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大,就是稍微感染了一丝风寒,看来以后,你要少出门了。”一早,玉珠来报,说是孙幼薇身体不适,林淼急忙过来,诊脉后,发现只是外感风寒。
脉浮紧,头痛,无汗,这是外感风邪的症状。
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剂麻黄汤足以痊愈。
“玉珠,我去煎药,你照顾一下师姐。”林淼吩咐一声,他去给师姐弄麻黄汤去了。
麻黄汤由麻黄,桂枝,甘草和杏仁四味药物组成,具有发汗解表,温经通络以及润肺止咳的功效。
外感风寒,孙幼薇昨天夜里应该是没有睡好,一碗麻黄汤喝下后,很快就出了一层细汗,用热毛巾擦拭后,有些疲累的她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玉珠,你好好照顾我师姐,她这一觉醒来,就应该没事儿了。”林淼吩咐道,“醒来的时候,可以让她吃一点儿有胃口的东西。”
平时孙幼薇有什么忌口的,他都交代过了,因此不用特别交代。
“见过林师。”夏竹昨晚是陪父亲夏渊回家了,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毕竟,她现在已经拜师林淼,自然要在师父膝下聆听教导了。
“嗯,跟我到书房来吧。”林淼点了点头。
“林师,师娘她怎么了?”夏竹原先对孙幼薇还是有些瞧不上的,她若不是林淼的师姐,未婚妻的话,也不值得她尊称一声“师娘”,但经过昨晚的辨药比赛后,她发现,这看似身体不好的“师娘”也有着强大的实力。
就这一手“辨药”的能力,她是比不上,估计整个东山城也是无出其右。
这小两口子别看是小地方出来的,可若真没有真本事的话,还真没办法在东山城立足。
“没事儿,偶感风寒而已。”
“林师,风寒可不是小病,要不要请一个郎中回来看一下?”夏竹惊讶的一声。
“夏竹,你是不是忘了我就是郎中了?”
“对,对不起,林师,我是说,您现在是试医士,在‘医士’令没有下来之前,若是要开方的话……”夏竹忙解释道。
“风寒这种小毛病,不需要请郎中过来下方,用一剂麻黄汤就够了,家里这些药材都有。”林淼知道夏竹的意思。
“明白了。”夏竹点了点头,她是担心家中无药的,即便有方子,没有加盖医士令的话,药店不会卖的,若是买溢价药,尤其在这个时候,若是被有心人抓到把柄,那问题就大了。
“夏竹,既然你拜我为师,我就得教你一些东西,只不过,我还没有任何当师父的经验,你又不是小孩子,药学启蒙对你来说,也不合适,我想了一下,你先把这本《脉学》拿过去,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来问我,也可以问你师娘。”林淼从抽屉里拿那本自己写给孙幼薇的《脉学》取出来,递给夏竹道。
“《脉学》?这是?”
“这是你师父根据你师祖毕生经验,整理成册,跟现在流行的脉学有些不同,你要想学针灸,就必须先掌握这个。”林淼加托一个“师祖”名头,反正人都没了,谁也没办法求证。
“针灸,就是林师您救小莲娘子的神奇医术吗?”夏竹不由的一阵激动。
“嗯,这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医术,你得了解其原理,才能学明白,你先看着吧。”林淼说道,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教徒弟,毕竟他差不多也是自学的。
但这个自学是建立在他能理解的基础上的,他是在那个环境中熏陶成长起来的。
换一个人恐怕根本理解什么阴阳五行,什么五脏六腑、五运六气之类的。
要是从零开始,那这麻烦了,林淼可没时间。
夏竹家学渊源,有扎实的基础,她有自学的能力,就跟师姐一样,只要肯学,根本不需要自己督促。
“谢谢林师。”夏竹十分欢喜的接下了下来。
“你去前院找一个没有人的房间,作为你平时学习的地方,需要什么找管家老谢,让他帮你安排。”林淼吩咐一声,既然做了师父,那就要有一个师父的样子。
该给徒弟准备的,那就应该要有。
收徒弟,将来肯定是要的,但是以他懒散的个性,只怕没有哪个耐心教导,有夏竹这个大师姐倒是不错,以后代师教徒,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安排!
“东家,捕盗司来人,要见您。”林淼正考虑如何去医药署申请这个临时“问诊”资格呢,忽然谢守常敲门禀告一声。
“捕盗司,我跟他们毫无瓜葛,他们找我做什么?”
“这个不知。”
“请他们去客厅等待,我稍后就到。”林淼吩咐一声,捕盗司来人,应该是为了东市董虎和赵武被杀一案而来,否则,他们来找自己做什么?
片刻后,林家客厅,林淼见到了捕盗司的三名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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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盗司捕正韩春阳见过林小郎君。”韩春阳微微一弯腰,他虽然是官差,但在林淼这个已经是“医士”的社会中层人士面前,还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
“韩捕头客气了,请坐。”林淼招呼一声,“你身后的两位兄弟也都请坐。”
热茶奉上。
“韩捕头,本人似乎跟捕盗司没有任何来往,未知,您今天前来,所为何事?”林淼抱拳问道。
韩春阳一挥手,一名手下从怀中掏出两张桑白纸出来,然后展开,面向林淼。
“林小郎君,这画像中的两人你可认识?”
“这没什么印象……”林淼当然认识了,不就是董虎和赵武二人嘛,但这是画像,又不是照片,而且画师的画工也不怎么样,只有七八分像而已,而他跟这二人也就最后照过面,其余时候都不算真正见过,他可以说自己不认识,但也不能立刻就这么回答。
捕盗司的来找自己,想必是调查过自己的行踪,知道自己在这二人在东市被杀的时候,他恰好就在东市。
他们应该盘查过自己租车车行的车夫了。
“林小郎君,还请仔细回忆一下,他们一个上身穿蓝缎子夹袄,下身是长裤,黑色的快靴,另一个青色的棉袍……”
“韩捕头确定他俩我见过?”林淼反问一句。
“他俩一直跟踪你,你不知道?”韩春阳还没开口,他一个手下倒抢先开口质问道。
“跟踪我,他们跟踪我做什么?”林淼一脸茫然的问道。
韩春阳狠狠瞪了手下一眼道:“林小郎君,可知道东市最近发生的一起恶性杀人案件?”
“知道,当时我还在现场呢,差点儿没把我给吓着了,怎么死的是这两个人?”林淼点了点头。
“你还别说,这其中有一个还真像,就,就这个……”
林淼指着董虎的画像说道:“当时,我从东市买完东西正从南门出来,准备回家,突然后面有人高喊‘杀人啦’,我扭头一看,就看到这个人趴在地上,就是说的那一身打扮,我吓的不轻,一路就跑着上了马车,赶紧回家了。”
“官府出了告示,让给捕盗司提供线索,林小郎君为何没有去?”韩春阳责问道。
“我哪知道什么线索,去捕盗司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不是添乱嘛!”林淼呵呵一笑解释道。
“可是有人见到你当时与这个人擦肩而过?”韩春阳盯着林淼问道,“然后他人就捂着脖子倒下啦?”
“东市人太多了,我手上还提着两匹丝绸,还有一些其他东西,哪曾注意这些?”林淼不傻,要说他跟赵武擦肩而过,那还真是的,但董虎就不是了,他俩起码隔着四五米,而且缝衣针命中对方后,他还是隔着三四米开外离开的,根本没有擦肩。
这姓韩的捕正故意的诈自己呢,想看自己的反应,如果他直接否认的话,只怕心中会更加怀疑自己。
但他不否认,只是强调人多和自己手上的东西,人在那种情况下,谁还会观察的那么仔细?
这回答没有任何破绽。
韩春阳眼底略微的闪过一丝失望,难道自己真的怀疑错了?
“韩捕头,能否告诉我,这二人是谁,为何要跟踪我?”林淼可不会任由对方盘问,反守为攻才是最好的策略。
“这个……”这下换韩春阳不太好回答了,他是知道一些情况,但他能当着林淼面儿说吗?
这万一惹出事儿来,谁能兜得住?
“是案情原因,不方便回答吗?”林淼继续道,“那我就只能去找裴府尊,请他老人家帮我问一问了。”
韩春阳瞬间被吓住了,去问裴府尊,自己还能落得了好?
“林小郎君,这么点儿小事,犯不着惊动裴府尊了吧。”韩春阳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本来我以为这个案子跟我也没啥关系,但今天三位来这么一说,反倒感觉这个案子还跟我有关了,这二人跟踪我,反在东市被杀,这是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对不对?”林淼也瞬间变了态度。
傻子都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我不认识,韩捕头是觉得我在撒谎,对或者不对?”林淼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随韩捕头去一趟捕盗司衙门,把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是非曲直论一个清楚明白?”
“林小郎君,我们今天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并未怀疑林小郎君……”
“韩捕头今天的来意不就是这个嘛,我要是不去的话,这脏水泼在我身上,岂不是永远洗不掉?”
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掉。
此时稍微心一软,那就是心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