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如齐名,位于皇宫大内的正东方位,并非只是一个单纯的宫殿,而是一块偌大地皮,此刻因太子中毒昏迷,已被严加封锁,成了宫中一片不可轻易踏足的禁地。
但林道仁却是押送赵无眠走了一条小道,踏入东宫范围,却也只是有几个护卫上前盘问几句便放行。
赵无眠眉梢微微一挑,暗道竟然如此顺利,林道仁居然真的直接带他来了东宫……
但这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东宫这哪是被渗透了,这TM是成贼窝了啊!
不过既然没有光明正大走进东宫,而是自小道而来,想必东宫还没被完全成贼窝,但估摸也不远了。
能做到这点的人并不难猜……此刻全权掌控东宫防卫的大内总管,林公公。
若是要给太子下毒,林公公完成有能力做到……而且他十年前只是一个江湖人,潜入深宫蛰伏十年,要说对皇室有多忠心,其实那也未必。
此刻赵无眠反而觉得他之所以不做男人也要深入大内,服务皇室,就是为了此刻布置。
林道仁与三个皇城司护卫押送赵无眠一路直行,来至一处偏僻宫殿。
宫殿门前无人清理,干净的白石地砖此刻满是积雪,但其上密密麻麻满是脚印,还有两個身着铠甲的禁军手持长枪,站在殿门之前。
待进了宫殿,却见殿内还站了四人,均是手持刀剑的护卫,不过赵无眠粗略打量一眼,料想他们也没宗师的水平。
但赵无眠可是实打实的宗师,实力比起当初太原抢马时期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在冬燕眼中他身中剧毒,也不该只有这么点防卫力量。
随后赵无眠便看见宫殿内还被绑了一人。
那人面色苍白,年岁与赵无眠差不多大,此刻被五花大绑捆在柱上,一副气若游丝马上就要嗝屁的模样,只是偶尔咳嗽一声,证明他还活着。
看来是在看管这个药罐子,自己只是顺带,他应该算是自己的狱友。
狱友瞧见赵无眠手带精钢锁链,也是被押送过来,不由勾起一丝勉强的苦笑,强作乐观,“兄台,你也被抓了?贵姓啊?”
“赵无眠。”赵无眠觉得这药罐子还挺有趣,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他打招呼。
狱友应当是想抬手行礼,不过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只得微微颔首,“在下洛长寿,没想到在此地还能撞见狱友,实属人生一大妙事。”
“你姓洛?”赵无眠打量了药罐子几眼,“莫不是太子?”
洛长寿眨眨眼睛,连连摇头,“我可不是表兄……”
洛长寿还未说完,便被林道仁冷冷打断,“世子好大的闲情雅致,莫不是视我等如无物?”
世子?赵无眠眉梢轻蹙了下。
洛长寿无奈摇头,只得低声对赵无眠道:“赵兄,虽不知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但还是别触怒他们为妙,否则免不了吃一番苦头。”
林道仁冷哼一声,瞥了眼赵无眠,但此刻也懒得放什么狠话,赵无眠入了此地,还不就是任他们捏揉搓扁?
他便朝周围护卫淡淡下令,“咱家先去禀报义父,你们将人看好喽,赵无眠此人实力估摸不亚于鬼魁,即便此刻中了软骨丸与化气散,也不能小觑……”
护卫均是微微颔首,他们三把刀直接就架在赵无眠的脖子上,自是不会懈怠,
只是林道仁话未说完,便异状突生。
只看赵无眠忽的抬起一脚,在极近距离下猛然踹在身侧一位皇城司护卫的腰间。
砰!
那护卫即便一直警戒盯着赵无眠,也没料到赵无眠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出手如此之果断。
他只觉自己腰腹一麻,下半身好似都不受自己控制,而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向后倒飞而出,宛若离弦之箭重重砸在墙壁之上,将墙壁震碎数道裂痕才浑身无力瘫软摔下,俨然浑身骨骼禁断。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刀因此高高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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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两个护卫眼底浮现一丝错愕,但能在林道仁身边办事,即便不是宗师那也绝非庸手,当即架在赵无眠脖子上的长刀便奋力砍来。
但赵无眠明显早有准备,早便抬起手腕,屈指在两柄钢刀上一弹,只听‘铛铛’两声金铁交击之声,长刀竟是当场从中心断裂,断刃颤抖着猛然飞出,倒插在墙壁之上。
两个护卫眼神惊悚,他不是服下软骨丸和化气散了吗?照理说应当浑身无力,加之内息尽散,怎么如今还有此等指法!?
赵无眠没给他们更多思考的时间,他被精钢锁链栓住的双手则猛然一甩,锁链便如一道长鞭猛然绞在身旁另一护卫的脖颈上将其缠住。
而后赵无眠顺势单足踏地,旋身扭腹,以脊背为着力点猛然顶在此人的肩部,双手用力向下一拉,只听咔嚓一声,那护卫的脖颈便被当场勒断。
赵无眠更是借着方才旋身扭曲的姿势,长靴顺势猛然踹在飞去的长刀之上。
只听‘咻’的一声爆响,长刀化作一道银芒,眨眼间贯入原本看守洛长寿的四个护卫之一的腹部,继而力道去势不减,愣是带着那护卫直接钉在墙壁之上,他面容略显茫然,口吐鲜血,不一会儿便脑袋一歪没了生息。
一切同时发生,不过眨眼之间。
加上林道仁,场中的冬燕,也才八人,如今一眨眼就被赵无眠杀了三个。
但这才刚刚开始。
赵无眠微微松手,那被他勒断脖颈的护卫尸首便无力滑下,而后仅剩的皇城司护卫只觉眼前一闪,赵无眠已经不见了踪迹。
正当他高度集中精神警戒周围之际,身前刚刚被扭断脖子的同僚手臂猛然抬起,手中还握住只剩一半的断刀,旋即这断刃便猛地插进他的心口。
噗嗤——
鲜血横流。
武艺也好,战斗经验也罢,甚至是这点小小的心理战赵无眠均远强于他们,那结果自然也不必多说。
林道仁眼神惊悚,头皮发麻,怎么也想不通赵无眠明明服下了软骨丸与化气散,怎还会有如此实力?莫非这家伙与皇后是一伙的?他压根没服下毒药?
他虽是皇城司右司主,也只能称得上‘白纸扇’,也就是军师,虽然武艺不错,但要和一路从晋地杀进京师的赵无眠比,那和在场护卫的差别也就是让赵无眠多用几分力罢了。
他长靴当即重踏地面,向后方远遁而去的同时,正欲高声示警,他一个人打不过赵无眠,但东宫内的冬燕一起上,加之还有武魁境界的林公公。
但下一瞬他的喉咙便被猛然掐住,却看赵无眠不知何时竟是出现在他眼前,双手虽带着精钢锁链,但还是单手钳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则用指头夹着两片断刀的刀刃,而后他顺势用力,将林道仁重重摔在地砖之上。
砰!
林道仁后脑摔在地上,头晕目眩,甩下脑袋刚回过神,旋即赵无眠便单腿顶在林道仁的脖颈处,继而便在他不可置信的视线中,双手交叉,手指按在手腕锁链之上,微微用力,只听‘咔’的一声脆响,精钢锁链便当场断裂。
听到打斗声,守在门前的两个禁卫刚刚跑进大殿正门,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便看赵无眠抬手甩出两片刀刃,在空中化作一道银白细线,噗嗤插进禁卫的脖颈处。
等做完这一切,赵无眠才垂眼看向林道仁,冷冷一笑,“右司主,我都说了,我是来杀你的。”
林道仁用力偏了下脑袋,眼角余光朝大殿内看去,却见七个护卫,如今尽是横七竖八躺在一片血泊中,只剩一个都吓得话都不敢说一句,但却满脸崇拜的洛长寿。
这才过去了多久?有一个呼吸的时间?
赵无眠能护送嫡公主直至今日,更是敢当街抢晋王千里马,此等胆气与武艺,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抓进天牢的?
自己这是引狼入室。
林道仁逐渐理解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