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汉军后撤,我军当继续南逼!为阵亡将士报仇!”秃瑰来拖着伤体恨声道。前日一战,被孙坚打得溃不成军,乞活步卒,这支随刘渊南来,起了偌大作用的“炮灰军”已经不成建制,只剩下千五之数残军败将,秃瑰来心中自是恨极了。
看了秃瑰来一眼:“汝好好清醒一下!”见着刘渊沉凝的表情,秃瑰来表情一滞,不敢答话了。
轲比能这时候起身禀报道:“大王,末将以为不可。纵观这些时日汉军的表现,其似乎在故意诱我军南下,必有阴谋,虽然末将不知是什么,但还请大王当心!”
刘渊闻言冷冷一笑:“轲比能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个鲜卑降将随着机会的到来,囊中才能慢慢地如椎破袋,显露出来,越发受刘渊看重了。
“你们可知,如今太原境内的汉军有多少?”刘渊突兀地问道。
“王兄!从上党探得的消息,再加上前次其大营规模,该有四、五万之众!”刘仇应道。
刘渊呵呵笑道:“前次交战,袁、曹、孙、王几军,孤都见着了,唯独不见张燕那黑山贼。孤敢料定,南边的汉军实乃虚张声势,其兵马也就两万多数!”
“若如大王所言,我军更无须忌惮了,两万突骑,正当南下破之!”
“莽夫!”刘渊心中暗骂一声:“孤现在所忧者,乃张燕那支黑山军,近两万人,不可能毫无踪迹。不在联军营中,那该在哪儿!”
帐中无人应答,刘渊心中已有答案,缓缓道:“孤已派河东的须卜赤弇东进上党,抄他联军的后路。如今看来,张燕只怕也攻我后方去了!”
轲比能与刘仇闻言,都忍不住朝帐中挂着的太原地图望去,目光沿着桐过水自东向西,榆次,而后晋阳!
“晋阳兵力空虚,我军大量粮草军械囤积于彼,敌军若攻,势必危矣,还请大王尽快回援!”轲比能果断请命。
刘渊盯了盯地图,严肃下令:“仆固怀荌,你领北军将士轻装简行,迅速先行北上支援,孤领大军随后。不管晋阳是否有危急,孤都要领军北归了!”
“那南边的汉军大军怎么办?其若从后逼近?”
“他们若得知须卜赤弇在上党,还敢向北进军,那孤就算拼得损失惨重,也要留下他们!”
……
“诸公!夏军北撤了,张燕那边已经动手了,只怕刘渊有所察觉啊!”京陵这边,袁绍闻讯叹道:“也可惜了我们这边的准备啊!”
在京陵、中都一线,袁绍等人,早已为应对夏骑借地势布了一个口袋阵,两百辆铁刀战车,上千张大黄弩,还有数千大小弩弓,排枪战阵,暗暗布下。连几日的阴雨都算好了。
刘渊若自恃其夏骑的机动性,自以为南部诸县大可去得,一头撞进去,在地势复杂的几县,绝对讨不了好。
可惜,自刘渊南下之始,心中便一直有所疑虑,如今见事不妙,毫不犹豫地北归,让袁绍等人的计划落了个空。
“诸位,我军要不要趁势北进?”袁绍问道,受前次大败影响,此时语气中明显存着犹疑。
“主公,匈奴北窜,正是我军进军之时啊!”颜良在下兴奋道。
“孟德、文台觉得如何?”袁绍看向曹操与孙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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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可以)!”二人反应截然相反。
紧接着联军几个头脑就是否北进追击夏军进行争论。孙坚等人以为大军完全不惧夏骑,当趁势进军,配合张燕在北的动作,攻灭刘渊。曹操一方则认为,晋阳那边情势不明,夏军主力犹在,不可掉以轻心,贸然出兵北上。
“主公!”正当争论不休之时,郭图几步跨入帐中禀道:“铜鞮那边传来消息,河东有军队翻过霍太山,进攻上党!”
“什么!”袁绍当即一惊:“河东军队,是董卓军吗?”
“是夏军!”
也许是灯下黑,袁绍等人对河东之事亦不熟悉,被须卜赤弇这么来一手,顿时意外极了。
“后方祸起,上党不容有失,太原已然破败,不足为凭以对付夏军,传令撤军,回援上党!”袁绍面上“似有不甘”下令撤军,至于心中如何想,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刘渊率军北上,未行多远,便从仆固怀荌那边传来小心,黑山贼近两万大军,突至榆次,驻扎于彼的素利三千军不能守,已然撤退至晋阳坚守。兰稚与素利急命人南下求援,正遇仆固怀荌援军,其已率北军加速前往支援。
“呼!”闻讯,刘渊反倒松了一口气,知道了汉军的后手,应对起来会游刃有余地多!
“传令,加速向北,这张燕,被当枪使了还不自知吗?孤这就去好好教育教育他!”勒住马头,刘渊冷冷下令,催着健马便朝北驰去。
隔着近百里远的晋阳,素利站在东城门上,望着从东渡河来攻的黑山军,神色之中满是疲惫。这突然从桐过水冒出的敌军,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猛攻一顿,不过一日,抵挡不住,只得西退到晋阳,据坚城苦守。
望着城头上的一些守卒,多是俘虏,士气不足,面露彷徨。军心不整,这些降卒,十成的战力发挥不出六成,如今终究不可大用啊。素利心中暗自叹息。
这几日的防守下来,颇为艰难。若不是刘渊留下的两千精骑从外牵制,纵使晋阳城坚,只怕也挡不住张燕的硬攻。
“司徒大人,这城防之事交给末将,但城中秩序维护还得由您费心了。城中汉人世家得严格控制住,那晋阳令常林亦不可轻信,只要保证城中稳定,必能等到援军到来!”素利对兰稚躬身道。
“放心!老夫就算豁出去这把老骨头,也要帮大王守住晋阳!”兰稚倒是一身豪气。城中有苏张二人并一干士族配合,他倒也不虞!
“派往雁门求援的使者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猛砸一下女墙,素利压抑着声音对身旁一将道:“韩莒子,前番为北城守将,为我夏军所破。此番,还有心随本将坚守吗?”
韩莒子迎着素利的眼光心中一紧,当即答道:“属下必死战!”
“但愿如此!”
于此同时,在上党的铜鞮,一样面对须卜赤弇大军的威胁。
“儁乂,此次多亏有你,否则失了城池,吾再难保项上人头了!”望着城外远处的夏军营垒森森,淳于琼感叹道。
“在下不过职责所在!”张郃表情淡然,盯着城外的夏军,眼泛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