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将军,挖掘的运兵道被曹军发现,李素等兵工,遭生擒。”
麹义瞪着来通报的斥候,深吸了口气。
曹营有防备,地道又被发现,内外联合破曹营的战术无法展开。
那眼前的战事,就没必要再打了,徒增消耗。
麹义脑内念头未完,第二个斥候靠近道:
“——曹军突袭我方官渡营地,郭监军请将军速回护营。”
白天交战,袁谭被重创时,麹义心里一度涌起的失措感,再次浮现。
他来袭营,显然被曹军反过来利用了,去袭冀州大营。
麹义突然有一种在战术上,被人支配的恐惧。
“收兵,全员回防!”
袁军撤走,而曹军衔尾追击。
……
高顺身披重铠,戴上面甲,策马出营,往冀州军官渡大营逼去。
身后八百标兵奔敌营。
兖州大军出寨,不仅步兵装备精良,骑兵更是人马全部披甲,土豪气质彰显无疑。
某种意义上,整个天下的墓葬,都是曹营的仓库。
陷阵营加入兖州以后,一度就被兖州的富庶,装备的精良程度所震惊!
“中郎将,我看兖州的骑兵,至少有两三万众,不管轻骑、重骑,全员披甲,包括马。
你瞅瞅咱这头盔,再摸摸身上的战甲,可有多厚实。穿着这身甲,打仗咱都不好意思往后躲,不然就觉得对不起身上的甲胄。”
陷阵营的副将贾雄,低声问高顺:“可这些配甲,得是多大的花费,兖州咋这么有钱呢?”
高顺的中郎将职务,是当初吕布给封的。
他投入曹营,曹操让他继承了中郎将的等级。
高顺摇头,表示不知。
“中郎将,快看。”
贾雄的双眼忽然瞪圆。
高顺手提长柄战锤,转头看去。
入目的情景,让他也有一瞬间的呆愣。
不远处,一个人背着一座‘小山’,在发力奔跑。
是典韦扛着一架高度近四丈,以巨木搭建,体积如房屋的巨型投石机。
他人在投石机下边,看着像是投石机长出两条腿,跑的飞快,从陷阵营的队伍旁边,飞掠而过。
投石机是攻城利器,尤其大型投石机。
曹操决定攻冀州军大营。
典韦领命后,体内秘窍震动,兵锋如火焰燃烧,猛然发力,把一台巨型投石机,举起来就跑。
许褚不甘示弱,也举了一台,跟在典韦后边。
俩人一前一后的越过陷阵营。
贾雄目瞪口呆:
“这两位是虎骑重军的统领吧,这勇力也太骇人了!”
“加快速度,人家扛着大型霹雳车,都比咱们快!”
高顺轻夹马腹,往前方冲去。
官渡大营。
曹操,郭嘉并肩而立。
夜风吹来,衣袖猎猎。
“今日过后,形势就会分明很多。”郭嘉说。
曹操:“长沙,幽州,有消息吗?”
“有,正依州牧所命推进。”曹操身后,凭空传来贾诩的声音。
曹操的视线,移到另一个方向。
郑玄那名亲传弟子,在营地入口不远处。
他这几日,一直在观察曹营。
————
袁绍在深夜惊醒,披衣出了大帐。
来到兖州以后,他一直睡得不好。
半夜醒来,从帐内走出,眺望延津以南的官渡方向。
战况如何了?
今天下午时,收到各方消息。
荆州,淮南,都已出兵,还有另外一宗安排,即将显现效果…
袁绍看了眼天色,兖州定会败在他手里。
然而袁绍回头,见到一名亲兵脸色慌张,快步往他跑过来,心里倏地一沉。
亲兵来通报的,是袁谭重伤垂死的消息。
郭图等人,以忙于救治为由,直到此刻,才敢将袁谭遭袭,报给袁绍。
此外,曹军连夜反攻官渡大营,到凌晨时分,袁军在官渡的兵马,死伤极重,军营一度被攻破。
若非麹义在,奋力死守,冀州的损失将更重。
袁绍在官渡汇聚了近十五万兵马,这么多部众,还不至于因为曹军一次攻营就大溃。
但冀州军,被兖州以少胜多,战况不利是事实。
强弩,挖地下运兵道,都不见效果。
开战后,颜良、文丑两将,相继被杀。
接连不断的战讯,在袁绍心底掠过。
三天后,他亲自从延津往南,来到阳武督战,和官渡大营近在咫尺,与曹操面面相对。
袁绍在这个时间来阳武,让冀州军低落的士气,稍有振奋。
阳武县内,许攸来找袁绍:“本初。”
“战况不佳,你不如再想想我之前的计策。”
“我仔细计算过兖州的兵马数量,他们分散在各州郡防守的人不敢动。在官渡,大概聚集了六到七万精锐。”
“我反复盘算,昌邑必定是空虚的。
奇袭昌邑,一旦成功,兖州的辎重,粮备调派等事,都会出问题,可助本初你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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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袁绍一肚子火气:“打仗的军令,如何能擅自更改?我说过,昌邑是重地,他必有防备。
伱出去,此事休要再提。”
许攸被赶出大帐,回头看了眼帐幕:
“你就是不及曹孟德会用兵,虚虚实实才是用兵之道,昌邑定是虚的,你不信我,怪不得落在下风,不听良言。”
同一时间的冀州邺城,也正发生着一宗和许攸,密切相关的事情。
袁绍出征,留守邺城的审配,逢纪二人,接秘报,查到一个邺城商贾,曾多次给许攸送去巨资,为其子侄,谋求官位。
审配随后又追查到,那商贾有隐藏身份,很可能是兖州的谍子。
如果商贾和兖州有关,与许攸走动,就很可疑。
不过商贾已跑了,而相关线索隐晦,是审配拼凑出来的方向。
他目前还不确定商贾和许攸,乃至兖州,有没有确切联系。
如果许攸真与兖州有往来,就有串联投敌的嫌疑。
这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审配立即通过密简,亲自给袁绍汇报,询问该怎么处理。
袁绍的回应是,严查。
十二月临近下旬,寒风呼啸,许攸在邺城的家,被抄没。
其家财不菲,所得财物惊人。
奇怪的是邺城家产被查抄,远在阳武的许攸,居然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他生性好财,有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是真的。
袁绍抄他的家,要法办他……
许攸随即从阳武出逃,不见了踪迹。
不论是袁绍,还是许攸都不知道,审配能摸到线索,在这个时间点,把事情揭开,查到许攸身上,是曹营某个苟道天才,躲在暗处不声不响推动的结果。
线索隐晦,审配费尽心思才把握到和许攸有联系,这些要做的刚刚好,才能让人深信不疑。
其间的难度,实非常人能做到。
这是战略家一脉的运筹帷幄,挑拨离间之术。
袁绍忙着远交近攻,联合各方,兖州也一样。
荆州。
汉时的荆州原有七郡,即南阳,南郡,江夏郡,零陵郡,桂阳郡,武陵郡,长沙郡。
到汉末,又从南阳郡和南郡,分出一部分县,将襄阳、章陵二郡独立出来。
于是荆州变成九郡。
而在荆州内部,并非全都支持服从刘表。
其下辖九郡中的长沙太守张羡,乃至以他为首的荆州南部数郡,长期和刘表不睦。
刘表掌荆州以来,重用蒯氏兄弟、蔡瑁等人。
另外一些人的利益被触动,暗藏不满,由来已久。
荆州稳定时,刘表势强,各方还算安稳。
但程昱,荀攸前段时间,暗中奔走。
长沙太守张羡,就是重点的公关对象。
到官渡之战爆发,兖州,冀州两强对峙,刘表入局,让兵马杀入豫州。
此后数日,荆州部众在豫州推进的很顺利。
刘表屡获喜讯,兴致高涨。
就在这时,他突然遭到了强势反扑。
曹仁率曹军在谯县蛰伏多日,蓄势以待。
十二月下旬,接到曹操命令后,曹仁领两万精锐,迎头痛击荆州军。
随后,荆州南部,长沙太守张羡率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之地,公然反叛,兴兵独立。
荆州九郡当中,南阳已被曹操所得,少了一个。
刘表当成老巢的襄阳,位于荆州中间的位置。
而长沙,桂阳,零陵三郡,在荆州南部,彼此相连,几乎是荆州小一半的地域。
自己在前边想占豫州,后院起火,且火势之大,一下烧毁了半边家当。
刘表闻讯眩晕,差点栽倒。
他在荆州期间,对内恩威并著,招诱有方,自诩万民悦服。
又开经立学,关中、兖、豫学士,归者以千数。对内,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称雄荆江。
刘表一直都认为自己在各方当中,是做的最好的一个。
他知道‘张羡’与自己有些不和。
张羡性格倔强,从不迎合刘表。
刘表也不怎么待见张羡。
但张羡在地方深得民心,簇拥者不少。
刘表有些顾忌,所以虽然两相厌,往昔还算相安无事。
刘表绝没想到,张羡敢联合三郡,造自己的反。
这一棒子打过来,险些把刘表打死。
他立即下令,想从豫州撤军,回去平乱。
但旋即发现,兵已经撤不回来了。
这是荀攸,程昱奔走联合,运筹帷幄之事。
二人仗着兖州挟天子,占据大义名分,先让一个本就出身长沙,叫桓阶的人,去接触张羡,一步步推动,最终成功策反张羡,把荆州后院给点了。
荀攸那天回到营地见曹操时,说的隐晦,所指对象,长沙太守张羡,便是其中之一。
此外,还有一宗谋划,马上就要成为惊喜,继续送给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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