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
“破营!”
“杀!”
城外东州军营盘,牛辅率领一个部曲,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冲进来了。
“将军,稻草人!”
“将军,空营!”
牛辅面容铁青。
从外面看,人影灼灼,结果一冲进来,全都是假的,基本上都是以稻草木桩,形成的一种假象而已,根本不知道,东州军主力,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撤出去了。
“斥候!”
“在!”
“分两句,向西,向北追查踪迹,监测他们行军的痕迹!”
“诺!”
“传令兵!”
“在!”
“立刻把这里的消息,返回城中,汇报给大将军!”
“是!”
………………………………
李桓很快就已经接到消息了,他的面色也非常难看,他现在算是看透了,张任试探性进攻,设陷阱以埋伏,打的凶狠,可最后的目的,都是压住他们不在试探。
两日时间。
他就顺利撤出去了。
自己反而在这里傻乎乎的,等着他们的主力汇合,等着他率领精锐攻城,以为可以以逸待劳。
“张任,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啊!”
李桓沉默了片刻。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多走一步就是错,少走一步也是错,怎么走都是错,如果不能跳出这个怪圈,他们追击是错,不追击,也是错。
“来人!”
“在。”
“传令兵立刻命牛辅率部归城,不得追击!”
“诺!”
军令传到城外,牛辅正准备率部追击,他们已经监测到,西边和北边都有大规模行军的痕迹,要选,他选西面,因为西面好渡河。
但是李桓的军令,让他不得不归城。
“为什么不追,某认为,他们肯定没有跑掉,就是跑掉了,也跑不远,大规模行军,速度不会快,某有信心能追上他们!”牛辅气冲冲的冲进来。
“追上了又如何?”
李桓问。
“自然是留下他们!”
“他们兵力最少超过三万,你有信心吗?”李桓冷笑:“真以为自己麾下兵卒能以一敌十啊,我们守城,才依靠城高墙厚,挡住了他们南下,但是在野外遭遇,必败无疑!”
牛辅咬着牙齿,不爽,却也不能反驳,奇袭却遭遇陷阱,吃了大亏的事情,他现在还记得。
东州军或许不如他们神武军的战斗力强盛。
但是兵力太过于悬殊了。
“为何南郑还没有兵力南下会合我们?”牛辅问。
“李傕将军拿下了南郑,让马超的武昭营南下会合我们了,按道理已经到了,但是估计出了什么意外,现在我们也顾不上了!”李桓沉声的说道。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开?”
牛辅不甘心。
“那也未必!”李桓冷笑:“他张任能算计某,某也能算计他们,很多时候,他们的战略目的过于明显,防守和进攻,就可以灵活,可也给我们灵活的应对!”
他站起来,看着行军图详细的地形图显露,又看看沙盘上的地形,道:“不管他张任想要做什么,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渡河南下,剑阁是他南下的唯一通道,他们可以用障眼法,可以戏耍我们,但是他们掩盖不了自己的意图!”
“你要渡河?”
牛辅有些瞪大眼睛。
在钙水南岸,和钙水北岸,那可不一样。
他们主力,都在北岸这边。
益州军一直在南渡,就是渡过的钙水,就等于进入了他们的兵力覆盖范围,就等于脱离危险了,可他们进入钙水南岸,那就容易被他们围剿了。
“敢不敢走一趟?”李桓看着牛辅,问。
“你敢我就敢!”牛辅冷笑。
如果李桓敢亲自走一趟,他牛辅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那咱们就闯一闯,看能不能捡回一个便宜!”李桓大笑。
“咱别把命丢在了南岸,就不错了!”
“传令,各部休整半个时辰,胡安,你率领一个部曲守住钙阳城,某和牛辅张绣,率领五千精锐,渡河南下!”
“主公,南渡之事,是不是斟酌一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岸太危险了,我们主力没办法南渡,孤军南下,遭遇围剿,恐怕……”
“没什么怕的!”李桓冷笑:“我西凉儿郎,哪怕当了太师,大将军,也要有身先士卒之勇,否则,如何能服众,你立刻去安排,记住,守住钙阳,万事大吉,守不住,你掉脑袋!”
“诺!”
胡安没办法了,只能领命。
他很快把各个部曲给集结起来了。
亲卫营和武威营,加起来有上万将卒,大战折损不少,如今能调动的主力,在七八千左右,但是战斗力绝对是凶悍的。
“儿郎们,东州军跑了,耍了我们一次之后,就跑了,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此仇不报,本将军何意班师回朝!”李桓登台怒吼一声,说道:“今日,我们渡河南下,死战一场,不留下这东州主力,咱们就是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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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杀!”
“杀!”
将士们顿时军心高涨,士气昂然。
…………………………
一日之后。
钙水下游,距离钙阳,不足五十里,有一个双峰渡口,意思就是渡口建立在两座山峰之间,渡口很小,平时也就是能摆渡一些普通百姓,算不上官渡。
东州军主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
“将军,并没有西凉将士在追击我们!”副将禀报说道。
“我们在西面官道和北面官道做的布置,奏效了?”张任松了一口气。
他想要脱身,走北面和西面,都肯定没这么容易,大规模行军,速度本来就慢,一旦被追上,纠缠起来了,他们会很难的。
所以,他走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向。
往东,东南是山道。
山道南下,虽然艰难一点,但是危险性并没有太高,而且越过了这一座靠着钙阳的山之后,就是双峰渡口,规模小了一点,但是只要不被发现,那么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渡河。
“并没有!”
副将说道:“我们留在西面和北面的眼线,传来消息,并没有发现追兵!”
“不追?”
张任眯着眼眸,看着山的另外一边,目光有些阴沉:“这李君临有这么好脾气的吗,按兵不动?”
“不管如何,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渡河了!”
“言之有理!”
张任想了想,不要顾虑太多了,立刻安排将士渡河,河边的船只很少,但是临山,山里面木头多,伐木,做木筏的时间就太长了,不利于他们渡河,直接抱着圆木渡河,是他们想到最好最简洁最迅速的办法。
危险性不小。
但是在北岸多待一刻,他们的危险就越大。
…………………………
相对于钙水下游,和钙阳城的安静来说,钙水上游,就血流成河了。
马超突袭。
但是经验不足。
让庞羲和严颜发现了,应对及时,虽然吃了点亏,但是营盘还是布置下来了,导致马超连续猛攻一日一夜,付出将近八百儿郎的伤亡,却寸步难进。
“庞羲!”
马超看清楚了自己对手。
“黄口小儿!”
庞羲没想到,大战一日一夜的对手,只是一个少年郎,真让人可气啊。
“继续进攻!”马超有些竭斯底里了:“取某长枪来,某要亲自进攻,不斩此獠之脑袋,何以去见大将军!”
“校尉大人,不可!”
庞德冲上来,拦住了马超:“联系一日一夜的进攻,将士们的体力下降的很快,如若军心动摇,我军必败,此战,还是你压阵,我冲锋!”
“再不拿下,他们就要全部渡河了,刘焉跑了,我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马超不甘心。
“校尉大人,着急何用!”
庞德很冷静:“即使让刘焉跑了,我们也不能以武昭营冒险,如若武昭营溃败,伤亡惨重,你我恐怕就要让大将军砍掉这脑袋了!”
“好,听你的,先锋部曲继续凿穿他们的营盘,某以左右两翼配合!”马超冷静下来了,只能继续持续性的进攻。
庞羲这时候也不好受。
“武昭营?”
庞羲看着远处飞扬的大纛,他知道武昭营这个营号,关中对他们的消息重视,他们对关中的消息也重视,毕竟李桓是半路崛起的,必须要打听清楚李桓部下主力。
李桓在陈仓练兵,武威,武昭,武毅,三营,号称大将军府嫡系精锐。
“一日一夜之战,以不足千余伤亡,已经换取了我们最少的两千五百儿郎的伤亡了,太可怕了!”庞羲是沙场悍将,可也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账了。
一开始马超的确是偷袭的,但是他们反应太快了,其实马超的偷袭,并没有起到太多的作用力。
但是面对面拉开的交战。
却让他们伤亡惨重。
兵力上,他可是把一万八千主力,都压在这里了,结果,双倍兵力,却付出双倍伤亡,他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大有一种想要血战此地,哪怕战死也无妨的感觉。
“将军!”
这时候河岸南部传来了消息:“严颜将军已经护送主公安全渡河,与剑阁兵马取得联系了,命令吾等,速速渡河!”
“庞当!”
“在!”
“汝率兵三千,断后,撑住一个时辰,可否?”
“诺!”
庞当时家臣,哪怕被放弃,也绝无二话的。
“传令,撤出去,立刻渡河!”庞羲开始转变战略,大部分兵卒从防守营盘开始撤出来。
这自然让马超感觉到。
马超猛攻。
但是庞羲麾下,也不缺精锐,断后三千兵卒,战死二千八百,仅存不足二百归降,可拦住了他们一个半时辰,庞羲主力顺利渡河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