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看向沈炼，后者眼眸中升腾着无比暴虐的杀意。
朐篇融为一炉的折梅手威力倍增，旋涡经文跟随着劲力在二十四双手臂间流转。
“原来武道…能达到如此程度吗？”
“呵呵，妖魔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白泽从未和沈炼直面过，如今见识到极致武道后，发自肺腑的惧怕，有种难以言喻的荒谬。
他知道沈炼闭关三百年，武道又有恐怖的进展。
“决不能放过沈炼，一旦掌握的武道越来越强盛，妖魔很可能会沦为血食修行的资源。”
白泽眯起眼睛，此时再也没有避战的侥幸。
沈炼狞笑着说道：“好久未能尝尝妖魔的鲜美咯。”
他深吸一口气，周遭百米化作真空，妖魔气息入体后滋养着五脏六腑生出蜕变。
“黄眉师叔送的大礼当真不错。”
“朐真经归于己用，武道的前路彻底明了。”
“解决掉你们，我再把背后那个缩头的释迦牟尼干掉，你们口口声声喊的祖翁也不会放过。”
沈炼话音刚落，身影突兀的消失在原地，白骨脊椎随即贯穿抟象的喉咙，骨节纷纷张开。
“啊啊啊！！”
抟象发出惨叫，身躯被白骨脊椎连连拖行。
紧接着。
狂风骤雨般的拳头袭来，十八双手臂疯狂捶打抟象，其余手臂则用来挡住四狮的攻击。
沈炼游刃有余，对于折梅手的运用愈发出彩。
同时，榕树分枝吞噬漩涡经文一直未曾停止，经文统统成为武道真经的一部分，朐篇因此开始自主完善起五百四十三门武学。
羊力大仙看着沈炼蹂虐五狮的场面，忍不住冷汗直流。
“何等…何等恐怖的悟性，时刻都在推陈出新！”
他的眼界比七狮更高，察觉到沈炼的武道金身有狮妖特征，黄狮、雪狮的特征就在其中。
“在世仙佛？很难想到到底是哪位大能转世，就算不是三世佛和三清，也应该相差不多！”
羊力大仙发现沈炼的窥视，似乎带着些许审时度势。
砰砰砰。
羊力大仙愣神间，只听到骨骼碰撞的声响传来，沈炼散发出的气息又有微不足道的不同。
多出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是……”
沈炼收通过观想羊力大仙，新的金身法顺利开创，随即消耗点数融入了武道金身。
他的头顶也因此长出一对羊角。
羊力大仙倒吸一口凉气，更直观感受到沈炼悟性的恐怖，短短时间不仅领悟新的功法，甚至轻而易举的融会贯通。
“他在模仿仙佛妖魔开创武道，完全是在现有的路径中，硬生生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羊力大仙实在不知道，沈炼现在到底还算不算…人。
“桀桀桀！”
沈炼越打越尽兴，何时遇到过如此耐揍的沙包，甚至懒得再做防守，扛着其余狮妖的攻击，抓着抟象的脑袋就开始捶打。
噗！
抟象仰天一口妖血喷出，脊椎直接变成九十度弯折，不知有多少骨骼碎裂，即便地仙生命力旺盛，短时间也难以愈合。
沈炼浑身染血，嘴角却咧到耳旁，尖牙利齿闪烁着寒芒。
别说是道门正宗出身的羊力大仙，就连曾经茹毛饮血的白泽等妖魔都觉得不寒而栗。
光看表面，沈炼比妖魔还要妖魔。
抟象刚想起身逃遁，脖颈就被沈炼死死掐住，指甲陷进血肉里，骨骼生长半米直接锁住。
“你们盘桓洞倒是有趣，喜欢吃人是吧？！”
“我让你吃个够！！”
沈炼抓着抟象，把后者的嘴巴用力往自己脑门上撞击。
咚、咚、咚。
白泽想要救出狮弟，奈何沈炼任由利爪撕裂血肉，也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只能眼睁睁看着抟象的脑袋一点点炸裂。
最终魂魄被莲台吞噬，再也无法重塑身魂。
沈炼把瘫软的尸体一扔，又盯上伏狸，一拳头直接使得地面四分五裂，强行逼出伏狸。
伏狸由于在施展土遁神通，血肉骨骼与土壤融为一体。
沈炼的举动使得伏狸遭受神通反噬，毛发脱落殆尽，半点看不出狮子的外形，如同土狗。
“释迦牟尼为何还不现世，看来你们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沈炼抓住伏狸的两边肩膀一撕，只听到噗嗤一声，伏狸化作两半，五脏六腑飞溅开来。
他沐浴着妖血，继续把新的金身法融入武道金身。
白泽狮毛直立，恐惧几乎击溃道心，眼睁睁看着死掉的狮兄弟化作武道金身的一部分。
沈炼还在变强，先前的手段已经难以威胁。
白泽求助九灵元圣不得，祖翁已经和黄眉前往蟠桃会，而释迦牟尼明显拿七狮当作试探而手段。
原本七狮死得就剩三头，但除去白泽以外，狻猊与猱狮已经吓破胆，四处奔走想要逃遁。
“不行！会死的！！”
白泽连连后退，眼珠子打量着其余两头狮妖。
他暗自传念，让两妖朝着自己靠拢。
沈炼也不急着赶尽杀绝，把七狮的金身法一一创出，同时借助功法进展的反补，毫不费力把仙府期的修行完成大半。
榕树分枝把狮妖尸体拉入丹炉，朐篇吸收着经文壮大。
巨型蚯蚓的图案变得愈发清晰。
沈炼眉头一挑，注意到慧眼神通鉴定的信息也在完善，密密麻麻的乱码在逐渐显露字迹。
不等他深究，却听到狻猊与猱狮发出惨叫。
“呼呼呼……”
白泽化作二十米原形，彻底抛弃小西天的所谓佛法，一身的佛光转变成浓郁妖气。
其余两头狮妖已经被剖腹取丹，助长着道行不断增长。
白泽脖颈处的毛发伸展，有两颗缩小的头颅长出，能够看出猱狮、狻猊的几分相似之处。
“啧。”
“怎样？还是当妖魔更自在吧？”
白泽的妖气遮天蔽日，甚至使得云层染上些许灰黑。
他抬头遥望小西天，能感受到后者的排斥，“世间为何会有你这样的武者，不公平。”
“没有公不公平的，你一头妖魔又不是不知道。”
“弱肉强食罢了。”
白泽沉默无言，接着自嘲的轻笑几声。
“沈炼，我今日必死无疑，但你也不会好过，释迦牟尼绝对在暗处找寻着你的破绽。”
沈炼无动于衷，二十四双手臂表面布满旋涡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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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默默的舔舐伤口，明白沈炼压根没有展现完全的实力，不，甚至五成都不一定有。
他们七狮围攻对方，着实是个笑话。
“沈炼，哪怕身死，我也要拉你作为垫背……”
白泽的道行已经勉强达到四万年，代价是身魂不断崩溃，但实力绝对比先前的伪劣地仙高深。
沈炼就算能打死自己，至少也得被剥掉一层皮。
如果试探出底盘，也算死得其所。
“神经病吧。”
沈炼冷笑着恢复寻常状态，接着给八哥使了个眼色，三头护道鬼神直接扑向白泽。
“吼！！”
白泽含恨的嘶吼被淹没在十八层地狱的尸骸中。
沈炼转身就走，羊力大仙头皮发麻，生怕前者会大打出手，连忙赔笑着退开十几米。
他也清楚释迦牟尼的目的，刻意留力三分。
要知道，在长生桩八次蜕变后，功法的变化是脱胎换骨的，武道金身才刚刚伸展手脚。
没过多久，随着白泽痛苦的悲鸣。盘桓洞声名显赫的七狮，已经尽数死在沈炼的手中。
就算能在观音禅院复活，但魂飞魄散后，怕是本质已经身魂重塑，只是维持洞府的傀儡。
沈炼原地一坐，消化着旋涡经文。
待到清明寺的建筑群不见扭曲，他才再次施展慧眼神通。
【朐篇】
【朐篇脱胎于****，别名朐，于天庭附着瑶池金母，乃是*****成为****，喜好人首，厌恶****，可以通过****羽化****。切记切记，不得*****。】
“瑶池金母就是西王母的别称，看来朐真经的真身，应该寄生在西王母的体内吧？”
沈炼深表怀疑，黄眉在天庭遗址遇到过西王母，两者可能没有直面接触，但已经受到侵蚀。
“麻烦大了，蟠桃会不得不去啊。”
沈炼略显头疼。
狮驼岭空无一人，自家徒儿大概率已经带人前往，更别说鬼爹等妖魔搞不好同样在其中。
“也算斩草除根，凡人遗失的天魂也得找回，否则武道前路漫漫，缺少徒子徒孙肯定不行。”
沈炼目光落在【喜好人头】四字，由此可见，朐真经绝对具有一定的灵智。
他又隐隐生出兴奋，毕竟距离西游崩坏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正在这时。
轰隆隆。
小西天无端地动山摇，璀璨的佛光洒向地面。
一座座山峦生出异样，岩石草木纷纷掉落，山峦竟然有几分类人的轮廓，五官宝相庄严。
并且各处的寺院也不断有僧人白日飞升，修为大涨。
不过更多的僧人因为无法承受住旋涡经文而暴毙，一时间小西天筛选出大量适合的孽佛。
“好一个释迦牟尼，连武道真域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沈炼自然能看出，不止是小西天的灌输经文，释迦牟尼的武道真域也是点化山峦的关键。
释迦牟尼意识到来自沈炼的威胁，主动与小西天合作。
“不就是比人多嘛。”
沈炼一拍八哥的脑袋，由根须包裹住身躯。
“八爷，看着一点，我去去就回。”
沈炼瞬间消失不见，实则已经来到花果山，四百年流逝，猴群已经壮大到几十万只。
猴群演练着武学，看不出半点妖魔气息。
“仙人！！！”
老猴指向天空，随即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连带着几十万猴群一同发声，云层都被震散。
有六道身影脱颖而出，皆是已经九境圆满。
“大猿降魔天尊，您终于想起花果山了吗？”
“我等猢狲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即便魂飞魄散，也不会有半点原因，请仙人明示！！”
老猴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三百年岁月弹指一挥间，猴群一度以为沈炼已经放弃花果山。
沈炼微微点头，武道经书闪烁着微光。
猴群的武道天赋异禀，不过对于武学的开创却要逊色许多，可以看出妖魔也是能习武的。
“我便赐你们一场造化，今后世世代代武德昌盛。”
沈炼伸手一点，武道金身出现在背后，接着细密的病菌随风飘荡，很快猴群陆续感染。
老猴见到同族不受控的翻滚起来，表情略显茫然。
但很快，它也意识到沈炼赠予的好处，九境修为顺势突破瓶颈，炼化真经踏足人仙！
不知不觉间，武道真经已经融入猴群的身魂。
至此之后，猴群生来便可领悟混世四猴的金身法，后代会逐渐靠拢混世四猴的样貌特征。
砰。
传送树破土而出。
猴群毫不犹豫蜂拥进树洞，不过八境以下都被阻挡在外。
七头仙猴皆是历代猴群的首领，一举一动和凡人无异，模仿沈炼身穿着道袍。
“多谢大猿降魔天尊！”
它们恭敬的一拜，俯身钻入树洞。
清明寺变得无比喧闹，数万猴群开始推平各个殿宇，纪律森严的防备着有可能的外敌。
沈炼来到第二站，九境武者闭关的碧波潭。
碧波潭内死气沉沉。
三十六名九境武者没日没夜的摸索着蜕凡成仙之法，奈何缺少真经寸步难行，导致部分人已经出现走火入魔的迹象。
沈汉生来回挪步，明白碧波潭已经到崩溃的边缘。
他们无法离开洞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身寿元枯竭，气血也在一点点衰败，无力回天。
水花四溅。
左延从碧波潭川流不息的深水里一跃而起。
“左大人如何，有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径？”
“没有。”左延无奈的摇摇头，“两头鱼妖生怕我们暴露，彻底把进出碧波潭的地底暗河封死。”
“哎……”
沈汉生抓着头发，“阿炼也不知道整个大些的洞府，碧波潭甚至都不如我家后院的面积，难不成送终都得大伙儿挤一挤？”
提到沈炼，沈汉生声音变得沙哑。
他们闭关前，凡间已经有大乱的征兆，各洞府都在争先恐后的逃往鬼市，仿佛预见到什么。
三百余年，阿炼说不定遇到某种不测……
“老汉，都快成仙得道还惦记着当铺的院子呢？”
沈汉生一愣，面前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阿炼。”
“老汉，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