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被无情击碎,柳谦轩再度面对着冰冷的现实,刑讯即将开始,右手小拇指甲朝不保夕。
“哎哎哎——”柳谦轩尝试着想抽出被握着的右手,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都以失败告终;对方看上去没怎么用力,可自己的手被牢牢粘在对方的手中,根本拽不动。
感受到柳谦轩右手的挣扎,赵悦涵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直视着柳谦轩的双眼,轻声说着:“不想让我动手?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干,说出幕后主使,我就不会为难你了?”
柳谦轩眨巴着眼睛,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的叨咕着:“额,不,我说什么呀,我?”
“负隅抵抗,好。”赵悦涵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左手拇指和食指捏在柳谦轩小拇指的指甲盖上,准备发力了。
看到对方已经要下手了,柳谦轩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剧痛,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声叫停再说:“别别——哎,哎,停——”
“决定说了?”赵悦涵抬了抬眉毛,再次抬头直视着柳谦轩的双眼,言简意赅的跟了句:“目的,指使人。”
“嗯。”柳谦轩下意识使用了战术舔唇,他用舌头缓缓舔着嘴唇,大脑高速运转,思索着对策:“这娘们死活要拔我指甲,直接干她丫的!”
柳谦轩这么想着,在空闲的左手中用【存在】生成了惯用的手枪,暗中瞄准了面前赵悦涵的腹部。
赵悦涵依旧直视着柳谦轩的双眼,由于柳谦轩墨迹了几秒钟,她的语气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到底想不想说啊?不说我继续了啊?”
“额,想想。”柳谦轩表面上安抚着对方的情绪,左手的枪缓慢靠近着对方的腹部,心中暗想着:“哼,可别怪我给你身上开几个洞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
柳谦轩刚这么想着,赵悦涵突然长叹了口气,松开了柳谦轩的右手,而后快速握住其枪身,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膛,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着:“开枪得朝这开,打肚子有什么用啊?不管怎么说,刚才我也打伤了你,来,开枪吧?我不躲,还你。”
柳谦轩惊讶的瞪着眼睛,眼角下的肌肉无意识的抽搐着,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能一手刀把我脊椎打折,肯定不好惹,我这一枪下去,准没用,还是别自取其辱了。”柳谦轩这么想着,挥手收起了用【存在】生成的手枪。
看到柳谦轩放弃了抵抗,赵悦涵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着:“不打了是吧?那继续,谁派你去的地下室,目的是什么?”
柳谦轩再次使用缓兵之计,说话间他用手比划着,示意自己喉咙干渴:“能先喝口水么?喉咙感觉——嗯,不舒服。”
赵悦涵明显是场上最有主导权的人,只见她轻声呼唤了一声马霜蓉,“蓉儿。”
马霜蓉心领神会,起身倒了杯温水,递到了柳谦轩手中;同时她轻轻拍了拍柳谦轩的后背,温和的劝着:“慢慢喝,不急。”
柳谦轩接过这杯温水,强行命令脸上的肌肉紧急集合,挤出了一丝表示感激的笑容。
随后,柳谦轩小口索着杯中的温水,大脑再次高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我都说了我就是去找小动物的,没人指使,没人信呐?还要对我用刑,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算了,理本来在大佬手里,想点实际的吧——现在的情况是,我必须得说出个所谓的幕后黑手是吧?那我随便编一个?不,等下,现在这场景,合着就是想屈打成招?那我成全她们不就完了。”
想开之后,柳谦轩反而释然了,横竖决定权都在大佬手里,自己只能尽力讲理,期待自己能受到最少的伤害。
只见柳谦轩淡定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水,开口说道:“是,嗯,那个谁派我来的?额,关于幕后黑手这个人选,你们有好的建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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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们打哈哈,正经点。”赵悦涵实在忍不住了,水也喝了,还隔那滚刀肉似的磨磨唧唧,令她着实不爽,便又撂了句狠话:“还是想让我大刑伺候是吧?”
“不是,别。”打算接受被屈打成招的事实后,柳谦轩心中的恐惧消散了,现在一股火涌上心头,于是他提高了音量,竹筒子倒豆腐似的把心里想的一股脑全给倒了出来,“你们不就想屈打成招,让我说个幕后主使么?”
“你们厉害,我听你们的;但我真不知道你们想让我指认谁,所以我这不问你们么?你们倒还生气了?!”
“可别用刑,对你我都不好,文明社会了,用刑像话么?最关键的是,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到最后我被虐待半天,完了我说的结果不是你们想要的,何苦呢?”
“所以来吧,你们想让我指认谁,想让我供出去地下室干什么,告诉我;我就按你们教的说,然后你们直接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对,就你。”柳谦轩说到激动处,指着面前的赵悦涵,“来,直接对着我后脑勺来一下,完事。能别折磨我了么?”
柳谦轩这突如其来的反驳,把在场其他人当场给说懵了。
赵悦涵自幼从事特务工作,至今已有20余载,审问过很多特工,为了隐藏心中的秘密,各类特工都有不同的反应方式。
最经典的当属上刑前一问三不知,上刑后供认不讳;真正能扛得住大刑的,哪有几个?人大多都是血肉之躯,特殊材料?不存在的。
当然特殊材料制成的也有,上刑后依旧啥也不说,有的硬抗并且挑明了“去他么的”,坚决不说;有的还继续装天真,假装真无辜。
更高级一点的特工在上刑前会守口如瓶,上刑很长时间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招供”,这种“招供”往往都是计划好的,牺牲自己进行诱导,通过给出错误的情报实现弯道超车。
一般情况来说,稍微受了一点刑,就受不了开始大声叫唤,只知道低三下四的求饶,却什么实质性东西都说不出来的,大概率是真的无辜。
当然这种也得具体分析,脱了衣服一看对方是个八块腹肌的自律肌肉男,刚用鞭子抽了两下他就开始“雅蠛蝶”,鬼才信呢?
所以柳谦轩这波操作,属实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惊到了:作为受审的人,反客为主,倒还先生气了?
而且柳谦轩逻辑清晰,真诚的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但完全配合工作,想让他说什么都行,就是千万别用刑;用强势的语气委婉表达出:“能别折磨我么?”的弱势请求。
愣了不到1分钟,赵悦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呵呵,这孩子,挺有意思。”随后她缓缓后退几步,坐到了病床上,开口问着:“蓉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马霜蓉看向赵悦涵,轻轻摇了摇头。
“行啦,回寝室去吧。”赵悦涵挥了挥手,示意柳谦轩离开,在他临走前又叮嘱了句:“今天发生的事,记得保密,否则——”
看到赵悦涵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柳谦轩秒懂,于是他点头示意后快步离开了病房;出门时,还不忘和守在门口的‘H大’公会会长张书琴和书记何瑶点头告别。
看着柳谦轩出了病房,赵悦涵索性躺在了病床上,摆出了个大字,扭头看向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马霜蓉,开口问道:“蓉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就透。”
“主要还是姐你给面子。”马霜蓉微微一笑,轻声回话道:“稳妥点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