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门有七星堂,即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每个星堂都有四位当家和诸多刀客。”
“黄毅福就是七星堂之一玉衡堂的刀客!”
吴展简单的解释道。
杨正山微微颔首,他知道星月门,也知道七星堂。
星月门有内外之分,内有四月旗,外有七星堂。四月旗新月、上弦、满月、下弦四旗,七星就是吴展说的七星堂。
好吧,他知道的只有这些,再详细的他知道的就不多了。
“所以刀客是指?”
“呃,通俗点理解刀客就是七星堂的打手,他们一般会有一批人盘踞在山林之间。”
杨正山点点头,“所以就是这个什么玉衡刀客劫了我们的棉布!”
“嗯,黄毅福一直盘踞在清福山上,手底下有两百多山匪,平日里以收取来往商客的买路钱为生。”
“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抢劫商队的,这次不知道为何,居然抢了我们的棉布!”
吴展说道。
清福山位于靖安府南部,是长青山的余脉,嗯,就是杨家村所在的长青山。
清福山下的官道是通往靖安府城的重要通道之一,黄毅福就是靠着这条官道吃饭。
杨正山捋着胡须,面色平静,但他心里却是暗暗咂舌。
悄悄人家这山匪干的,居然盘踞在山上收过路费。
啧啧,这可比打家劫舍轻松多了!
“车队的人没事吧!”杨正山问道。
“护送车队的镖师死了几个!”吴展说道。
杨正山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三批棉布,除了第一批是吴展亲自的护送的外,剩余的两批都是靖安城的布商请的镖师。
抢东西也就罢了,居然还杀人!
这就有些过分了!
杨正山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起来。
辽东不同于重山镇,重山镇有兵痞,有乱兵,但唯独没有山贼。
山贼在重山镇没有生存的土壤,总不能让山贼去抢劫军队吧。
不过以前重山镇的乱兵比山贼更可恶,只是后来被陆崇德和梁储给整治了一番,重山镇也就没有乱兵了。
而辽东的山匪却不少,长青山内有很多凶残的山匪。
当初,杨正山还在杨家村的时候,不就打过山匪吗?
不过他打的那伙山匪跟这个什么玉衡刀客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棉布被抢了,那要不要抢回来?
按理说这批棉布还没有运到腾龙卫,他也没有付钱,被抢了也跟他没关系。
可是这是他要的东西,是军户们需要的棉布。
现在腾龙卫还有不少军户等着这批棉布呢!
而且如果没有了这批棉布,靖安城估计很难再凑齐这么多棉布。
“必须抢回来才行!”
“靠~”
杨正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一群山匪而已,他堂堂腾龙卫指挥使还能怕他不成。
“老爷,星月门的不好惹!”吴展沉声说道。
杨正山咧嘴一笑,“怎么?朝堂的官员就好惹?”
江湖势力就是江湖势力,跟朝廷比起来,江湖势力又算個屁?
当然,这不是说江湖势力不厉害,其实在江湖中还有很多牛逼的江湖门派的。
但话又说回来,大荣朝堂不允许自家境内有太牛逼的江湖门派。
所以江湖中很多厉害的势力的驻地都不在大荣的疆域之内。
比如这个星月门,他们的门派驻地在大荣东南海域的一座岛上,不过七星堂倒是在大荣境内。
这也是朝堂没有针对星月门的原因,否则星月门早就消失了。
“本将军难道还怕他们一群山匪不成!”
杨正山神色一冷,尔后朝着门外唤道:“来人,传令,命宋大山集合一百骑兵,随本将军出城!”
谢渊负责官衙的具体事务,算是杨正山副手,而宋大山则负责统领剩余的两百骑兵,负责卫城的城防。
对付一群山匪用不了两百骑,杨正山觉得出动一百骑都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如果不是觉得将士们这些日子在卫城内太闲了,杨正山都想带着二十亲随去挑了那个什么玉衡刀客的山寨。
好吧!
其实杨正山也是憋得难受。
几个月前他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纵横千里,当真是痛快无比,而如今让他整天坐在书房中处理这些繁琐的公务,哎,这日子实在是没法比,所以他也想出去透透气。
人就是这样,忙碌的时候想找点清闲,真正闲下来了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战场的时候整天在尸山血海里打滚,想着等战争结束了可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整天在家里抱着老婆孩子了,心里又忍不住躁动起来了。
随着杨正山一声令下,很快宋大山就集合了一百骑兵在城门外集合。
“大人!我们要去哪?”
看到杨正山带着亲随从城内出来,宋大山连忙上前问道。
“去杀人!”
杨正山咧嘴一笑。
宋大山闻言,眼眸顿时一亮,他最近可是闲的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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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他性子憨厚老实,做事一板一眼,让他做什么他都会认真的去做,但是能不能做好就要另说了。
与他相比,谢渊无疑更擅长处理衙门的杂务琐事。
所以杨正山将谢渊当做副手来用,而宋大山就只能负责一些简单的事务。
平日里,宋大山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城内巡逻,巡查城防事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事情可做。
“走,出发!”杨正山一扬手,带着一百二十骑朝着南方奔驰而去。
清福山坐落在靖安府南部,距离卫城有一百多里,骑马的话,两个时辰差不多能到,若不是道路上还有积雪,一个时辰就差不多能到。
……
靖安府,尚家。
大布商王振泽满头大汗的跑进尚家的大堂,肥头大耳的脸庞上尽是焦急之色。
“尚家主,你可要帮帮我啊!”
“那可是四千匹棉布,是我大半的身家啊!”
“尚家主,尚家主!”
王振泽哀求的看着尚明德。
本来这事是尚明德出面说和的,王振泽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棉布卖给谁不是卖,卖给杨正山还能跟杨正山攀上点交情。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棉布刚出靖安府没多久,就被一群杀才给抢走了。
棉布被抢走了也就罢了,运货的伙计和镖师还死伤十几个。
这么大的损失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伤筋动骨,当然说那是他大半身家就有些夸张了,他好歹也是靖安府的大布商,身家怎么也有几万两银子。
尚明德感觉脑袋有点疼,这事闹的,他这个纯属好心帮忙的人却摊上这么一件事,心里也是难受无比。
“王兄,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也帮不上忙!”
“黄毅福是什么来头你也清楚,我尚家真的惹不起!”
如果单单只是一个黄毅福,他尚家倒是不惧,可是黄毅福是玉衡刀客,背后站着的是玉衡星堂。
尚家传承数百年,可比之玉衡星堂是远远不如的。
更不要说星月门了。
“可,可这~~”王振泽哭丧着脸,说道:“那,那杨将军那边呢?”
尚明德更是无奈,“你的货又没送到腾龙卫,你总不能让杨将军白白给你银子吧!”
他们之前与吴展的约定就是货到付款,而前面两批棉布送达腾龙卫之后,腾龙卫也非常爽快的付了银子,没有拖延半分。
尚明德觉得杨正山是个将诚信的人,但是他不认为杨正山会好心的帮王振泽,毕竟这事说到底错不在杨正山。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吗?”王振泽不禁有些失望透顶。
白白损失了几千匹棉布,让他心疼无比。
他恨不得将黄毅福那群杀才千刀万剐,可是他只是一个商人,他拿黄毅福这样的人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哎,你就当破财免灾吧!”尚明德安抚道。
王振泽没有办法,只能满心的悲愤离开了尚家。
相比于王振泽的悲愤,此时清福山上的山寨中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哈哈哈,当家的,这次我们兄弟再也不用挨冻了!”
“对对,有了这批棉布,今年我们可以舒舒服服的猫冬了!”
粗犷的大堂内,一群气质彪悍的山匪得意的大笑着。
主位上,年近四十的黄毅福身穿一袭黑色貂皮大氅,头戴灰兔帽,咧嘴大笑着。
“哈哈哈,兄弟们,准备酒菜,今夜不醉不归!”
豪迈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顿时引起一众山匪欢呼。
他们不缺银钱,来往的商队都要给他们缴过路费,可是他们缺物资,粮食、棉布棉衣,酒水肉食等等,这些都是他们缺少的东西。
毕竟他们是贼,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城买东西,而城中的商人也不愿意跟他们做生意。
所以他们只能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进城采购一些物资。
只是这样做他们采购的物资都不会太多,往往每次只能买一些日常用品。
黄毅福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一顿饱和顿饱的差别,所以他一直坚持只收过路费,不劫掠车队。
这一次也是迫于无奈。
寨子里缺少棉布过冬,为了不让兄弟们挨冻,他只能冒险抢一次。
其实他们早就盯上了靖安城的几家大布商了,本来他们是想在城内抢的,结果还不等他们开抢,几家大部分居然接二连三的棉布运出了城。
谨慎起见,他们并没有抢第一批和第二批棉布,而是先弄清楚了那两批棉布的去处,在动手抢了第三批。
他们知道前两批棉布去了腾龙卫,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杨正山现在是腾龙卫的指挥使,他们还以为腾龙卫还是以前的老样子,由兰家掌控。
对于兰家,黄毅福自然了解,他深知兰家的尿性,知道兰家就喜欢欺软怕硬,所以他不在乎得罪兰家。
至于杨正山,嗯,他大概率是没有听说过杨正山的大名。
毕竟他们这些人整日藏在山里,消息来源比较落后和闭塞,如果是靖安城或周边几个县城的消息,他们还能多关注一些。
出了靖安府,他们也没有消息来源的渠道。
所以现在他们还能欢欢喜喜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