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简直胡闹!”
“宁拙胡闹也就算了,你们一个个多么大的人了,也跟着来胡闹!”
“我不同意分家!”
听到这个消息的宁就范,勃然大怒,立即叫停。
“分家,必然大损我宁家气数。”
“宁拙,乃是兴家之子,更不能随意分!”
“若是在我照看家族期间,发生分家,导致宁家进一步衰落。将来阴间之中,我宁就范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宁就范的态度很是坚决。
他是整个宁家唯一的金丹修士,他的表态立即颠覆了整个局势。
“什么,被我族的金丹老祖叫停了?”听到这个坏消息,宁拙面色很难看。
和他接洽的使者哭丧着脸:“家族已经拿来了您的血脉脐带,以及分家的牌匾和祭祀牌位,但都被老祖宗给半途截走,收缴上去了。”
“族长特意关照小的,要务必让大人您知晓,这不是宁家主脉不想合作,而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呀。”
宁拙一时间沉吟不语。
他陷入沉思,手指头下意识摩挲着杯盖。
沉默半晌后,他开口道:“此事我已知晓,我也相信主脉上下的合作诚意。”
“这不是你们的错,也不是我的,只是中途出现了意外。”
“我仍旧会依照之前的约定,放归宁小慧的奶奶,同时将宁晓仁招在麾下,帮助他立功。”
“但我希望,宁家主脉出动力量,和我一同合力,劝说老祖宗。”
“把我的这个意愿带回去吧。”
使者忧喜参半,恭敬告退。
宁拙深叹一声。
宁就范一直以来不理俗务,没想到忽然插手了。
到底是分家事关重大,还是宁拙本身已经被宁就范时刻关注导致的呢?亦或者两者皆有?
不久后,宁拙主动拜见宁就范,提及分家之事。
宁就范冷哼一声,满脸不悦之色,直接给了宁拙一个爆栗:“你还好意思提?!”
“看你闷声不吭了些许时日,没想到一上来就给我搞了个大的。”
宁拙叫屈:“此次是宁小慧的奶奶……”
宁就范直接打断道:“我不听这些!”
“她既然犯了错,那就按照家规处置好了。这不是你为自己谋取利益的筹码。”
宁就范瞪眼:“我之前如何向你交代的?我让你不要被俗务牵扯精力、时间,全力殿试。”
“你是怎么做的?”
“还是说,你认为,你的战绩已经足够优秀,可以放松了?”
宁拙见势不妙,连忙道:“老祖宗,暂且息怒。”
“请恕小子斗胆直言,您就算此次阻止了我,难道还能阻止我的心意吗?”
“对于分家,我是认真的,也是矢志不渝的!”
“我深信:我和主脉分离,是一别两宽,各有前程。相反,聚拢在一起生活,才是相看生厌,相互掣肘。最终,我们会闹得头破血流,发生不忍言的人间惨事!”
“真到了那个地步,老祖宗您也有一份责任了。”
宁就范勃然大怒:“好小子!”
金丹气息爆发,直接将宁拙压得跪在地上。
宁拙深知此时关键时刻,强撑身躯,嘴角溢血仍旧倔强抬头:“老、老祖宗,你若不信,我们就来打个赌如何?”
宁就范气势微滞:“什么赌?”
带着一份暗中私定的赌约,宁拙离开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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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叹息,这已然是他拼尽全力,争取到的最佳结果。
已经走到这种程度,宁拙当然不甘愿就此放弃,索性和宁家老祖赌上一场!
分家不成,宁拙仍旧放走了宁小慧奶奶,招揽了宁晓仁的行动,却是引起了下属们的广泛不满。
支脉本就对主脉十分厌恶,宁拙作为他们看好的未来领袖,却表现得如此谄媚。
而身怀丧子之痛的宁责、王兰夫妇,更是上蹿下跳,四处宣扬宁拙已经变了,又暗中造谣,说宁拙和主脉达成了暗中协议,收受巨大好处,将整个宁家支脉抛之脑后。
他们想以此来逼迫宁拙自证清白。
而如何自证清白?
无非是追究凶手之责,为堂兄宁忌报仇雪恨!
因为内鬼宁向国等人,城主府方面看到了破绽,迅速抓住了这个机会,暗中配合宁责、王兰,在宁家支脉中掀起了讨伐宁拙,希望宁拙站出来说明原委和过程的声浪。
宁拙却没有出面。
他深知,自己一出面,势必要退让。
而一退让,铲除了宁小慧奶奶,他就丧失了最重要的理由。宁家众多家老如何再认可他的分家之议题呢?
至少,应当维持住分家的希望,不要让这份希望缩减。
而第二轮殿试的进程,也到了一个关键节点,让宁拙不得不投注主要精力,去进行殿试。
第十八道试题。
试题的内容正在发生小幅变动——擂台公开,准备阶段遮蔽,允许修士施法助阵。
宁拙和孙灵瞳开战。
孙灵瞳放出金血战猿·大胜,口中叫嚣,劝宁拙直接认输。
哪知宁拙准备结束之后,却没有打造出任何的机关人偶,而是单纯炼造了二十多个飞浮游手机关!
“该认输的人是你,孙灵瞳!”
“我要把这些年,被你威逼利诱,受你暗中控制和欺压的屈辱,在今日这一战都给讨回来!”
宁拙大喝,斗志相当旺盛。
下一刻,二十多个飞游手,飞到半空中,一齐对金血战猿·大胜施展法术。
法术的爆发极其强悍,二十多个飞游手,如此极端的配置,更是将攻击力推到了极限。
金血战猿·大胜被淹没在绚烂无比的法术狂潮之中。
它奋力反抗,打下了近十个飞游手,但最终它还是倒了下去,身体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不,我的机关战猿!臭小子,你死定了!!”孙灵瞳大叫,双眼喷火,死死地盯着宁拙,恨不得要吃了他。
长期混迹黑市,从小就得到师父栽培的孙灵瞳,自身演技丝毫不弱。
宁拙毫不畏惧地冷笑,激动地喊道:“孙灵瞳,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你以为我不清楚,其实我早对你的机关猿猴进行多次暗中的侦查、研究了!”
观战的修士们看到这一结果,纷纷惊喜大叫,连声喝彩!
这段时间,孙灵瞳堪称百战百胜,着实太强势了。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让宁拙侥幸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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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众修士眼中,宁拙只是采取了极端的擂台比试策略,没有打造常规的机关人偶,而是孤注一掷,打造了二十多个浮游手施法机关。不过,有心人却暗暗记下,宁拙刚刚“激动”呼喊,说他曾经暗中对机关猿猴进行了多番研究。
既然研究过,为什么宁拙不在之前,金血战猿·大胜刚刚登场的时候,将自己所知的珍贵情报说出来,给大家共享呢?
要是说出来,说不定他们也能战胜孙灵瞳!
这无疑让众人意识到,宁拙之前即便认罪伏法,也隐瞒了许多情报。
这些情报,能带给他一些便利。
像这次的擂台获胜,就有情报上面的帮助。正是因为宁拙对金血战猿·大胜有不同一般的了解,所以才能在前期狂轰滥炸中,确定优势,敲定胜果。
于是,这一天的殿试之后,就有使者前来,向宁拙购买情报。
宁拙尽皆推托了出去。
等到第二天殿试,人们惊喜地发现,孙灵瞳没有再使用金血战猿·大胜。
孙灵瞳阴沉着脸,总是盯着宁拙看,眼神中的恨怒之意,充盈到要溢出来。
于是,众人顺势猜想,宁拙昨日一战,将机关猿猴重创,至少短时间之内,无法修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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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拙因此收获了更多的赞赏,同时,没有了金血战猿·大胜,众人对于他掌握的些许情报,也不那么看重了。
接下来的殿试,孙灵瞳就不再使用金血战猿·大胜了。
为的就是获取败绩,和宁拙的表现相接近。如此一来,战绩排行榜单上的“宁拙”、“入门标准”,才不会有巨大差异。
一旦有差异,和宁拙、孙灵瞳的表现不符合,那么修士们自然就会很容易猜到,这名号和本人并不相符的真相。
第二十道试题。
桌案上摆放了五行转灵盘。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数个机关部件。
谁能设计出恰到好处的方案,将这几个机关部件都利用到位,那么战绩就不会差。
在其他人准备和尝试机关部件的功能时,宁拙却是拿起五行转灵盘就用,极其熟稔。
这一幕,被不少轮到观战席位的修士发现了。
从二十一题开始,试题考察大型机关,允许修士选择一位外人,充当炼造机关的助手,参与殿试。
第二十二道试题。
试题提供了另一个机关部件血路图板!
宁拙再次轻松上手,几乎拿来就用。
宁晓仁被他选用,充当了助手。
他对宁晓仁下令,让他提供精血。而宁拙则运用这些精血,施展魔染血筋功,制作血路图板。
“不够,不够。”
“再多点!”
“我还要更多!!”
在宁拙无情地索取下,宁晓仁的神色迅速变得苍白。
他露出惊恐之色:“人的精血是有限的。宁拙,你再让我奉献下去,我会死的!”
宁拙眸光冷漠:“宁晓仁,你不是想要建功吗?你不是向我忏悔过,发誓要赎罪的吗?既然如此,现在就是你最好的救赎自己的机会了!”
宁晓仁大惊失色:“你想让我死?!”
“听从我的命令!”宁拙断喝。
“不、不!”宁晓仁慌乱后退,但人在擂台之上,哪里退得出去。
宁拙冷笑:“你不想死,也由不得你。”
他猛地将视线投向另外一处擂台,那里站着宁就范以及宁家族长。
“族长,宁晓仁是你的儿子,你觉得他应该为家族奉献自己吗?”宁拙高呼。
许多修士为之侧目。
这一幕很有意思。
宁家族长的脸色铁青,相当挣扎,最终痛苦无比地道:“我儿,的确是到了你为家族牺牲的时候了!不要给我主脉抹黑!”
宁拙哈哈大笑。
“爹!”宁晓仁难以置信地大叫,无比的惊恐和失措。
然而出乎宁家族长意料,宁拙并未真的杀死宁晓仁,只是将他抽得奄奄一息而已。
当天殿试结束,宁拙领着昏死过去的宁晓仁,拜见了宁就范。
宁就范身边,宁家族长正在全力解释,结结巴巴,满头冷汗。
看到宁拙过来,宁家族长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怒目喝斥:“宁拙,你敢阴我!”
原来,宁拙之前通过龙鼋火灵的提示,早已知晓宁晓仁参与了绑架案。
他悄然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暗中要挟宁家族长。
宁家族长这才知道,宁晓仁勾结外人,谋害自家族人,罪不可赦!
所以,白日里宁拙要抽血抽死宁晓仁,他表现古怪,虽然神色相当犹豫挣扎,但最终还是开口,劝说宁晓仁奉献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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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殿试结束后,他被宁就范拎着,一阵猛批。
宁家族长这才知道,宁就范早已了解了宁晓仁勾结外人的罪恶。
宁拙深深一礼,拜见宁就范,只说道:“老祖宗,这场赌,是我赢了。”
宁就范瞥了一眼面无人色的宁家族长,语气淡漠至极:“为了自身权位,牺牲亲生儿子,有你这样的族长,真是我宁家之幸啊!”
扑通。
宁家族长跌坐在地上,被吓得目光呆滞。
“我宁家是修真的家族,以亲情、血脉维系。你不想着帮助你的儿子,让他脱离控制,重返光明,却只顾及你的权势地位。”
“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痛批了宁家族长一顿后,宁就范看向宁拙,神情显得相当复杂。
他想要劝说,但在宁拙坚定的眸光中,他还是打开了储物腰带,取出来血脉脐带、宁家牌匾以及供奉牌位。
“给你吧,我的分家族长。”
宁拙大喜,忙接过来,当场检查无误,向宁就范躬身施礼:“殿试未结束,我不会立即成立分家,以免家族动荡。”
“老祖宗,分家新建之后,还得有赖您的庇护呀。”
宁就范冷哼一声:“滚下去吧,你这个臭小子,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朱大人已经到了你的屋外,他是专程来见你的。”
“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也可以不说。记住,你已经是我宁家的分家族长了。”
宁拙连忙致谢,恭敬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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