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的动静不小,惊动了外头的人,鲁氏窜了进去,看到丈夫被婆婆追着打,忙的扑了过去抱住老周氏。
“娘,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哟?您这是要打死相公不成?”鲁氏扒拉着婆婆手上的竹枕。
老周氏还气着呢,大骂:“打死了事,省得祸害了咱家老老小小的。”
赶到门口的梁氏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这大伯子是干了什么事,让婆婆这么火大?
“娘,相公是长子,最是孝顺不过,哪会祸害周家,您快歇歇。”鲁氏连抱带拉的把婆婆按在炕床上。
老周氏气得直喘气,瞪着周学年的眼神,就跟想吃人似的。
周学年狼狈不已,头都乱了,璞头歪着,哪还有什么读书人的风仪?
他心里也恼,明明是大好事,娘气什么,真要他一辈子都是个破童生不成?
“娘!”周学年嗫嗫的。
老周氏狠瞪他:“你休想说,我绝不同意。”
鲁氏听得不明白了,问:“娘,到底啥事儿啊?”
周学年就道:“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去做饭。”
鲁氏还想说什么,周学年却已经推着她出去,还掩上了门,并对她使了个眼色。
夫妻多年,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鲁氏也不纠缠,还把站在门口的梁氏也给拉到了灶房,省的她听到啥不该听的,至于自己,晚上再问相公就是了。
梁氏心中暗恨,却也不敢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婆婆门口偷听,但想到婆婆的那句话,心里却是生了警惕。
正房内,周学年给老周氏奉上了一杯茶,然后噗通的跪在了她面前。
老周氏脸色一冷,端着的茶杯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冷声呵斥:“你别以为你用那一套我就应承了你,那是破家灭门的大事。”
那是舞弊啊,动辄就是丢命破家的事,他们周家,经不住的。
“娘,你看我今年也都三十二了,却还是个童生,儿子还能活几年?”周学年开始哭起来。
老周氏大恼,指着他:“你这把年纪还是个童生,都是你自己的本事,还怨了我不成?”
“娘,儿子不敢怨您,儿子就是运不好,总是这个那个才没给您挣回个秀才娘来。”周学年忙道。
老周氏闻言,神色有些松动。
周学年最是会察言观色,见状又跪行上前,抱着老周氏的腿道:“娘,您还记得,儿子小时候说过,要给您挣套凤霞披冠,给您挣个诰命妇人的话没?”
怎么不记得,长子自幼聪慧,又得老头子悉心教导,少年中了童生,口口声声的说要给她挣个诰命夫人回来。
这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了,儿子却还只是个童生,问过寺庙的大师,都说他命如此,她却是不信的,后来,每两年考,就回回考不中,她渐渐的有些心死了。
周学年却是个傲气的,一直只说自己是运气不好才考不中,坚持去考。
可是真运气不好,还是本事不够,老周氏心中隐隐有个想法,却没打击他罢了,如今,这孩子竟然想走偏门?
要是用命来换,这功名诰命她情愿不要了,想到这,老周氏就道:“儿啊,那都是命,咱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