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没有回答。
他只是出来打个招呼，证明小梦是筑梦的“工作人员”。
小梦的脑袋出现在镜头前方，挡住了许梦。
“为什么要道歉？”她的一对小眉毛皱了起来：“你在骗人吗？”
“我也没想到，你会当真啊……而且也不是完全骗人！你看，我室友确实在医院躺着呢！”郭子睿迅速解释。
“他也确实很长时间不能戴VR眼镜了。”
他把镜头转向病床上的室友，室友脑袋上确实缠着层层纱布。
小梦发现自己上当了，有点不开心。
但看到病人，又有点心软。
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便可怜巴巴地看向许梦。
许梦无奈地摇摇头，接过话头：“你先把事情，跟你室友坦白说一遍。”
“哦，好。”
郭子睿一点也不尴尬，麻利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你特么！！”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的室友，抓起手边的苹果就要扔过去。
但脱手之前，又觉得扔了浪费，还是放了回去。
只是恶狠狠地说：“你等我出院的！”
放完狠话后，他迅速看向镜头，语速很快地说：“许老板，我问题不大，住几个月就能出院。”
“不过如果你们有空的话，我真心希望，你们可以帮帮我隔壁病房的人。”
“那屋里住了俩小孩儿，也是脑袋开刀，躺在病床上下不来。”
“隔着一堵墙，我都天天听到小孩儿哭。”
“小孩儿哭，家长也哭。”
“听着挺闹心的。”
“我觉得给他们逛逛蔓生都会的水族馆，兴许能高兴点。”
“要不你们帮一帮？”
这哥们话音还没落下，小梦就已经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许梦看个不停了。
“行吧，你把城市和医院位置说一下，我来安排。”
……
挂断视频通话后，许梦摸了摸小梦的脑袋：“现在知道了吧？”
“网上的信息，不能太相信的。”
“嗯嗯，知道啦。”小梦听话地点点头，“那小梦去找陈姐姐？”
“别了，马上就要春节假期，就别让她跑了。刚好医院在花城，我给张扬打个电话，让他来处理吧。”
“等他把设备都处理好了，我们可以去找他们玩。”
“好唉！”小梦已经期待起来，“到时候要吓那个撒谎精一大跳！”
新年假期，员工们都要放假回家。
许梦跟小梦也没什么老家可回，四处逛逛也好。
他掏出手机，给张扬打去电话。
——
“喂？张大少，干嘛呢？”
“喂鸟呢。”
“喂鸟？？”许梦闻言一愣，“不是，现在全网都在催筑梦快点上架全息设备，你还有心情喂鸟？快去打螺丝啊！”
“打个毛螺丝，反正催的是你，又不是我。”
“还是喂鸟有意思。”
张扬一边说还一边问，“话说，这是谁想出来的天才创意？别人都是在广场上喂鸽子，你们直接让人在广场上喂火烈鸟。”
“这路子也太野了。”
“？？？”许梦一听这话就反应过来——
这家伙居然是在蔓生都会的中心广场上喂火烈鸟。
“你给我等下！”
他看向小梦：“小梦，带我过去。”
小梦拉上许梦的手。
办公室场景迅速淡化，青石地板取而代之。
热闹的人流穿梭来去，成群的火红色火烈鸟悠然站立。
在火烈鸟的中间，张扬悠哉地站在那里，朝着鸟群撒盐水虾。
平常完全不理人的火烈鸟，现在都伸长脖子，争抢着他撒出来的盐水虾。
几个路人远远地站着，看着他喂鸟。
作为筑梦的早期创始人、许梦的好兄弟，张扬自然也有一些特殊待遇——
全息设备早就用上了。
高精度的真人角色建模也是标配。
在他身后，还有《霜雪计划》美工组帮这位前老板设计的美女虚拟助理。
看到许梦出现，张扬愣了一下。
“等等，你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我这儿正直播呢。”
“？”许梦脑袋上再次冒出问号来。
“你张大少不在工厂里打螺丝，也不研究继承家业，跑网上来当主播？？”
“业余爱好你懂不懂？”张大少吐槽。
自从乘上筑梦的东风，跟军方搭上线，拥有了稳定的体感同步服生产线和订单，张扬在远扬集团里一战成名。
随着筑梦名气越来越大，硬件销量越来越多，连私下里对他不满的人也越来越少。
再到前两个月，筑梦自己都建了超级工厂，却只造全息介质。
仍然把全息设备的主体生产，全权交给了张扬。
这下他接班人的位置更是彻底稳了。
——但稳归稳，他老爹正值壮年，又不可能这时候退休给他腾位置。
加上各部门轮岗也已经结束，他整个人都清闲下来。
现在爹妈给他颁布的主线任务，已经从“证明自己”，转向了“找个老婆”。
但是张扬可不想早早结婚。
于是穷极无聊，就又想到了游戏。
做游戏他是不想了——除了照抄市面上的氪金游戏，别的他也不会。
思路一转，他就当起了主播。
不过他一直没告诉许梦，直播的时候也没提过筑梦和许梦。
连直播内容也没什么确定的主题，天天在蔓生都会里闲逛——
去天空竞技场看人打斗，小赌几把。
去[Pacemaker Club]俱乐部，看获得了智慧的机械舞娘艾丽西亚跳脱衣舞。
顺便围观那个奉献了【心智魔方】的老哥，戴着一顶绿色的帽子坐在台下，心情复杂地看着舞台上的艾丽西亚。
去灵舟工作室新开的鬼屋，感受一下心跳之旅。
去乘上游艇，出海钓鱼。
去海洋馆，欣赏海妖和美人鱼唱歌。
去按摩馆，感受体感同步服细致入微的全身按摩。
去治安局接悬赏，拎着警棍上街抓混混。
……
以及最喜欢的——来中心广场，买上一袋盐水虾喂火烈鸟。
这种另类的“慢直播”，吸粉效果着实谈不上好，折腾了一个月也才200多个粉丝，直播间更是长期只有几十个固定观众。
当然，张扬也不在意就是了。
不过在今天，这种事情一去不复返了——
许梦带着小梦一起现身，直播间里几十号水友当场就懵了。
谁能想到，正跟一个只有200粉丝的小主播扯淡呢，许梦会突然跳出来！
还跟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说说笑笑，一副很熟的样子？
许梦的脸，现在已经人尽皆知，更不要说小梦也一起来了——在某种程度上，小梦就是许梦的“防伪标识”！
直播间立刻开始疯狂进人！
大家正四处找他呢！
看着直播间只是片刻功夫就突破了一万人，又冲上两万、五万、八万……
张扬也有点愣。
“要不，你先避一避？”
“怕粉丝太多麻烦？”许梦问。
“开玩笑，我一个主播，会嫌观众多？”
“那就聊聊呗。”许梦往长凳上一坐，毫不在意地就在直播间里开聊。
——现在他做事情，只要不影响到自己人，就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在他边上，小梦也捧起一只火烈鸟宝宝，举在头顶。
火烈鸟宝宝惊叫出声。
周围的火烈鸟都凑过来，轻轻啄小梦的脑袋。
张扬摇摇头，也坐下来：“全息设备刚上架，你应该很忙吧，这时候找我干嘛？”
“几分钟就卖完了，有什么好忙的。”
许梦这一开口，就让直播间的观众们绷不住了：
“你还得意上了？？”
“快反思啊！！”
“不行，我受不了了，现在就去给他一个头槌！”
……
直播间几分钟时间，就涌入了十多万人，弹幕从之前的稀稀拉拉，变得汹涌如潮水。
中心广场这里，玩家们也快速汇聚过来！
眼看就要把广场围起来。
许梦看到玩家们反应这么大，想了想还是提前爆料一些消息安抚一下玩家，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大家先别急。”
“全息设备正在加班加点的做，我们争取春节前再上一批。”
“在此之前，大家可以先关注一下我们的新年活动。”
“我们为大家准备了很多有意思的新年活动。”
“今晚0点之后，就会逐一展开！”
“在这里，我可以提前为大家透露其中一项活动的情报——”
“蔓生都会[搏击俱乐部]，将会举办【生死擂】活动！”
“必须把体感同步服的敏感度拉到最高，才有资格参加这个活动！”
“这场比赛不需要技术，只需要【运气】和【忍耐力】。”
“对自己【运气】和【忍耐力】有自信的玩家，都可以参加！”
“胜场最多的100位玩家，可以得到现实和游戏双重大奖！”
“类似的活动还有很多，不过就需要大家自己去探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