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桌线上,一名穿着牙白色正装的先生正在熟练的洗着牌,扑克在他的手中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
赌桌边上除了他之外还坐了五个人,不过明显有一个空出来的位置,他们还在等人。
洗牌的人洗了两次牌,看了一眼手表,“保罗每次都来的这么迟,下一次我们可以把约定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
他抱怨了一句,开始发牌,正在流行的扑克,每个人两张,以及最终能出现的五张公牌。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游戏,想要赢得最终的胜利光会计算胜率还不行,还要有足够惊人的运气,这也是很多人都喜欢玩它的原因。
相较于二十一点未知因素更少,更容易计算的二十一点,桌面上的这种玩法未知因素更多,计算会变得更困难,并且运气占据了主要的成分。
发牌人把牌发完后,丢到了桌面上大家都能看得见的地方。
他用双手盖住自己的牌,翘起一角,只能自己看见,然后面不改色的拿起了两枚红色的筹码丢了上去。
“一百块。”
坐在他下首位的男人挠了挠头,“你总是给人出难题,瑞克。”,他有些犹豫,最终把手中的牌丢进了牌堆里,“我走了。”,说着还在桌面上叩击了两下。
台泥让声音不会那么的大,他向后一靠,拿起烟灰缸上放着的雪茄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旁边的人。
但他旁边的人似乎不想给他看自己的底牌,斜睨了他一眼,回避了一下,快速的看了一眼底牌后就盖住了。
“康忙,班迪,只是看一眼你的底牌,而且我已经丢了!”
班迪不理他,拿出了手里四个蓝色的筹码丢了上去,“四百块。”
“如果你想看我的牌,给我两千,我给你看一眼。”
被称作为“瑞克”的先生顿时对他手中的牌失去了兴趣,“你的牌不值两千块。”
班迪也不惯着他,“你可以把你丢的牌拿回去,然后选择跟,我会让你知道它值不值两千。”
他强烈的自信让其他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他放在桌面上的牌,可惜他们没有透视眼功能,看不到这两张牌到底是什么,不过他们有一个猜测,那就是肯定不会太小。
否则,他不会有这样的自信!
坐在他下首的先生也快速的偷瞄了一眼手中的牌,拿出同样的筹码放在桌子上,“这副牌值得我再看一眼。”
“跟了。”
然后是最后两人,他们都把手中的牌丢了。
看上去好像几百块对这些先生们来说应该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但实际上,每一排到最后那张河牌出现时,赌注最少都在几千块那么多。
有时候如果双方来了脾气,几万块也是有可能的!
发牌的人拿起了牌堆,班迪的手在桌面上戳了戳,“过一张。”
他旁边的人表示了随意,发牌人叼着烟把第一张放进了弃牌区,然后把第二张放在桌面上,翻开。
一张似乎很安全的牌,发牌人看着班迪的表情,随手把两枚白色的筹码丢了过去,“两千块。”
班迪一点也不虚,也许这里所有人的财富加起来比他多,但一对一的比,他不怕任何人。
他拿起了一枚紫色的筹码丢了上去,“五千。”
他旁边的人直起身,把牌丢到了牌堆中,“法克,刚刚只是四百!”
他的牌其实还不错,但发牌人和班迪都这么猛,他有点吃不准这两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牌。
发牌人笑嘻嘻的说道,“我借用班迪的话,你可以把牌拿回去,然后把钱放上来。”
那人摇了摇头,“丢了就是丢了,你们玩。”
正在说话间门突然开了,保罗一脸歉意的从外面走进来,“抱歉,来晚了,路上有些堵车。”
正在发牌的家伙斜叼着烟,略微歪着头,让叼着香烟的那一侧偏高一些,这样香烟烟头腾起的烟,就会不熏眼睛。
“还要过吗?”
“当然。”
他又过了一张牌,翻开了最后一张牌,一张A,这张牌对他们两人其实都并不太友善,因为没有能够完成组合,反而成为了一顶帽子!
有帽子,就意味着对方有胜过自己的可能,那么在一切都未知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过牌,大家翻一翻,看看谁赢谁输。
这是很保险的做法,不过也有不保险的做法。
发牌的家伙拿起了两枚金色的筹码丢到了赌桌上,“两万。”
“费加尔,你又在发疯。”,保罗搓了搓手,有些迫不及待的让侍从送来一盒筹码。
每一盒筹码都是十万块钱,当然也可以主动提出要得更多。
这不是免费的,想要多少筹码,就必须付出多少现金,不过不是现在结算,是牌局结束之后。
班迪随手丢了五万块到桌面上,“你可以推回来。”
他正在给费加尔施加压力,同时施加一种影响,我一定比你大!
其实这在赌桌上是非常常见的心理博弈,如果费加尔认输了,他可能自己都不会察觉到,当再次出现类似的情况时,他就有可能会丢牌。
哪怕他知道班迪的牌可能不大,因为他的气势已经低了一头,已经起不来了。
除非他也用相似的方法压制住了班迪,才有可能把气势找回来。
至于反推,如果赢了还好,但如果输了,心理同样会处于劣势。
包括跟牌,实际上都是一种妥协或者认怂的表现,但反复的推……
他瞥了一眼自己桌面上还剩下大概不到十万的筹码,直接全推了!
“就当今天没开业!”,他吸了一口烟,咬着烟屁股,眼皮子直跳。
班迪挑了挑眉,轻描淡写的数够了筹码,丢上去,然后缓缓的把牌翻开。
坐在旁边的瑞克骂了一句“法克”,因为他如果不丢的话,这次是他赢!
但现在,班迪赢了。
班迪让侍从收拾着筹码,他靠在椅背上,翘着腿,手中端着一杯白兰地,用教训小孩子的口吻对费加尔说道,“你还和过去一样蠢!”
费加尔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让侍从又拿了十万块钱的筹码,恶狠狠的盯着班迪,“你不可能一直赢!”
班迪对他的说辞并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说道,“但我赢到了现在。”
不等费加尔继续说什么,他便抢先说道,“你说扑克有问题,现在用的是你让人去买的扑克。”
“你说荷官有问题,我让你亲自发牌了。”
“上一次你说赌桌有问题,这次我们用的是全新的赌桌。”
“费加尔,你不如考虑考虑,是不是你的智商有问题,也许换个脑子对你赢我有点帮助!”
五大家族并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也是经历过长时间的战争,最终剩下来的。
他们彼此之间也曾经有过仇恨,持续的开战,只是稳定的秩序和赚钱的欲望让他们暂时放下了仇恨和战争。
这不代表他们就是一体的,是铁板一块。
当利益产生碰撞,让他们现在看似稳固的关系变得不那么稳固时,家族战争就会重燃!
费加尔是基恩家族的族长,基恩家族曾经和柯达家族争夺过赌场的牌照,他们甚至还拿下了一块牌照。
双方的火拼几乎日常化,不是你洗劫我的赌场,就是我洗劫你的赌场。
后来在副州长的调停下,基恩家族放弃了那张牌照,但相应的,柯达家族补偿了他们一大笔钱,州政府也承诺,下一次再发放牌照的时候,基恩家族一定会有一张牌照。
然后差不多……三十年了,州政府再也没有发放过牌照,并且就在今年,他们还私底下和班迪谈过,只要班迪继续给钱,他们保证往后的二十年内,依旧不会发行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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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只是往后的二十年,只要他一直给钱,州政府那边就一直不会颁发新牌照。
没有新牌照,他们答应基恩家族的“下一张牌照”就永远不需要兑现。
基恩家族的逐渐的也醒悟过来,但这个时候醒悟过来太晚了,他已经没有了闹腾的资格。
继续闹腾,不仅柯达家族会趁机动手,就连州政府那边也会对基恩家族表示不满,所以费加尔只能忍着。
现在他们还非常的平和甚至团结,是因为其他生意也能赚大钱,不拘泥于某一项。
但他们之间的矛盾,仇恨,不会因为这些就被淡忘。
坐在一旁的瑞克联邦安抚着双方,他代表的是卡西亚家族,卡西亚家族中的主要成员来自于亚蓝,他们是联邦的中古移民,加起来有一百来年的移民历史。
在漫长的移民过程中,他们现在也逐渐的成为了受到认可的联邦人,但是少数族裔。
不过这些年随着亚蓝更多的人想尽办法移民或者偷渡到联邦,这个群体也正在快速的膨胀。
卡西亚家族主要经营和人口有关系的生意,当然各种普通犯罪他们也擅长,毕竟亚蓝来的亡命徒只要给钱,他们就敢杀人。
他们家族在五大家族中名声不是太好,不过谁在乎呢?
有些名声好的,还不如他们。
保罗也插嘴安抚着双方,“今天我们来是谈论西德尼的,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几万块钱而已。”
他顿了顿,其他人也都表示了赞同,费加尔又瞪了班迪一眼,重新开始洗牌。
一直没说话的是萨里福,“我听说韦德和老威廉姆斯对他都很不满,正在想办法让州议会弹劾他。”
保罗一边看着自己手中的牌,一边摇头,“我觉得希望很渺茫,前段时间那个麦克,记得吗?”
“他就是利卡莱州社会党代表,他们在党内有一定的地位,还有很庞大的人脉关系。”
“如果西德尼和他的关系很好,他要把西德尼保下来,他们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他拿起了两个筹码丢到桌子上,“跟了。”
班迪把雪茄放在了烟灰缸上,双手盖住牌,继续翘起一个角,这是他的招牌动作。
他随后也丢了两个筹码到桌面上,“不管是州政府还是联邦政府,对我们其实都有些不满。”
“包括了韦德和威廉姆斯家族,我们霸占了这里的利益太久,他们每一次想要插足进来,都被我们挡回去。”
“这次他们找到了一个好机会,让西德尼有了可能,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针对我们来的,禁酒令。”
禁酒令给了危险品管理局太大的权力,这很让人头疼。
如果只是警察什么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只要是生活在金港城的人,就知道别和五大家族为敌。
但这些人都是外地来的,本地人虽然有,不多,这让本来就抓住了行政权力的市长,在执法者群体中也有了发声的机会。
加上现在他又任命了一个代局长,他正在一步步的侵蚀金港城的市政体系。
“最急的是他们,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看看他们有什么应对措施。”
萨里福把手中的牌丢了,“但如果他们搞不定呢?”
“看着他一点点的壮大,到最后我们无法对抗的程度?”
很快又来到了保罗,他重新丢了一些筹码上去,“这的确是一个麻烦,而且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要么对抗到底,要么直接妥协,但我认为妥协没有什么好机会。”
几人都沉默了,他们针对了市长六年时间。
六年时间里市长其实并没有作出什么实际的成果,反而可以说让他们推进了陷阱里。
所以他们之间并没有妥协的机会,也没有妥协的基础。
妥协了,鬼知道他会怎么折腾他们,为了家族和利益考虑,他们必须找到出路。
当市长从其他城市调集人手过来的时候,其实也说明了他的态度。
他要让金港城大换血!
如果不想全面开战,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妥协的基础。
费加尔最后吸了一口烟,把烟头丢在了烟灰缸里,“给他一点警告呢?”
一直没说话的瑞肯这次继续保持着跟牌,“我认为可以,没有人不怕死,没有人不会死,也许他感受到死亡时,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快被瓦解!”
“同意!”
“我也同意!”
“你们打算怎么做?”
“往他的床上丢两只死猫死狗?”
“还是给他邮寄一封含有子弹的威胁信?”
虽然他们已经确定了要做什么,但还没有想出要如何做,才能震慑到市长。
实际这种震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解决市长,只是为了提供妥协的基础,让市长意识到,和金港城五大家族,以及本地政治力量开战的后果会很严重。
那么就有了妥协的基础。
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支持新湾区的开发和新港区的开发,也会同意新增行政区域,这不都是小问题吗?
但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他们还需要思考。
这次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不一般的市长,不像以前的那么好拿捏。
如果威胁的手段不到位,那么起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没办法把市长逼回到谈判席上。
如果手段过于激烈了,有可能导致市长直接掀桌子不谈了,那么对他们来说也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五大家族也好,两位资深市政议员也罢,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掀桌子的原因,就在于西德尼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在金港城的任期只剩下一年半!
时间这个东西其实过得很快的,只要忍一忍,一年半时间过去了,他高升去州议会了,金港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到时候他们把市长留下的势力清理一遍,它又恢复如初!
至于新市长?
有可能是一个轮回,但也有可能是下一个傀儡!
市长其实也知道,五大家族和两大本地资深议员开始想办法对付他了,但他并不惧怕。
金港城本地势力太顽固,导致了很多人想要在这里捞一笔的人,都捞不到。
其实是金港城本土势力阻挡了别人,而不是别人来窥觑他们的财富。
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的世界,西德尼相信,胜利终将会属于他,而不是那些顽固的本地山头主义!
此时,比起五大家族的正在集思广益,又或者比起市长的胸有成杉,埃里克就显得轻松了许多。
离他亲眼看着那个倒霉蛋的脑袋被蓝斯砸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奥森律师给他请了心理医生,他正在从心理的阴霾中走出来。
他的情绪重新变得开朗起来,作为年轻人,现在身边又有很多的老朋友,而且他们混得还不错。
埃里克就忍不住跑出来玩。
酒吧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蓝斯的酒吧经营方式正在悄无声息的影响着整个金港城酒吧的营业方式。
现在很多酒吧里都出现了一些啤酒妹和白嫖的女孩,这些女孩总是说自己是来玩的,而不是妓女,但如果你真想要和她们上床,其中的大多数人都会很熟练的给你报价。
真正来玩的,只有极少数,但即便如此还是吸引着酒鬼和老色鬼们的关注。
埃里克也喜欢酒精,也喜欢女人,就好比此时,他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他想要邀请对方和他一起享受一场短暂的艳遇。
不过看起来,好像有点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