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莫里斯来到了蓝斯面前,还带着一个年轻人。
“今天晚上波顿的儿子,罗布在那。”
“他喝多了,酒保不卖给他酒,他想闹事,然后被踢了出去。”
“他看到罗布去了马路对面的电话亭,然后过了一会卢卡尔他们就来了。”
蓝斯看了一眼莫里斯身边的年轻人,重复了莫里斯刚才说的其中一部分,“马路对面?”
谁他妈会蠢到跑去马路对面举报?
年轻人连忙解释了一下,“是马路斜对面,离酒吧大概有五六十米左右的距离。”
蓝斯看了看他,又打量了一遍。
这个时期因为人们对“营养”的了解还不够,加上底层的生活非常的困苦,其实很多人都有夜盲症,特别是穷人。
他们很难从食物中获取到足够的营养,即便现在这些人生活条件好了,也或多或少有些夜盲症。
这不是说今天你吃了一块肝脏,明天就他妈能看见了,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个年轻人,看样子不太像是那种吃得很好的人,蓝斯决定测试一下,“我让人带着你去五十米外,然后我们三个人换衣服,如果你能说对正确的顺序,那么我会相信你说的每句话。”
年轻人没有丝毫的犹豫,表情坚定的看着蓝斯,“我愿意,如果我说谎了,或者我没做到,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蓝斯拍了拍他的胳膊,“去吧。”
年轻人很快就跑了很远,也许都不止五十米。
他们换了衣服,然后三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站在靠近路灯的地方。
能看见,但不那么的真切,他们没有戴帽子,就那么的看着五十米外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边还有一个人,两人很快就确定了顺序,当他们靠近时,蓝斯派去的人才露出了惊容。
因为那个年轻人告诉他,有一个人不是莫里斯,并且他也不认识。
毫无疑问,他真的能看到。
蓝斯忍不住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卡特,Boss。”
“好的,卡特,告诉我晚上你发现了什么……”
他说的东西大致和莫里斯说的相同,更是说出了罗布开了车,但没有开走,而是停在不远处一直停放着的。
他之所以注意到了这一点,是因为罗布的那辆车歪歪扭扭的斜插在路边,而不是停放好的那种。
埃尔文有些头疼,“波顿最近工作很积极,而且他对现在的身份还有工作很认同。”
蓝斯微微摇头,“这和他没关系,这是罗布的问题,他伤害了我们所有人,波顿知道怎么选。”
埃尔文还是有些担忧,“那毕竟是他的亲儿子。”
蓝斯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不愿意,就送他们一起走。”
“我不可能因为他给我们工作,我就放过了罗布,他伤害了我们所有人。”
“今天他可以出卖我们的酒吧位置给那些执法者,明天就有可能出卖我们的位置给我们的敌对帮派。”
“他总有一天会害死我们。”
“至于波顿会不会因此仇恨我?”
“那是一个真实的人,埃尔文,只要我跑得足够快,不给他追上我的机会,他这辈子都不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你觉得,我会输给他?”
……
晚上,波顿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帝国区现在到处都是他的眼线,蓝斯给他的资金又增加了不少,他依旧每个月只给自己留下一百五十块钱,剩下的全部用来发展眼线了。
在帝国区发展眼线其实并不需要雇佣那些整天什么都不做,就一个劲在街上游荡的人,这些人太醒目了。
虽然也的确需要这些人,但是还有更省钱的办法,那就是那些老头子们。
那些老头子们本身已经丧失了劳动力,整日也无所事事,你只要在街上转一圈,就能发现很多小老头子们散布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里。
他们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或者坐在某个面包店的橱窗后,也有可能在露天或者非露天的咖啡屋中,透过玻璃窗,观察着路上的一切。
他只需要支付给这些小老头子十块钱,他们就愿意为自己工作一个月的时间。
这些隐藏在角落中更不容易被发现的视线,帮助他注视着帝国区内的大多数地方。
他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很有成就感,让他有一种……掌控整个帝国区的快感。
特别是人们见到他会摘下帽子放在胸口,由衷的喊上一声“波顿先生”,在一声声的“波顿先生”中,他有点迷失自己了。
想到自己逼仄的房子,他已经开始思考换房子的问题了,这段时间他已经赚到了差不多八百多块,到了年底他就能存两千块以上。
真他妈见鬼,以前他老老实实工作的时候,一年也就存个一百来块钱。
但现在,只要一年时间,他就顶得上过去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收入总和,这让他有了很多人都有过的,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就仿佛过去经历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不那么令人愉悦的梦。
现在,噩梦醒了,一切都变得令人舒适了。
他打开了电灯,刚准备喊南希过来把自己的衣服拿走,就看见了客厅中坐着的一些人。
他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冒冷汗。
“坐。”,蓝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波顿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微微开了一条缝的门,和躲藏在门后的南希,最终还是听从蓝斯的话,坐在了那把他在家里发号施令的椅子上。
他的大脑开始疯狂的转动,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蠢事,但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蓝斯这些人都跑了过来,而且是以这样的形式。
“蓝斯……我……”,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怎么说。
蓝斯直接给了他一个答案,“罗布出卖了我们酒吧的位置,这就是他们来得这么快的原因。”
如果他们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位置,他们不会随便行动的,因为这有可能会惊动酒吧的经营者。
只要这次没抓住,下一次他们就会换地方了,所以他们只有完全搞清楚了酒吧的具体位置,才会真正的动手。
蓝斯挑选的那些酒吧都很隐蔽,都在巷子里,门口还有些看起来不好惹的帮派成员。
不是熟人,根本不会去找麻烦!
所以一定是熟人泄密的,甚至是波顿自己都参与了寻找这个泄密人的会议和行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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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出现在现场过,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会是罗布泄密的。
“会不会是误会?”,他满头都是汗,即便他脱了外套,撕开了领口,但还是感觉到自己正在发热,就像是一块烧红的煤炭。
蓝斯摇了摇头,“我听说他最近买了辆车。”
波顿不说话了,只是呆坐在那。
窗外传来了碰撞声,还有明显喝多了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莫里斯走到窗户边上,挑开窗帘一条缝朝着外面看过去,“罗布回来了。”
蓝斯点了一下头,“很快我们就知道会知道真相了。”
罗布看到蓝斯的酒吧被一锅端之后兴奋得控制不住,他不仅出了一口气,还即将获得一大笔钱,因为当着记者的面,卢卡尔宣称他们缴获了一万一千多块钱的酒水和现金。
他甚至主动提起,告发者将会获得两千七百五十块钱左右的奖励,并且积极的鼓励大家举报,奖金上不封顶。
如果有谁能够像之前那样举报一个价值几十万的走私酒仓库,那么他们一样会按照案值进行奖励。
对于现在的市长,包括戴尔局长来说,这座城市里的每一瓶酒,都控制在本地人手里。
他们的那些酒还没有进入这里,所以狠狠的抓,不用怕抓错人!
得到了情绪上所有发泄和满足的罗布,随后去帮助了一下路边需要帮助的可怜女孩,不仅给了对方一笔钱,还给了一些她急需的蛋白质。
等他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醉得不那么厉害了。
他摸着墙拧开了门锁,漆黑的房间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他一如波顿先生那样打开了电灯的开关,“这会关掉灯省不了多少……”
在灯亮起的那一刹那,一股子凉意顺着腚眼沟爬到了头顶,每一寸脊椎周围的皮肤都在汗毛耸立,一瞬间,一个多小时都没有醒的酒,醒了!
同时也就在这一瞬间,他转身就想跑,他完全忽略了波顿眼里的渴望,在他转身那一刻变成了绝望。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从门口踹飞进了房间里,伊森从门外走进来,关上了门。
罗布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躲在了波顿的身后,“你们要做什么?”
他没注意到,波顿的表情比他离婚时还要难看。
蓝斯看着他,“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出卖酒吧的位置给他们?”
罗布有那么短暂的停滞,他不知道什么地方暴露了,但很快就开始狡辩,“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蓝斯很失望,海拉姆甩了一下头发,站了起来。
罗布听说过海拉姆,这个长着马脸一脸麻子还他妈还甩头发觉得自己很帅的蠢驴,是蓝斯这伙人中很凶恶的一个人。
传言他一个人用四把冲锋枪干掉了一百多人!
虽然没有人能想象得出他是如何一个人使用四把冲锋枪的,但总之,人们相信了这一点。
罗布紧紧的抓着波顿的衣服,“爸爸,爸爸,做点什么,做点什么!”
他的眼泪都出来了,甚至整个人都快要没劲了。
海拉姆走过去回屋去拳头在他脑袋上哐哐的砸了好几拳,砸的他鼻血横流,最终他再也不敢抓着波顿的衣服了,被拖死狗一样拖到了蓝斯的面前。
蓝斯用皮鞋的鞋尖,勾起了他的下巴,“看着我。”
罗布惊恐的脸上都是恐惧和悔恨,还有泪水,鼻涕以及鼻血。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我没有……”
蓝斯的腿稍稍收回,然后用力一蹬,罗布痛呼一声捂着脸被踹得向后滚了两圈。
他大声的惨叫,还有痛哭,但房间里没有人怜悯他,除了他的父亲,还有躲藏在房间里的妹妹。
“我没有追究你们苛待杰拉尔的事情,没有追究你对我的一些贬低和放肆的言论,我没有计较你和一个不成熟的孩子那样上跳下窜。”
“甚至我还给了你们一家人希望。”,蓝斯看向波顿,波顿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好几岁那样坐在那,一动不动,他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发呆。
蓝斯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你,却是如何回报我的?”
也许是意识到无论他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了,他开始求情,“蓝斯,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把他们给我的钱都给你们,放过我吧,看在你们没有什么损失的份上!”
“我损失了两万块,还让我的兄弟们被抓了进去,让我在帝国区,甚至是金港城丢了面子。”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被连续端了两家酒吧,你说我没什么损失?”
蓝斯说着站了起来,也许是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罗布突然连滚带爬的爬过来抱着蓝斯的腿,“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蓝斯拔出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波顿身体动了一下,但又好像没有动。
“把你的脏手,从我的裤子上拿开。”
罗布哭得都快要背过气去,蓝斯收回了手枪,“你既然做了,就要接受惩罚,如果有一天我出卖了其他人,我也会接受相同的惩罚。”
“甚至是我的这些兄弟们,如果他们做和你一样的蠢事,我会亲自解决他们。”
“你应该高兴,因为我不想弄脏我的手,所以会由别人来做。”
“带他走!”
罗布大惊又大恐,他转身就想要去波顿那寻求帮助,却被伊森直接抓着他的后领,把他脖子勒在腰间,不至于勒死他,但也能让他说不出话,没办法反抗。
他们鱼贯而出,蓝斯走在最后。
房间里只剩下蓝斯和波顿,波顿揉了揉脸,“对不起,我……”
蓝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找个年轻的妻子,再给你生几个孩子。”
“别怪我说话难听,波顿,就算这次放过了他,他依旧会给你,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麻烦。”
“你是杰拉尔的叔叔,我希望我们能很好的相处下去,但前提是,别做傻事。”
他拿起了门边衣架上的帽子,站在门边拉住了门把手,“晚安,波顿先生。”
快速关闭的门隔绝了内外的视线,也如一把利刃,切断了罗布最后一丁点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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