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较上劲儿了!
林淼刚才可没有太用劲,毕竟对方是一女子,现在发现,这夏竹居然一身不弱的武学修为。
他就不打算留手了。
于是,猛然一抬手,全身劲力一下子传导进入手臂,再以手臂为杠杆儿,手腕再次发力。
夏竹感觉一股沛然大力传导进入自身,然后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居然整体被林淼给提了起来。
是以跪着的姿势被提到了半空。
“夏竹,你?”林淼真是傻眼了,他总不能伸手过去,将夏竹的腿掰直了吧?
“林师昨日神技,夏竹已经看到了,您若不收夏竹,就不怕夏竹把神技据为己有吗?”夏竹一咬牙道。
“你还威胁上我了?”
“林师,夏竹诚心拜师,绝无威胁之意,林师明鉴!”夏竹依旧保持跪着的姿势,就这么被提在半空。
“不收!”
林淼没见过这样的,顿时气得不轻,直接将夏竹从客厅扔了出去。
夏竹身形不变,只是从跪在客厅变成了跪在院子当中,姿势与刚才一般无二:“林师不收,夏竹不起。”
“疯子,疯子……”
这大清早的,这一幕也是把林宅所有人都惊动了,包括宿醉刚醒的苏辰,还有在林宅养病的时音。
“夏竹,你来这里做什么?”苏辰是认识夏竹的,见到夏竹跪在院子中,也是脑子发懵。
“拜师林师。”
怪不得林淼大骂其是“疯子”,苏辰伸手抚了一下额头,确定自己没发烧,脑子没坏,耳朵也没出现问题,这不是幻听。
“你没吃错药吧,你说你要拜我三水贤弟为师?”苏辰问道。
“是的。”
“呵呵呵呵……”苏辰笑出了“鹅”的一样的笑声,忽然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夏竹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苏辰笑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夏竹,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三水贤弟了,想老牛吃嫩草,用这种方法接近他,乘机再将其拿下?”苏辰俯身蹲下来问道。
一般男大夫收女徒弟,最终的结果都差不多,教着,教着,就教到床上去了。
这样的事儿屡见不鲜,一般除了自己女儿,就算自家子侄,男医士(师)都不会带女徒弟。
要真有事儿,那就认了,明明没事儿,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苏大公子脑子里整日里琢磨的都是这些下三路的东西吗?”夏竹一抬眼,看了一眼苏辰道。
呃……
苏辰被呛的不轻。
夏竹可是女医徒,不是那种关在家里的大家闺秀。
“咳咳,行,那你跪着吧。”苏辰感觉索然无趣,返回客厅,“贤弟,你真让她跪在院子里?”
“不然,她要是跪在大门口,我还过不过了?”林淼也很无奈,这夏竹是来拜师的,这要是男的,他直接就打出去了,还能任由她跪在院子里。
“可是,这也不是办法,万一消息传出去,你咋办?”苏辰问道。
“头疼……”林淼揉了一下太阳穴,不光是碰到夏竹拜师这件事,还有宿醉之后的加成。
“贤弟,你知道,我一个岚州人,为啥来东山府参加医士考?”
“你不会也是为了保安堂许家的招亲来的吧?”林淼思索了一会儿,反问一声。
“没错,虽然我不太愿意这种联姻,但没办法,家父逼着来的。”苏辰哀叹一声。
“那许家七小姐据说极其聪慧,医学天赋也极高,只可惜不是男儿身,不然,轮不到叶熙炤出风头,苏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林淼笑道。
“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苏兄,我也才十六岁多一点儿。”
“你不一样,你我是兄弟,自然有很多共同语言,还能一起喝酒,切磋医学武艺,还有,你跟隔壁花萼楼的姑娘们关系也不错……”苏辰说道,重要的是,相处下来,感觉很舒服,彼此都有一种懂对方的想法,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想去隔壁?”
“不,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家老娘该找上门来了。”苏辰想了一下说道。
“伯母要来?”
“还没来,不过快了……”苏辰讪讪一笑,就起身直接告辞了,连早饭都没留下吃一口。
看起来,他很怕他的母亲。
如此说来,这苏家家主苏启只怕也是个妻管严。
……
“师弟,这夏竹姑娘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孙幼薇有些不忍,来后院,提醒正在练功的林淼一声。
练功切记偷懒,半途而废。
“我又没让她跪着,她不想跪,自己起来就是了,我林家的大门也是开着的。”林淼接过孙幼薇手中的毛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道。
“那她万一就跪着不走呢?”
“随她吧。”
“要不要,派人去一趟惠民药局,把夏竹的情况告诉夏渊次席?”孙幼薇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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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好,让老谢去一趟吧。”林淼点了点头,他劝不了,亲爹总该可以吧。
……
“东家,盛元馆叶家派人送来招贤帖,邀请您明日前往盛元馆参加叶家的宴会。”
“许家也派人送来请帖,邀请您参加后日许七兮小姐的生日宴……”
“庆余堂堂主陈汉典请您后日中午在聚贤楼饮宴!”
“三生堂……”
“裴府尊今晚在府中设下便宴,请东家您务必赴宴。”
自从林淼入选“医士”,又是第三名后,请帖自然多了起来,门槛儿都有被踏破的架势。
裴府尊的面子要给的,那是一府的父母官,他一个在东山城毫无根基之人,得罪了府尊大人,那肯定是寸步难行。
至于叶家的招贤宴,他不感兴趣,自然是不会去的。
许家那丫头的生日宴。
许家的观感还是不错的,不过这生日宴只怕是另有玄机,他去或者不去在两可之间。
三生堂比较超然,就给自己发了一个邀请帖,随时可以过去,没有什么承诺啥的。
至于其他的医馆,不过是送贴混一个眼熟。
赴裴府尊宴,他一个人过去就行了,绝对不会带上师姐的,那裴府尊的二公子可也是花萼楼的常客。
时音差点儿丧命,也有他的功劳在其中,所以,他可不敢保证这裴二公子跟叶熙炤一个德行,所以,还是别给自己添麻烦好了。
况且师姐身体还未养好,天寒地冻的,万一受了风寒,那调理起来,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从早上一直跪到中午,再从中午一直跪到傍晚。
夏渊没有来。
这当爹的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对女儿的做法气急了,觉得没脸做人,只当是没这个女儿了……
孙幼薇怕夏竹吃不消,还给她拿了一个蒲团,中午的时候,还给她准备了吃食。
但是,这些都被夏竹拒绝了。
“回去吧,我不会收你的。”林淼准备去赴宴,来到夏竹面前,“跟你爹夏次席好好学,来年未必不能通过医士考。”
夏竹不为所动。
“我说,你这样跪着没用的,我年纪比你还小,我要是收你这么一个学徒,那整个东山城都要炸锅的,还有,你考虑过你父亲吗?”林淼索性说开了。
“我爹他同意了。”
“啥,夏次席居然让你这般胡闹?”林淼感觉要炸裂了,夏渊那么刻板不苟的一个人,怎么会同意自己女儿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
“因为我答应了跟我五师兄沈海东的婚事。”
“你为了拜我为师,搭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林淼真是有些不理解了,哪有这样的女人。
“五师兄喜欢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他虽然没有那种特别喜欢的感觉,但也不讨厌他,嫁给他也是我爹的心愿,我成全了爹的心愿,爹自然也要成全我的心愿。”
“夏竹,你跟夏次席相处都是这般利益交换的方式吗?”林淼真是搞不懂这对父女相处的方式了。
“不完全是,但在大事儿上,如果我们意见相左,那么就需要找到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这个方式对我们而言,最合适。”
林淼听完,忍不住竖起一根大拇指。
他知道,言语是说服不了夏竹了,他很想将人打晕了,给她送回去,想了想,这样做,只怕她苏醒后,明天还会来,还是等她自己撑不住了再说。
人的忍耐度是有一个临界点的。
……
裴府尊邀请他赴宴,并不是他青睐于林淼,而是从璃京来的御药局督查汪彬。
御药局的督察虽然只是个七品官,但这种技术官员的地位超然,所以,哪怕是四品府尊裴坚也不敢稍有怠慢。
汪彬不方便出面请林淼一叙,只能委托裴坚代为发出私人“邀宴”的请帖。
能入汪彬的眼,主要还是林淼出手,对一个小莲娘子施救成功,虽然这一类的急症并不常见,但放大到整个大璃朝就不少了,尤其是产后血崩的数量不少,如果这个急症能够有一套完善的救治方法,那真是百姓之福。
再行文刊行天下,让天下的从医者都学会的话,那这一类的病人的死亡率就会大大的降低。
而发现这个救治方法并引荐林淼的监查汪彬自然是大功一件。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要把这门救治方法据为己有,但这急救之法不是你知道了,就能学会,并且能操作成功的。
这种方法,必须手把手的教会了才行。
尤其还有那独门的“针刺”的手法,他们都从夏竹口中知晓,那是一种特殊的技艺,若不知其奥秘,那是无法掌握的。
所以,想简单的了解一下,就掌握,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个“据为己有”的想法只能放弃,继而选择另外一个路径,那就交好其人,引荐其往更高的层次走,这样,一样能获得相应的好处。
选择不同,未来的路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