前,轻声问道:“季公公,是否打的太重了?我让下人轻些?”
季明刚想吭声,偏偏侍卫嘴里嘟囔道:“哪里重了?季大人一声没坑,说明我打的力道刚刚好,不轻也不重。”
“若是轻了,季大人会觉得是挠痒痒,若是重了,季大人早就发话了,怎么可能还让小的连着打五六板子呢?”
季明刚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简直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