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的出现,如同给所有的天门教修士打了一针鸡血。
顿时引得整个天门教修士们士气大振。
诸多修士的脸上甚至露出了狂热之色。
甚至面对强敌,亦悍然用以伤换伤的打法,冲着东圣宗修士杀来!
而一直被秦恒压着打,已经左支右绌的景、贺二人,亦是面露喜色。
“教主!”
“教主来了!”
“天门教教主,宁道涣?!”
秦恒一道剑光逼退了二人,面色极度凝重地看向远处飞来的神像。
神念一扫,已然察觉到了对方立在神像之上的身影。
只觉得对方渊渟岳峙,身上隐隐泛着一丝超越了金丹的气息!
元婴真君!
强硬如秦恒,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沉重。
他霍然回首大喝道:
“东圣宗众弟子!退守山门!”
“起‘守山’阵!”
“遵秦长老令!”
“遵令!”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诸多角落响起。
无数的宗门羸弱弟子、杂役疯狂往山门内逃去,却还有一些未来得及撤退,便被拦下的修士在混乱中被杀死。
与此同时,一位位气息强大的宗门修士一步踏出,掐指念诀。
而赵丰亦是第一时间踏空而起,念动法诀。
霎时间,一道道通天光柱从各个角落里拔地而起!
而丁九庄、丁七、丁五等几个庄子的位置,同样有光柱升腾。
很快,这些光柱往两边展开,与周围的光柱一一相连,只是眨眼之间,一座巨大的光幕,笼罩住了整个宗门核心区以及包括丁九庄在内的部分外围区域。
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王魃终于明白为什么赵丰会让他遭遇变故,一定要赶来这里了。
丁九庄,竟也是守山大阵的阵基位置之一!
只要待在阵基之内,阵法不破,他便安全无虞。
只是他回首山门的方向,隐隐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而一些躲闪不及的天门教修士被困在阵法之中,瞬间便被周围的修士们轰击而死。
赵丰则是信步踏空,遇到有负隅顽抗的天门教修士,便是信手一剑,顿时便轻松斩下对方。
顿时引来了不少宗门弟子的欢呼。
但赵丰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色,目光之中充满担忧地看向阵法之外的天空上。
“师尊……”
……
守山阵的通天光幕之外。
半空中。
秦恒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天门教众人。
随着守山阵的激活,天门教的修士们除了进攻阵法之外,立刻便有筑基修士腾出手,结阵杀来。
尽管这样的阵法对他这个层次的金丹真人来说起不到什么威胁,可在景、贺二人的牵制下,他完全无法做到一击必杀,反而自身的空间被不断压缩。
不止如此,贺林的声音也在不断地骚扰着他:
“秦师兄,投了吧!”
“纪澜不在,你根本不是我和诸位道友的对手,就算他在,教主亲临之下,也是败亡的结局。”
“若你入教,你我二人在教中也能有个扶持,我知道师兄伱如今寿元将尽……若能得教中真法一观,以师兄的底蕴,触类旁通之下,说不得一朝顿悟,破入元婴……”
“住口!”
秦恒须发怒张,奋力一剑斩中了筑基修士的阵法,险险将之击破,却又被及时杀来的景空城拦住。
只觉得犹如深陷泥潭,纵有一身骇世修为却难以痛快施展。
连忙催动锁神铃,将众人击退,但他的脸上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苍白,连忙吞丹入腹,趁机缓气。
冷厉的目光扫过贺林:“贺林,你便是为了天门教的元婴真法,所以叛离宗门?”
贺林被锁神铃击伤,面色比秦恒还要惨白,闻言也是借机缓了一口气,摇头道:
“师兄,你老了!”
“你和纪澜的目光始终在这陈国、伏国这样的弹丸之地,只知守着东圣宗的一亩三分地,却不知外面的世界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可知森、陈、伏三国之外,咱们脚下这片‘风临洲’尚有三十九国,如今已有四成为香火之道?”
“你可知一场滔天洪水淹没了距离风临洲不远的几个大洲,那里如今已经是一片泽域?”
“你可知那几大洲的修士们,不日也许便会赶来风临洲,这其中,便会有咱们苦苦追寻的元婴修士,甚至或许有化神老祖……”
贺林这些话似是已经憋了很久,如今终于忍不住倾吐出来,他感叹道:
“东圣宗的天地,太小了。”
“与其到时候如蝼蚁般被斩杀,被凌辱,或者寿尽枯坐而死,不如追随教主脚步,踏上真正的长生之道!”
“说得好!”
轰!
巨大的神像轰然落在了宗门外围区域,激起漫天尘埃。
神像脸有四目,身有二十四臂,其中泰半各自盘坐着一道身影。
其中任何一人的修为,竟似都不比贺林弱!
而神像的头顶处,赫然便负手立着一尊华丽尊贵、高高在上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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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飞扬,双眸之中若有日月流转。
正是天门教教主,宁道涣。
他面带笑意地看向贺林:
“贺道友知天数,明道理,此方为得道真修!今后入我教中,当为我教二十四道之一‘玄阳道’长老!”
“日后可得授我教元婴四真法,一窥元婴大道!”
贺林顿时大喜,连忙躬身行礼道:“得圣教垂青,贺林不胜惶恐!”
天门教教主宁道涣微笑颔首,旋即看向不远处的秦恒,笑容缓缓收敛:
“三息早已过去,秦恒,你若是降,我天门教二十四道长老之位,也有你一席,乃至可以给你一观我教元婴真法。”
“若是非要负隅顽抗……”
然而秦恒的表现,却让宁道涣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降?”
秦恒环顾四周众多金丹真人,目光之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尽是惊喜:
“本只想断你天门教一指,之后徐徐图之,没想到居然钓来了大鱼!”
景空城面色一沉:“秦恒,莫要故弄玄虚!”
贺林亦是眉头紧锁:
“秦师兄,到了这个时候就不必……”
他的脸色忽然难看了起来,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不知何时,他的手掌之上已经密密麻麻地长满了一道道诡异的纹路,当他再抬起头看向秦恒时,他的面容之上也迅速爬满了一条条相似的纹路!
“这、这是什么毒?!我、我……教主,救我,救我!”
贺林惶恐震怖地看向宁道涣。
宁道涣却皱起了眉头,面色难看无比:
“森国万咒门的‘浮生咒’!中咒之人……必死无疑。”
秦恒长叹一声:“不要怪我,贺师弟,你可是金丹真人,明知你反叛,我们岂能不留一手……”
贺林面露绝望,惨然道:
“你既知道,为何纪澜还要离开……”
他旋即露出了恍然之色:“我、我知道了!你、你们好狠!下面这些弟子,都是你们故意放出来作饵!”
“这么说,和其他四宗联合进攻伏国,也是假象,你们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天门教!”
“不,我知道了,你们也想要天门教的元婴真法!”
“真作假时假亦真!以这些永远也没有成就金丹的弟子性命,若是能换取一个天门教金丹长老的性命,很值!”
秦恒叹息着单手掐诀:“只可惜,你知道得有点晚了。”
下一刻,贺林身上的纹路透体而出,扭曲着扎入了贺林的身体、金丹……
一尊金丹真人,就此陨落!
坐看贺林身死的宁道涣,此刻面色冰冷无比,身上元婴气息彻底爆发,犹如神魔一般:
“秦恒,还有遗言否?”
“秦师兄尚还硬朗,宁教主不妨好好考虑自己。”
宗门核心区,赫然传来了一个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紧接着,在众弟子们震惊的目光中。
一艘巨大无比的战船从宗门核心区内的云雾之中,缓缓驶出。
战船之上,立着五位金丹真人和一众筑基修士、炼气修士乃至杂役。
居首之人,一身绯白道袍,头戴道冠,手握折扇,面如白玉。
“纪澜?你、你没走?!我明明亲眼看着你……”
景空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
“景道友所言不错,我确实走了,不过又借着传送阵回来了而已,阁下的‘截空阵’确是不凡,倒是废了我好一番手脚。”
纪澜俊朗的面容微微一笑,轻摇手中的折扇,看起来犹如一位谦谦君子,旋即看向宁道涣,眼里止不住地惊喜:
“不过不如此,又如何能引来这般喜事!”
“怎么可能,‘截空阵’明明还在……”
景空城难以理解。
宁道涣却冷笑了一声:“喜事?只凭你们六个金丹?”
“不、不、不!”
纪澜轻摇折扇,正色道:
“宁教主可知我东圣宗为何于此立宗?”
然而宁道涣却压根不理会他,身上元婴气息蓦然爆发,直接探手伸出,瞬间凝成一只遮天大手,眨眼之间便砸中了不远处的秦恒!
秦恒在一旁虽有戒备,可哪想到这宁道涣竟如此一点面皮都不要,说动手就动手。
尽管立刻激发了重重护身法器,并且拼尽全力奋力躲闪,却还是吃了大亏,气息瞬间萎靡了许多。
宁道涣又是一掌拍去,却见一对铃铛从秦恒身上飞出,金光大放,竟是抵挡住了他这一掌!
“四阶法宝……不,怎么感觉其上有五阶的气息?!”
宁道涣双眸之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将手探出,欲要将这对铃铛夺下。
却听纪澜叹息声响起:
“宁教主太心急了……也罢,便让你知道,为何陈国各宗势力兴亡勃忽、时常变化,唯独我东圣宗看似羸弱,却能屹立数百年而不倒。”
“翻明大阵,起!”
话音刚落。
整个东圣宗范围内,一座座紫色光柱瞬间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