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台上,李飞站着。
台下,刘争躺着。
李飞确实不敢暴露自己真实的实力,但在最后一刻,最关键的时候,他还是利用万血珠硬挡下刘争的攻击,而且还动用了‘血怒’。
如果只是一瞬间的异常,其实是可以被接受的,甚至都不需要李飞去解释,别人会自动‘脑补’成这是他的某种绝招。
“好!!!”
短暂的安静后,酒楼里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
显然,都是张家人发出来的。
“好——”
随后龙虎台四周的观众们也纷纷拍手叫好。
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是谁赢了,更在意双方打得好不好看。
在他们看来,最后这场对决很好看,打得很有气势!
“他居然,真的赢了?”
人群中,赵一呆呆地看着台上的那道身影。
她是知道破限丹的,因为有一位附体期的大法师当师父,给她讲过很多江湖上的事情。
一名炁变期巅峰的练劲武师服下破限丹,实力是直逼道基期的!
这样的对手,李飞居然都能打赢?
虽然是在擂台赛的规则下打赢的,但也足以让赵一感到震撼。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自己真的能够战胜吗?
赵一其实并不惧怕攀登高山,因为她是立志要成为第一的人。
但让她感到心寒的是自己要攀登的这座高山还在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变高!
这一刻,成功突破到神变期的喜悦荡然无存。
我要用多久才能追上这样一个绝世天骄?十年?二十年?
赵一陷入了迷茫.
龙虎台上,李飞抬头看向酒楼的某处。
在那里,楚泊面无表情地站着。
在刘争被扫飞出擂台的那一刻,他其实很想就此离去。
但理智让他强行站在原地。
如果在这个时候走,只会让本已经丢脸的楚家更加丢脸。
“楚掌舵使。”
李飞看着楚泊,朗声道。
当他开口说话,周围迅速安静了下来。
“楚家还有别人要上吗?”
李飞问道。
楚泊捏紧了拳头,但脸上还算镇定:
“没有了。”
“好。”
李飞点点头,“那我希望楚掌舵使能够遵守约定,明日起,带上楚家所有人去张府守灵三天!”
楚泊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
“好。”
留下这个字,他转身离去。
“呼——”
另一座酒楼里,张家的众人都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欢呼。
有了今日这一战,再加上楚家来张家守灵,张家在这场危局中终于能够缓上一口气,看到一线生机了!
上官筱看着下方那道身影,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和李飞见面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李飞还是一个需要她庇护的师侄。
但如今,这个师侄已经成长为她可以放心依仗的人了。
很快,李飞和上官筱一起返回了张府。
回到张府后,李飞打算将身上这件四级防护衣脱下来还给张家,但被张泽栋制止了。
这件四级防护衣是大房的,且只有这么一件。
张宗阳身上其实也有一件,但那是止戈总院的,属于公家的东西,他死后,防护衣就被收回了。
“你替我张家解决了危机,挽回了颜面,这件防护衣你就收下吧,算是我张家对你的感谢。”
张泽栋当着一众张家人的面对李飞说道。
这话让众人神情各异。
一件四级防护衣的价值堪比五级异兵,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张泽栋就这样送一件给李飞,出手不可谓不大气。
但用于拉拢李飞这样的绝世天骄,又显得很值得,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李飞想要婉拒,但被上官筱阻止了。
她看着李飞:“伱就收下吧,接下来可能还会面临风险,你穿一件四级防护衣,我也放心一些。”
既然上官筱都开口了,李飞也不矫情,向张泽栋致谢。
这一幕让一旁的二房和三房的人,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暂时解决了外面的危机,内斗就又开始了。
或者说,内斗就从未停止过。
接下来张泽栋想要为上官筱安排房间,但被上官筱拒绝了。
“接下来我不住在张家。”
上官筱平静地说道。
“小妹!”
张泽栋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你一定要继续和家里分得这么清吗?”上官筱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二哥,这次张家有难,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张家渡过这场危机,但对家主之位,我从来没有觊觎过。”
在这武力为尊的世界里,女人当家主的世家也是有的,所以上官筱如果真的想争,她其实有很大的优势。
但她从来没想过要争。
张泽栋:“.”
上官筱扫了一眼在场神情各异的众人,她从不少人眼中都看到了窃喜,这让她心中的不屑更盛:
“张家,我不会不管,但这家主之位,你们爱谁争谁争,我姓上官,不姓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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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最后这句话,上官筱转身离去。
李飞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张府,在街道上慢慢走着。
“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明明放不下家族,却又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上官筱突然开口问道。
李飞闻言平静地说道:“我不清楚师姑你和家里的那些纠葛,所以不作评价。”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李飞一直都很信奉这样的道理。
上官筱笑了笑,然后用冷漠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早就厌倦了这些世家的纷争和那些丑陋的嘴脸,这世上伤你最深的,可能往往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家人,是你最亲近的那些人。”
李飞点点头,深有感触。
“我答应护着张家,帮家里渡过这场难关,只是因为我觉得亏欠了我爹,所以我不能让张家倒下。但如果说具体到家里的每个人,要我为了那些眼里只有利益的人去拼命,我只会觉得厌恶。”
上官筱摇摇头,看向李飞,“只是连累了你.”
她让李飞收下那件四级防护衣,其实是帮李飞提前要到好处。
她自己可以不图回报地帮张家,但李飞并没有这个义务,她这个当师姑的不想让李飞吃亏。
“师姑。”
李飞打断了对方,“谈不上什么连累,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必分得那么清的,比如如果是我在大同府遇到了什么困难,我相信你和老师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我。”
上官筱脸上浮现出笑容:“好,那就不谈这个。”
接下来两人走进了一家招待所。
这家招待所是官府建立的,专门用于接待其他地方来府城的官员。
上官筱是朝廷命官,自然有资格住进这里面。
住在这里面,她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外界的那些敌人哪怕再疯狂,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杀进官府的招待所里。
而且在已经死了一名四等座官的情况下,如果住在官府招待所里的朝廷命官再出事,那大同府的镇守使,督查总院的督查长、止戈总院的首尊等等大佬们都可以直接辞职了!
其实上官筱还可以住进更高规格的招待所,只不过如今那里面正住着来自省城的调查组,她就不去凑热闹了,毕竟她也算是当事人,要避嫌。
在前台做了登记,开好房间后,李飞跟着上官筱一起走进房间。
上官筱还有事要问他。
“你通过监察总院有查到什么内幕消息吗?”
关好房门,上官筱开口问道。
之前李飞就说过会通过监察总院秘密监察员的身份去试着了解更多的关于张宗阳被杀一案的内幕。
“有,是关于您父亲尸检的。”
李飞点点头。
张宗阳尸检的时候,各方都有人在场,所以监察总院这边也拿到了一份结果。
按理说这份结果,李飞是没权限知道的,但或许是因为他是上官筱的师侄,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夏桓让路孟阳透露了一个重要情报给他:
“您父亲的尸体上检查到一种很罕见的毒素,初步判断是他在生前中了一种会定时发作的剧毒。”
“你说什么?!”
上官筱猛地站起身,眼中浮现出杀气。
她对张宗阳的死一直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就是到底是谁具备这种实力可以杀他?
张宗阳是成名已久的道基期强者,已经纳入了三种植入体且都修炼到了炁变期,练成了高阶劲力。
这样的战力在道基期强者中也是处于上游的。
大同府境内或许还是有不少强者能够击败张宗阳,但能击杀他的就很少了,因为道基期强者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杀起来很难很难。
而张宗阳遇害的那天晚上,从那座别院里传出战斗的动静到战斗结束,总共还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要击杀张宗阳这样的道基期强者,让对方连逃都逃不掉,放眼整个大同府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而这几个人几乎都没有杀死张宗阳的理由。
这就是上官筱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现在,这个疑惑终于有了解答:
原来父亲生前中了毒!
“是什么毒?”
上官筱问道。
李飞摇摇头:“还不清楚,能够对道基期强者生效的毒实在太罕见了.”
“你还想说什么?”
上官筱看出了李飞的欲言又止。
李飞迟疑了一下,缓缓道:
“我进入武大后,有跟随一名专门教毒药学的老师学习用毒,他告诉我,像这种能够定期发作的毒药,其实都是量身定制的,需要长时间的观察和研究才行。”
上官筱死死地盯着李飞:“你说什么?!”
她是聪明人,而且有一种能够直指人心的本能,所以瞬间就明白了李飞的意思。
要长时间观察和研究才能配置出定期发作的毒药,那么谁能够长时间观察和研究张宗阳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身边的人,是张家的人!
这一瞬间,上官筱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冷。
能够让道基期强者都中招的毒药固然可怕,但更让她觉得可怕的,是人心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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