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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其他类型 > 从1979开始的文艺时代 > 第114章 一枝独秀(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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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首届金鸡奖如期在杭城体育馆举行,每个入围奖项的剧组都被安排在休息间。

等到了开幕式,陆陆续续地出场。

谢缙昨晚踩着饭点,赶到了招待所,一见到方言,就跟护鸡崽似的,死死地盯牢,就是怕其他制片厂、其他电影导演把他给叼走了。

因为自己盯上了《山楂树之恋》和《暗战》,尤其是《暗战》,话剧首演在沪市引发了前所未有的轰动,上午晚上,一天2场。

就这么连演7天,接下来就是全国巡演。

方言哭笑不得,合着是自己想吃独食。

“我已经答应了西影厂,要写《大秦之裂变》的电影剧本,没有剩余的时间和精力……”

“我现在不急,嘿嘿,不急。”

谢缙摆手说上影厂今年给自己派了新任务,拍第二部反思文学电影,《天云山传奇》。

刘小庆、朱时茅夹在两人中间,看着一老一少,相互拉扯,有来有回,呆在这里,感觉相当尴尬,不约而同地想到外面透透气。

一推开门,迎面撞上一位老先生。

既是入围这次金鸡奖的导演,也是电影界举足轻重的第三代导演,谢铁丽。

“好你个谢缙啊!”

“拦着我们不让见小方,自己却金屋藏娇,把小方藏在这里,给他做思想工作。”

谢铁丽和谢缙是旧相识,笑骂了一通。

方言和他打了声招呼,这位可是北影厂的中流砥柱之一,南谢北谢,并驾齐驱。

“小方,《山楂树之恋》,没有许给他吧?”

谢铁丽投去问询的目光。

方言摇头失笑,“没有。”

“没许给我,也不见得就许给你。”

谢缙调侃道:“岩子现在给西影厂当编剧,很长一段时间是不可能写别的剧本了。”

谢铁丽摆摆手:“你谢八斤的话,我一个标点都不信,还是让小方亲口说,我才放心。”

“为什么要叫‘谢八斤’?”

方言点点头,然后对谢缙的绰号感兴趣。

谢铁丽说:“他这个人爱喝酒,年轻的时候逢人就说自己酒量有八斤,别人导戏都是带茶带水,他是带着酒壶,边导边喝,和人谈剧本的时候,就更要喝酒,他找你的时候是不是喝酒了?”

方言瞥了眼谢缙,见他双手抱胸,就算老友揭自己的底,也不制止,只是咧着嘴发笑。

“他就喜欢趁着和作者喝酒的时候,一個劲儿地劝酒,把人灌得迷迷糊糊的,稀里糊涂地就答应把让他来拍了。”谢铁丽笑骂道,“小方你说这个‘谢八斤’,鬼不鬼!”

方言一怔,这不天下霸唱中的套路嘛!

“岩子,你可不要信他啊。”

谢缙这下子挂不住了,予以反击。

诽谤!他诽谤我啊!

喝酒的事,能算“骗”嘛,分明是为合作愉快而干杯,怎么能说是为了版权而灌酒呢?

看着这对老先生像老顽童般互相拌嘴,方言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像极了之前《人民文学》和《当代》争抢《山楂树之恋》的闹剧,又在催生产队的母猪多生几胎,催催催,催什么催!

母猪的产后护理做了嘛!

就在三人闲聊得正起劲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朱时茅的声音。

时间到了,该入场了。

首届金鸡奖,可谓是群英荟萃。

各个奖项的竞争,都异常激烈。

本以为最佳男女主角的角逐已经够激烈了,《牧马人》的朱时茅和刘小庆组合,大战《庐山恋》的郭凯闵和章瑜。

但最激烈的,其实是最佳导演。

谢缙凭着《牧马人》提名,而吴贻躬靠着《巴山夜雨》、谢铁丽借着《今夜星光灿烂》、黄祖墨依着《庐山恋》,也统统入围了。

相比之下,最佳编剧奖反倒最没有悬念。

“爸,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最佳编剧奖是方言!”

体育馆的观众席,马耘坐在前排,看着方言走到台上,兴奋地转头看向马来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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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马来珐作为江浙曲艺界和文艺界的代表人物,如此盛宴,怎能缺席。

“可不是嘛,除了方老师,其他人拿这个奖,我都不服!”

马耘看着方言领完奖杯和证书直接下场,不免着急:“获奖感言呢!方老师怎么不讲几句呢,我还一直期待他能多讲几句像‘我有一个华夏梦’的话。”

“你先考上大学,再谈华夏梦吧。”

马来珐白了眼,“看完回家,好好学习,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该在考场上,参加高考。”

马耘信心满满道:“爸,您放心,我保证好好地考,最好能考到燕京的大学。”

伴随着一个接一个重磅的奖项揭晓,现场爆发越来越多的热情。

最佳男主角归了朱时茅,但最佳女主角给了章瑜,刘小庆遗憾落选,顿时一片哗然。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首届金鸡奖最佳故事片,竟然就出现了双黄蛋。

《巴山夜雨》!《牧马人》!

方言听到这里,不免意外,电影奖搞双黄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司空见惯了。

但第一届就这么搞?

陪着谢缙,上台领奖,随后穿过通道,回到休息间,稍作休整,准备接待报刊记者。

但出乎意料的是,媒体来了,评委会的成员,乃至江浙文艺界的人都来了。

“小方!”

“夏老!”

方言一个激灵,立马走到夏偃的面前,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这位可是如今演艺界的话事人,和自己的老师沈雁氷是故交好友,都是左联的代表人物,《春蚕》、《林家铺子》等著作就是他拍成的电影,方言曾在告别仪式上和他见过面。

“沈兄收了个好弟子啊。”

夏偃看到他身后的奖杯,颇为欣慰道。

方言刚和他叙了几句旧,谢缙似乎对双黄蛋耿耿于怀,双颊微醺,带着酒意来讨说法。

夏偃等评委会成员仿佛预料到一般,耐着性子解释说,最佳故事片的竞争极其激烈。

《牧马人》和《巴山夜雨》旗鼓相当,评委们几轮投票的票数都不相上下,一度陷入胶着状态,最后一轮的投票,《牧马人》以一票优势领先《巴山夜雨》,方案上报之后,最终的结果是决定两片并列。

“金鸡报晓、百花迎春,下双黄蛋,也是好兆头嘛,寓意华夏电影迎来了一个新时代。”

谢非和钟惦斐等人互看一眼。

方言也冲谢缙使了使眼色。

吃下的虽然是委屈,但喂大的是格局!

毕竟,《牧马人》已经是金鸡奖最大的赢家,拿下了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最佳摄影,最佳美术在内的6个大奖,俨然是一枝独秀。

“方老师。”

谢非把他喊到一边,有事相商。

方言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还想像去年一样,继续给在暑期留校的北电学生们拍电影的机会,去年是石铁生的《没有太阳的角落》,这一回是王安逸的《雨,沙沙沙》。

“这个我可不能替她做主。”

对于他的回答,谢非显然预料于胸,说只是希望再做回中间人,帮忙牵线搭桥就好。

方言沉吟了片刻,点了下头,而后就被夏偃喊去,带着到处串门,刷个脸熟。

很快就有意外收获,比如著名的电影评论家,钟惦斐,他的儿子就是写出《棋王》、《孩子王》、《树王》的钟阿诚。

再比如,江浙曲艺协会的马来珐,他身边长得“骨骼惊奇”的青年,一眼就能认出来。

“方老师好!”

“我叫马耘,牧马人的‘马’,耕耘的‘耘’!”

马耘激动的鞠了一躬,伸出双手,“您叫我‘小马’就好了。”

“小马啊。”

方言抬起自己的手。

“诶,方老师。”

马耘双手紧紧地握住,晚握一秒,或者握得不用力,都是对方老师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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