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憨货低头瞧脚尖不说话的样子,高阳小爷心里沉了沉。
“小姐姐,这地方有什么好的?反正你也不是自愿来的,为什么犹豫呢?”说到这儿,高阳小爷停顿了一下,才满含深意的继续开口:“还是说,这里有什么你放心不下的人?”
放心不下的人?
明暮雪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帐子里的那个年轻小战士。可是即便她放心不下又能怎样?她根本就没办法为他们的生命负责。况且,这里还有个讨厌的混蛋,她没理由留下的。
想到这里,明暮雪叹口气,抬眼看高阳,“你等我一下吧,我去给帐子里那几个小战士检查完身体,之后就跟你走。”
嘿,这感情好,高阳小爷攒了一肚子劝导的话,全没有派上用场。
“你,答应跟我走?”
高阳小爷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有些傻,憨货看在眼里觉得好笑,“答应啊,为什么不答应?”
高阳听了这句话,差点没原地蹦起来。对啊!为什么不答应?憨货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憨货,难不成一个才出现几天李勋还真的能对他造成威胁?
更何况,娇滴滴的憨货,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他捧在手心的憨货,只有在他身边才能过最好的生活。
明暮雪回了帐子,高阳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找李太子爷显摆。
到了李勋的大帐,高阳小爷嘚瑟着直接就掀帘进去,还咳嗽了一声引起正埋头看文件的李太子爷的注意。
李太子爷眼皮掀了掀,现来人是高阳,就面无表情的继续看文件,“进我的帐子是要喊报告的。”
高阳才不管那么些,他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得意洋洋的开口:“喂,一会儿我就要带小没良心的走,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瞧瞧,遗言?咱们高阳小爷可真是嘚瑟的不轻。连散打王李太子爷都敢讽刺。
然而李太子爷现在根本就没有工夫搭理高阳小爷,他只是抓住了高阳小爷话里的重点。
走?那女人竟然真的要跟这二世祖走?
李太子爷眉间皱出一个疙瘩,“她答应跟你走?”
高阳小爷更得意了,“当然了。不跟我走,难道要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小没良心的娇气的很,你们这些大老粗可伺候不了她。”
李太子爷没再说话,他想了想,冷哼一声重新低下头去,“随便你们,要走就尽快,别耽误我们演习。”
没有看到自己期望中的表情,高阳小爷稍微有些失望。他看着李太子爷认真严肃的模样,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这一刻的李勋,真的充满了军人的魅力。
师长这个位置,李太子爷坐的很稳。
看不到李太子爷气急败坏的模样,高阳觉得无趣,就讪讪离开,去找他的憨货了。
而帐子里的李太子爷,在高阳离开后,眯着一双豹眼,狠狠捏断了手中的钢笔。
她竟然真的要走?难道是我李勋看错了人?
“好了,处理完了,虽然演习的强度很大,但也要量力而行,明白吗?否则落下病根,以后有你们受的。”
明暮雪边收拾急救箱,边教训旁边的几个小战士。小战士们乖乖的听教训,拿了药就离开了。
一直等在门外的高阳小爷,见憨货忙完了,就赶紧凑上来:“天色不早了,天一黑出森林的路就不好走了。”
明暮雪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那个混蛋打声招呼,“你等我一下,我总不能擅自离开,要跟长报备一下的。”
高阳小爷刚想说不用了,他早就知道了,明暮雪已经快步走出去了。
来到李勋的大帐前,门口有两个警卫员守着,见明暮雪要进去,就敬了个礼拦下了她。
“长正在处理公事,交代任何人不许打扰。”
明暮雪眨眨眼:“那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就说明暮雪前来辞行。”
警卫员点头,“好的,您稍等。”
警卫员进去后,没过一分钟就掉头出来了。脸上是十分为难的表情。
看警卫员这个样子,明暮雪蹙起蛾眉,“怎么了?”
警卫员支支吾吾开口,“那个,长要我原话告诉你……”
明暮雪点头,“没关系,你直说。”
“长要我告诉你‘爱TM干啥干啥,要滚赶紧滚。部队不需要懦夫’。”
瞧瞧,这就是咱们的李太子爷。当他的苦心被人当成驴肝肺时,他是十分吝啬给你好脸色的。这不,连面都不让你见到,就让你滚蛋了。
即便憨货能想到混蛋的话会很难听,可听警卫员复述出来时,她还是忍不住眼眶红。
我就是懦夫,我就是没这个本事救死扶伤!那又怎么了?我招你惹你了?你想要骂我,当着我的面骂,我绝不还口,可你连骂我都要找人代替,你简直就是混蛋!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高阳小爷,终于上前一步来到了备受羞辱的憨货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行了,小姐姐。理他做甚?这种人的话,就当放屁好了。咱们回去后,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好不好?”
泫然欲泣的憨货使劲忍住了眼泪,狠狠点头,“咱们走!”
离开前,得意的高阳小爷回头看了一眼大帐,冷笑。
李勋,跟小爷我斗,你还是嫩了点。
出森林的路依旧颠簸,来时忍住的呕意,在回去的路上全都爆了。
跟高阳小爷一块儿来的两个战士,把军用吉普开的小心又小心,可即便这样,中途还是停车了好几回,明暮雪吐得眼泪横生,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高阳小爷看在眼泪,这叫一个心疼。
他说什么来着?憨货这娇滴滴的小模样,哪里能在这样艰苦的地方生活?都怪李勋那狗日的,害他的小憨货这么辛苦。
就这么走走停停,从森林里回到大营,天都已经黑了。明暮雪这样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赶路,高阳小爷就拜托小战士帮忙照顾憨货,他跑去打点,准备让大营这边收拾两个房间出来,他们在这儿休息一天再走。
明暮雪浑身乏力的蹲在营地大院的杨树下,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