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震五湖四海、三山五岳?
所有人闻言,不由全都暗自心中一震。
在场围观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五湖四海、三山五岳到底指的何方。
因为他们是关外之人,不是很了解中原大地。
但是,谁都知道昼里昏呵说这番话是在泛指,并非真的指那些地方。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南边来的陈朴先生,在中原是威名赫赫的存在?
甚至可能比慈贤法师在契丹的威名更加响亮?
萧典史与一众警巡院的衙役不由对视了起来,都从各自眼中看到震惊。
他们真的没有料到,这位陈先生面貌看着如同十七八岁,竟然在中原大地拥有如此威名。
围观的群众就不用说了,他们早就哗然一片。
与大众反应不同的是,耶律阮和刘海蟾自然知晓五湖四海、三山五岳是什么意思,也能从昼里昏呵这番话里分析出其对陈朴有多么推崇。
三山五岳中的三山,在神话传说中一般指三条龙脉,分别是不周山、昆仑山脉和天山山脉。
当然,还有其他两种说法。
例如蓬莱、方丈和瀛洲说。
以及黄山、庐山和雁荡山说。
不管是哪种说法,五岳是固定的,泰山、华山、衡山、嵩山和恒山。
至于五湖四海,五湖指的则是鄱阳湖、洞庭湖、太湖、洪泽湖、巢湖,四海则是为渤海、黄海、东海、南海。
实际上不论三山五岳,又或者五湖四海,一般泛指全国。
正因为知晓五湖四海和三山五岳真实的意思。
耶律阮和刘海蟾心中才远比其他人更为震惊。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陈云这位看着如同还未及冠的青年道人,竟然是早已名震中原高道。
这让两人起了别样心思。
耶律阮求贤若渴,恨不能立刻拜请眼前这位陈先生出山助其成事。
刘海蟾则是仿佛看到了问道长生的希望,迫切想要求陈先生收为徒。
且不说众人心思如何。
昼里昏呵在叹息完陈云在中原大地的威名后,双手抱拳主动行礼道:“既是陈先生亲临,某亦有自知之明,自知不敌,故而不再挑战先生。”
陈云见昼里昏呵这么识趣,微笑着说道:“你这萨满挺有意思,那贫道就当承让了。”
昼里昏呵道:“不知陈先生来契丹有何要事?”
陈云缓缓站起身,双手负在背后,道:“无事,过来游玩些许时日,汝等若是无其他事,暂且回去吧,贫道还要和刘道友研讨道法。”
昼里昏呵忙道:“善,先生想在皇都待多久就待多久,我等告退。”
言罢,他对着耶律阮打了个眼色。
耶律阮这会儿正想着求陈先生出山辅佐。
眼看昼里昏呵让离开,他心中暗着急。
只是耶律阮知晓昼里昏呵在契丹有多大威望,也不敢无视对方言论。
他只好和李铭、慈贤法师等人向陈云告退了。
萧典史与一众警巡院的衙役也战战兢兢告退。
他们真的怕陈云计较先前之事,从而引来巨大灾祸。
幸好陈云豁达,并未计较先前的事情。
这让萧典史与一众衙役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一众人退出老君观。
在陈云的授意之下。
刘海蟾连忙关上了大门。
……
外面。
一群民众本来还想从耶律阮、萧典史等达官贵人身上,听听陈先生有何轰动事迹。
未曾想,昼里昏呵一离开老君观,立刻就让随从力士,以及一众衙役将民众们给驱散了。
见到人群被驱散,耶律阮有些忍不住问道:“主上,这位陈先生究竟做过什么事情,竟然能够名震整个中原大地?”
萧典史、警巡院衙役和一群力士均朝着昼里昏呵望去。
至于李铭和慈贤法师似乎知晓,倒也没像众人一样。
提及此事,昼里昏呵沉吟片刻,露出颇为凝重的神色,“这位陈朴先生可了不得,他在中原大地的名声全都是实打实靠自身打出来的,例如崭露头角之时,在蜀地诛杀了一位左道,后来还带神兵神将在利州剿灭了鬼帅以及上万鬼兵,另外在登州灭杀魔王和三万魔头这些事迹,这些不说也罢,最让人感到不敢置信的事情,是前几年,他做过的一些事情。”
李铭微微颔首。
慈贤法师不由叹气。
两人心说,早知道是陈朴,他们刚才也不会上去丢人现眼了。
耶律阮不明所以问道:“前几年他做过什么事?”
昼里昏呵道:“有两件事,全都是震惊千山万水的轰动大事。”
耶律阮道:“愿闻其详。”
萧典史、警巡院衙役和一众力士均竖起耳朵。
昼里昏呵苦笑不迭道:“其一,这位陈先生率领万余神兵神将,先赴昆仑灭了关外大派星宿海,后赴湘西覆灭了阴山派。”
耶律阮求教道:“这星宿海与阴山派,比之萨满教如何?”
昼里昏呵叹气道:“若只是与我契丹萨满教相比,星宿海也好,阴山派也罢,几乎相若。”
“什么?”
“星宿海和阴山派,能与我契丹萨满教势力相比较?”
“虽然萨满教远不止在我契丹有传承,但在我契丹,萨满教已是第一大教派了啊,那星宿海和阴山派如此势力,依旧被陈先生覆灭了?”
萧典史、警巡院衙役和一众力士全都哗然了。
他们方才见得李铭和慈贤法师撼动不了陈云,便知这位陈先生厉害。
可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啊!
昼里昏呵略带深意道:“故而,汝等知晓我为何不战而退了吧?陈先生手底下一众门人、神兵神将,在凡间,几乎是无敌般的存在了,我契丹萨满教,除非几位成神的老祖出面,否则无人抵挡住陈先生诸多门人和神兵神将也。”
耶律阮终于知道陈云势力有多庞大了,这让他对陈云更加心神向往。
昼里昏呵还在继续说着,“若单单势力庞大,兴许我不用惊惧如此,陈先生此人,实则自身本领也高超几乎入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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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道:“是啊,前几年他在江陵城外做过的那件事太令人动容了。”
耶律阮对陈云实在太好奇了,迫不及待问道:“陈先生在江陵城外做过什么事情?”
慈贤法师反问道:“荆地道门领袖梁震,你知晓否?”
萧典史、警巡院衙役和一众力士一脸茫然,很显然没听说过。
耶律阮却脸色一惊道:“大师,你所说的梁震,莫非是以一己之力,守护南平那位高道?”
慈贤法师颔首,“对。”
耶律阮微微吸气道:“传闻这位梁震先生道法惊天动地,难不成,他也败在陈先生手里了?”
“若只是败在陈先生手里那么简单就好了。”昼里昏呵无奈道:“据说梁震为了阻止唐军破江陵,特地在城外摆下了号称非仙人不可破的‘十方灭绝阵’,这大阵凶险无比,哪怕是本尊进入其中,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然而陈先生连门人、神兵神将都没带着赴往,便独自一人破了这门非仙人不可破的恶阵!”
非仙人不可破的大阵,被陈先生独自破解了?
耶律阮、萧典史与余下众人,全都大吃一惊。
他们这才知晓陈先生自身实力,原来比掌控的势力,更令人震惊。
耶律阮有些颤抖道:“按照主上你的意思,这位陈先生难不成已得道成仙?”
“未曾。”昼里昏呵摇头,“也正因为他未曾得道成仙,所以我才感到更加动容,他的修为早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偏偏又未曾得道成仙,可以在凡间肆无忌惮做任何事,故而,千万不要招惹,否则陈先生发起怒来,神仙都救不了你性命!”
萧典史与一众警巡院衙役听得忍不住抹汗。
耶律阮有些惊奇道:“既然陈先生还未得道成仙,还掌握如此庞大的势力,在中原又名震四方,为何要来我契丹?”
这次别说萧典史、警巡院衙役和一众力士不解。
饶是李铭与慈贤法师都流露出费解的神色。
很显然,大家真的不知道陈云为何来到契丹。
昼里昏呵沉吟片刻道:“我猜测是陈先生在中原可能遇到了些麻烦,故而才想来我契丹传教。”
耶律阮问,“此等人物,能遇到什么麻烦?”
昼里昏呵摇头道:“道门与我萨满教不同,属于玄门正宗的教派远不止一个两个,我猜测,极有可能是陈先生得罪了梁震这位荆地大宗师,引得道门抵触,据传,他恩师正阳子,因为包庇门人触犯天条,如今被关押在天牢,想必,是道门众多势力排斥,他又无宗门撑腰,故而才来此传教。”
众人若有所思点点头。
也确实,道门是個讲究势力的地方。
这么说吧,如果你是一名道士,但没有足够的势力,哪怕请神降妖都请不到。
因此,陈云如果真的因为得罪了荆地大宗师梁震,引得中原道门抵触,来契丹也理所当然。
但不管这位陈先生在中原是不是受到了抵触,其本身掌握着庞大实力,还拥有惊天动地大法,都足以让人膜拜啊。
耶律阮正想要不要试探一下昼里昏呵,问问能否请陈云出山辅佐自身。
谁曾想,昼里昏呵立刻主动朝着耶律阮说道:“兀欲,速速备厚礼,请陈先生出山之。”
兀欲是耶律阮的小名。
耶律阮愣了一下,“啊?”
昼里昏呵眉头一蹙,“难道你不想请陈先生这等高道辅佐吗?”
耶律阮可不敢把这种心思说出来,毕竟他爹东丹王就是有这种意图,又没斗得过辽太宗,所以才逃亡南边的后唐。
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城府却非常的深。
耶律阮装作一脸倾慕道:“陈先生威风赫赫,在下实在仰慕的很,若是能跟随其修习道法,定然是人生一大幸事也,主上,我的确挺想请陈先生出山,只是你为何要先让我等出来再请,而不是刚才就尊请之?”
李铭、慈贤法师和萧典史等人也全都有此惑。
昼里昏呵面无表情道:“陈先生这等高道,岂是伱想请出山就能请动?你须表现出足够诚意,例如先准备厚礼,而后再来个三顾茅庐,兴许他觉得你极为尊重,才有可能出山辅佐,否则,休想,休想也。”
耶律阮、李铭和慈贤法师等人全都恍然大悟。
对啊。
陈先生这等高道,岂是想请就能请动?
你不表现出足够诚意,人家怎么可能出山嘛?
耶律阮再也坐不住了,生怕被别的王公贵胄抢先与陈先生有了联系。
他连忙说道:“大家随我回府,商议一下究竟给陈先生备何厚礼。”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这位陈先生请出山。
毕竟这位陈先生,可是连萨满教地位第三高的昼里昏呵都自叹不如,并且还掌握着能够覆灭契丹萨满教的庞大势力。
耶律阮自然想着能有这种高人辅佐,所以才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请陈云出山辅佐。
这边刚商议完毕,一群人就急匆匆回府去了。
殊不知,在耶律阮带人离开后不久,辽太宗亲自带着一群肱骨大臣,以及足足两三车厚礼,登门拜访求陈云出山。
很显然,辽太宗在来之前,也已经听萨满教第一大祭司廼呵讲诉过陈云道法如何惊人,知晓拥有多么庞大的势力。
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辽太宗与耶律阮一样,当然希望能获得陈云这等高道全力辅佐。
因此,辽太宗在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今日莫说要他折腰,哪怕失了帝王礼仪跪拜,都要将陈先生请出山辅佐自身。
是的,他的态度就是这么坚决!
……
老君观之中。
刘海蟾刚刚把道观大门关上。
陈云正准备和这位未来的丹道大宗师聊上片刻。
谁曾想,这刘海蟾一转身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道:“但请仙师陈先生可怜我刘玄英一心向道,将我收作门人吧。”
说着,他就在那边“邦邦邦”结结实实以额头触地磕着响头,态度别提多诚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