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小团子满月,因着五福的身体大伤元气,他自己也是个早产儿,也没有大办,只是自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个饭。
可摄政王府的小世子满月,有心人知道了,怎么会无动于衷,便是为了讨好摄政王,也是动作频频,一水的好东西如流水般送进别院。
好东西五福见过不少,可在她眼里,却远不如阿九亲自为儿子求来的平安结。
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福结,用红绳编着,串着一颗绿豆大小晶莹剔透的玉珠,最重要的是,这福结经过寺里的极有功德的大师加持过。
五福把那平安结戴在儿子的手腕上,十分精致,不由心中欢喜。
“等他百日后,不,等他周岁,我把整个南岳送给他做周岁礼。”阿九豪言道。
五福斜他一眼,道:“说得轻巧,也不怕闪了大舌头。”
“大军已经往小江南开拨了。”阿九坐在床边,道:“五福,我不想离开你们母子,可……”
“不用说!”五福用手掩了他的嘴,道:“你既是亲征,哪能窝在后宅养妻育儿?士兵们需要你。”
阿九不是什么名将,用兵,他兴许还比不上久经沙场的老将,但他是摄政王亲征,这就够了。
有时候底下的人就需要这么一个人领着前进,他不需要多能领兵,但绝对是要有精气神,甚至作为一支不败的战旗,高高的迎风飘扬,让人随时能看见。
“对不起。”阿九握了她的手。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句话?”五福嗔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保重自己,什么都比不过你重要。至于身后,有我,军粮什么的不用担心。”
她身子亏损太大,不可能在前方领兵,只能转至后勤,做他的最强后援,保证战士们吃饱有力打仗,以最快的速度打下南岳。
兵贵神速,战事拖得长,变数大不说,牺牲也多。
“我知道的,五福,从前我的弱点就是你。现在,还加了一个他。”阿九看向她怀里的小团子,道:“我现在怕死了。”
他们都是他的命,有了这牵挂,他越怕死,也越要惜命,就怕丢下两人。
“我也是。”五福接着他的话说。
他怕死,她亦然。
因为他们的命,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还有一份责任在。
阿九把两人都揽在怀里。
“儿子的大名,你可想好了?”五福问。
“说起这个,你确定儿子当时出生的时辰没错?”阿九脸上有些凝重。
五福见状,心里咯噔一声:“怎么?确是没错的,在他下盘的时候我还看了时间。”
古人注重生辰八字,亏得当时她有个怀表在,不然在那地方,根本不知时辰。
“苍阑寺的主持明悟大师说他出生时,天降异像,乃麒麟子降世,身份将来贵不可言,无人问鼎。”阿九看着她道。
五福愣住,嘴唇上下翕动:“你的意思是?”
无人问鼎的贵不可言,是什么?
他爹已是摄政王,更是太后嫡子,小团子是名正言顺的嫡系长孙,那样的贵?
阿九没有多言,抿了抿唇,道:“顺其自然吧,他这一辈为明字辈,取曦字如何?”
明曦,如太阳之子一般明亮,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