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三重在望,顺势逆行可证否?
施展《贯天雷惊神术》后,
陆雪琪暂时有了和许知秋斗上一斗的能力。
二人交手之初,声势逼人。
地面已经不好施展,遂战到了天上去。
二人速度皆是奇快,几乎只剩残影交锋。
随着几十招过去,二人且战且走,转眼已经寻之不见。
下方,
“老贼休走!”
似是心有所感,毋重光睁开眼,就见远处的云易岚踉踉跄跄的要跑路。
不消多说,顾不得再调息打坐,奋起撵了上去。
此时此刻,通天峰上战事愈发混乱激烈。
但见满天光芒闪耀,数十个战团列阵天空。
祥光魔气彼此升腾,不时有高人陨落,化作残星坠地,再被地上人乱刀分尸。
整个青云山头,都淹没在无数灿烂的法宝光芒、和歇斯底里的喊杀声中。
“哈哈哈!青云门今日覆灭,当雪我圣教百年之耻辱!”
长生堂主玉阳子一人,手持一面阴阳宝镜,竟能同时抵挡朝阳峰商正梁,落霞峰天云道人二者合击,居然还不落下风,甚至有余力说那风凉闲话。
远处,正与水麒麟周旋的毒神也随之应和,老人家颇为感叹:
“当年仇教主未竟之志,想不到今日被咱们成了,倒要感谢青云正派,生出一位苍松道长呐!”
说不上感慨还是讥讽。
青云六大首座一个叛逃,一个在家躺尸,掌教还被捅了一刀,方才使得眼下被魔教占尽优势。
至于那二三十位青云长老,同样被人数更多的魔教高手牵制住,双方厮杀甚是惨烈。
水月持一柄拂尘,与鬼王宗朱雀一时难分高下。
另一旁,失了青光戒的青龙却仍然能把风回峰首座曾叔常压着打。
料想不出百招,其落败已是必然。
不得不说,天不助青云。
“誓与宗门共存亡!”
不少人喊出这句口号,便赶赴更加激烈的修罗场中。
颇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凄凉惨烈。
就在情势下沉,几乎快要让青云众人绝望的时刻。
青云后山,幻月洞府的方向,忽而迸射出一道豪光参破天穹。
那光色呈白炽,无比的明亮耀眼,伴随而来的,还有隐隐的低沉异啸之声。
吼——!
正与毒神交战正酣的水麒麟忽而舍了对手,径直冲天而起。
飞至数百丈高空,与此同时,后山参天的光柱倾斜,与之相交。
然后,一直低沉回荡的异啸陡然拔高,声动天地,直把那道豪光衬托的不可逼视。
璀璨光晕之中,一道人影缓缓凝现。
道玄真人沐浴在璀璨的光芒之中,脚踏水麒麟的背脊,顶天而立。
从他右手到肩膀,皆被一团耀眼炽热的白光裹着,光芒璀璨,使人看不清他所持之物。
但见他忽的把右手高举向天,愤然大喝:
“起!”
突然,通天峰后山处,幻月洞府方向,一道紫气如架海金梁冲天而起,径直打在道玄高举的右手上。
紧接着,从远方各处——青云其余六峰的方向,陆续生出响应。
龙首、风回、朝阳、落霞、大竹、小竹。
从六座山峰的不知名处,迸射而来的六道灿烂奇光,分做黄、青、赤、绿、橙、蓝六色。
与通天峰紫色光柱一般,全部汇聚在道玄右手的发光体之中。
直到此刻,那发光体的轮廓方才逐渐清晰可辨,隐约是一柄剑的形状。
见证此异象奇景,魔教众人一时惊得失了神。
反观青云众人,则陡然开始欢呼沸腾。
“诛仙!是诛仙!”
“诛仙剑阵呐!”
“祖师保佑!”
不少人被无比的自豪感充斥胸心,激动的潸然泪下。
“怎么回事!”
玉阳子眼中惊疑不定,
“不是说青云山上无有太清高士,更无法发动诛仙剑阵了么?”
远处,毒神抬头默默仰望,许久,从老人家嘴角挤出一句骂娘:
“狗日的苍松。”
饶是在场曾弹压一方的魔道枭雄,眼见此诛仙古剑之赫赫声威,也不禁为之色变。
这些人都是活了几百年的,百年前的正魔大战,将他们脑中关于诛仙的恐惧记忆,再度勾了出来。
轰隆!!
天地变色,轰然雷响!
霎时间狂风猛烈,刮得众魔教人无不变色。
磅礴堪比天灾的气机,从天顶向下不断压迫,使得通天峰上沙石飞走,尘土飞扬。
七道奇光源源不绝,在那诛仙古剑上无限凝聚。
仿佛积聚了无上的天地伟力,在通天峰上空,缓缓具现出一柄参天彻地的七彩巨剑。
那炁剑不断变大,很快变得比整个通天峰还大。
同时从这主剑之上,不断分离出各色气剑,越来越多,逐渐布满天空。
转眼之间,已将整个通天峰山头映的奇光流转,光怪陆离。
正如日光既出而萤火夺明,天雷震音则锤凿绝响。
此等异象一出,瞬间盖过了尘世间所有的森罗万象。
仙剑收敛祥光,邪宝隐去魔气。
一切威光绚烂的神通法术,在此刻都沦为了不堪一提的萤火。
亘古有云,诛仙剑阵一起,万道俱消。
除非大罗神仙降临,否则所抗者皆为俎上鱼肉,任其宰割。
此刻无论正道魔道,都不约而同的罢了斗,只剩呆呆仰望着天顶之人。
前者在殷盼中憧憬期待。
后者则在恐惧中,等待制裁的降临。
——————————
“怎么,你想把我一直困在这里面不成?”
此时此刻,万道雷霆构成球形法界,洞射出无数道雷霆锁链,把许知秋四肢牢牢绑缚。
许知秋清楚,这是陆雪琪蓄意为之,也不得不赞叹她的天资绝艳。
仅凭三五年功夫,竟能创出此等不凡之术,但是——
“你以为凭这东西,真能困得住我?”
随着逆生全开,无数雷霆锁链铮铮崩断。
陆雪琪见状,立即双手结印,操控锁链不断化生,加固束缚。
可她的粉脸却泛起潮红,接着转为煞白。
许知秋看出端倪,
以身为雷池,等于放任天雷在体内摧残肆虐,再强的肉身根基也难以久持。
“快快住手,否则你承受不住。”
他不得不出言警告,与此同时猛力一震,将锁链尽数断绝。
陆雪琪被震得一个踉跄,绣口一吐,血染衣襟。
可她不管不顾,竟要继续冲上来与许交手。
在法界加持下,她的举手投足皆有雷霆生灭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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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确实令许颇感头疼。
但说到底外强中干,许怒道:
“我说的你没听见?再不收手,你命可保不住了!”
陆雪琪却攻势不停,只道:
“你答应我一事,我自能活。”
“你这艮丫头!”许知秋知道她的心思,不禁满腔无奈,“何必如此逼我?”
“不是我逼你。”陆雪琪声音中透着几分哀婉和恳求:
“是非也好,利害也罢,对我来说,都不及你更重要……知秋哥哥。”
二人不约而同的罢了手,陆雪琪望向身后的通天峰。
此时,整个通天峰已经尽数笼罩在那七彩巨剑之下。
那些魔教妖人的惨呼,隔着老远依然清晰可闻。
照此下去,魔教败亡几乎是必然。
饶是许知秋眼界甚高,此刻也不得不佩服承认。
青云门到底是千年大派,此等雄奇伟力,简直刷新了人的认知。
陆雪琪目睹诛仙之威,眼中也不禁浮现出几分恐惧。
她接着道:
“诛仙剑阵一起,群邪败亡,可我不想你因为一意孤行,也被卷入其中。”
“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重光的仇,过了今朝,再报不迟。”
陆雪琪此刻也是满腔无奈,她也清楚其中的是非曲直和道义所在。
虽说是非不可欺,道义不可辱,但现实是冰冷的,总要多些考量。
既然凭武力拦不住许知秋,她也只能好言相劝。
“我不能那么做。”
许知秋缓缓摇头,
“我虽然是他师父,却也不能把他一直渴求的,如今近在咫尺的东西,生生踩碎给他看。”
“若是那般,他怕是连活着的心气都没了,等于是我杀了他。”
“可是!”
陆雪琪正要再说,然许知秋一把扣住她的腕脉,并指在她胸口连点数下。
陆雪琪娇躯震颤,周身窍穴放出清光,
随即就见那柄天琊神剑,被许知秋从她体内取了出来。
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陆雪琪身子一软,顺势被许知秋揽入怀中。
将手覆在她额头上,为她灌注先天一炁,稳定其体内凌乱的气脉。
“我知你的心意,但事到如今,总该有个相称的结局。”
见她状态逐渐稳定,许知秋安心了不少。
“你也不必担心,我……”
话音未落,身躯陡然一僵。
金睛瞬间运起,转身看去。
只见不远处通天峰上,无量之数的七彩炁剑笼罩诸天,绚烂无比。
然而炁剑之下,却有雷光闪烁明灭。
许知秋一眼即知,
乃是三十六雷神法意,被触发了。
——————
“砰!”
一记野蛮对撞,毋重光半边身子被玄火烧得焦黑,倒飞出去。
可云易岚也不好受,伤处血如泉涌,止都止不住。
他可受不得这等换命的疯子打法,奈何对面偏偏是个打不死且不要命的。
眼见毋重光又冲了上来,云易岚慌了。
眼冒金星脚下拌蒜,一屁股栽到地上,而仇家业已杀到。
当此时刻,也顾不得哪门子焚香谷主的面子威严,对着天上狂喊:
“道玄掌门快快救我!”
也不知这声叫喊是否被道玄听见。
但见那天顶的七彩主剑之上,果真分离出一道“子剑”,向着此处斩落。
尽管是分离出来的炁剑,规模却也有数丈高下。
其剑压之猛,隔着数丈还未落地,便将青石地板压得寸寸崩裂。
毋重光只觉得瞬间如负千钧,
整个人被这股剑压摁得半跪在地上。
毛孔中迸出粒粒血珠,浑身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响声。
“啊啊啊——”
死亡的气息迫近,却不能使他畏惧分毫。
唯有不甘与憎恨,驱使他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吼。
就在这时,周身泛起雷光。
作为护体和预警禁制的三十六雷神法意迸发,与这股诛仙剑气相抗。
霎时间七彩剑气与雷霆电弧相撞,冲击波撼得地面大面积开裂,掀起浊浪滔天。
然而,雷法威力终究是差了数筹。
随着法意崩溃,炁剑斩落,
自毋重光自左肩斜切而入,几乎斩到右跨。
“啊啊——!”
他拼死以双手抵住炁剑下落,然终究力不从心。
幸得逆生运转,倒不至立时殒命,但也只在毫厘之间了。
便在这时,
一道金光陡然飞至,掀起的音爆声再一次激起尘烟。
毋重光只觉得身子被人重重踹了出去。
他滚落在地,待起身再看时,不禁叫了出来:
“师父!”
许知秋抵着那柄炁剑,给他递了个冷肃的眼神:
“办你自己的事儿去!”
毋重光一愣,脑中一瞬间闪过千百幅画面。
最终,却只停留在那一片莽莽雪原,师徒初见之时——
“大叔,有吃的么?”
“你是谁家小孩儿?”
“不送我回去我就告诉你。”
“大恩不言谢,待我将来成仙了再来渡你,今日恩情权且记下,日后再得相会。”
……
家破人亡后,再次交集的小院之中——
“大叔会收我为徒么?”
“那要看你把报仇和修行,哪个看的更重。问问你自己的内心,现在最想要什么?”
“我想有条根,我心里孤清的紧,有了根就不孤清了。”
……
多日殷盼得偿所愿,拜师之时——
“既已入我们下,望你谨记:人者,顶天立地之异兽,汝当不忘为人之本,慎思、明辩、笃行……”
“弟子谨记。”
……
前尘种种,如走马观花一般,一幕幕浮上心头。
慎思、明辨、笃行……
当初但凡能把这句话听进去,但凡能做到这些,哪怕只做到两三分,
估计也不至于沦落至今日……这一去不回的境地了吧?
这一刻,毋重光不禁感到鼻头发酸,有一股大哭的冲动。
这一生好糊涂,深恩负尽,死生挚爱,师长亲族。
此刻,怔怔望向前方那个替他扛着炁剑的白衣身影。
毋的眼角血丝迸裂,溢出淡红色的血水,他重重点头。
满腔该说的话,最终归到嘴边,却也只化作一句:
“弟子不肖。”
两章二合一噢,比南孚还有劲
还有四千可能后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