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对沈长铭点了下头,韩东去往财务部。
施雅早看出来自个老板的这未婚夫情况不对,识趣的也跟随韩东离开了。
关新月静坐,点了支烟,回忆着刚才谈话的内容,若有所思。
她了解振威,并找人留意过,感觉特别出乎预料。不单单是能够跟省军区达成押运合作,公司的布局也极有意思。
连台市,L市,泾河市……
这些城市,公司或大或小。有的甚至都没公司,只是一个临时租下来的小仓库,几辆车,几个人。
但不管怎样,韩东在短短时间把网铺开了,覆盖了整个省军区的运输链。
特殊的布局方式,无限的可能性。
这一点,轻而易举就能看到男人的野心。
听到有动静,抬起了头:“阿铭?”
沈长铭状若不经意:“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久。”
“工作。”
“你对韩东也太好了……”
关新月隐有深意:“我难道不该对一个救过你我性命的人好一点。”
沈长铭语塞,只有些话不得到答案始终都郁郁寡欢。他吞吞吐吐着:“月月,咱们俩年龄都不小了,是不是要考虑……”
“阿铭,我给你打过不少钱,有没有想做点什么?”
关新月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随意转开了话题。
“我,我最近跟朋友商量过,打算合伙盘个餐厅……”
“餐厅就算了,你肯定做不好。”
关新月道:“要不这样,我让人帮你在临安找个工作。”
沈长铭看着她,印象里那个柔柔弱弱,让他拼了命都想保护的女人开始变得模糊。他现在每次跟她聊天,都觉得词穷,甚至听不懂,看不透。
“我,我想跟你在一块。”
“通源现在不缺人。还有,你逢人就说我是你未婚妻,不合适……”
“你不是吗?”
关新月能跟任何人交流的顺畅,此刻分明词穷。
狠了狠心:“阿铭,你别再这样让两家人都难做。钱,我给过你,给过叔叔……咱们俩真的不可能了。”
沈长铭脸色随之涨红,激动道:“为什么?你明明亲口说过喜欢我。”
关新月少见的烦闷。
她是说过喜欢沈长铭,在他拿钱帮她创业的时候,真的很感激。但从接触到闵辉,她的心态早就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屈辱,无助,恐惧,暗无天日。
她需要的不再是沈长铭这种哪怕全心全意对她,其实也无济于事的类型。她需要的是那种,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将她头顶阴云掀开的男人。
……
韩东在财务领了三千块钱现金,准备跟关新月打声招呼就回东阳。在门口,听到了里面压抑着的争执声……
砰然,门被拉开。
沈长铭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双眼通红。碰到韩东,也没说话,夺路而走。
关新月还坐在沙上,低着头。看不到脸,少见的柔弱,疲倦。
见她没留意自己,韩东叩了叩门:“你们……”
关新月强笑:“我跟他挑明了。”
韩东应着,压制住要进房间的心思:“那,我先走一步。有事给我打电话。”
“开车慢点。”
韩东随即退开,进电梯后,浮躁的心思才算是微微平复。
他刚才想进去,借个肩膀给她。乍然起的念头,让他避如蛇蝎。
两个半小时后,进入了东阳区域。
而此时,天色刚近黄昏。夕阳刺眼,将街边一些人的影子拉的修长。
他以前回到东阳,雀跃,兴奋。今天,缺了这些让人忘不掉的感觉。
不太想立刻去夏家,不是不想妻子,是不想面对她的家人,包括保姆、
每次他跟妻子闹出一些矛盾来,岳母的很多话,他基本是压着性子在听。今天,怕她再说,自己受不了。
车子,在一条分岔路口的时候速度稍缓。韩东先打弯去了世纪新城,也就是他父亲买房的地方,父亲跟杜阿姨刚刚搬过去不久。
上次,无意通电话的时候,父亲好像说过近期要结婚。他想去问问具体时间,顺便看看他。再就是钟思影一直呆在振威,他也要过去表示一下,请她跟欧阳敏吃饭。
一圈逛下来,时间指向十点半。他怀着一种略复杂的心思,赶往夏家。
这场事闹的,没头没尾。无疑,特别伤害两人之间的感情。
暂时,韩东心里那份火热,很难毫无介怀的再提起来。
拿钥匙开门,住在一楼的保姆出来看了一眼。见是他,目光很是奇怪:“小东,回来了!”
“嗯,我妈在家吗?”
“秋玲姐陪小梦上班去了……”
韩东应着,上楼先去了夏梦卧室。不是要住下,是找到抽屉里的身份证装在了口袋中。
之后,拉开落地窗帘,坐在了窗前的沙上。
周遭是只属于这个卧室的香味跟熟悉感,韩东神思不属的呆,慢慢的心里泛软。坐着,想着。
他这趟回来除了取身份证,准备找她道个歉。
心里很闷,还是做了决定。
他太了解夏梦,自己不主动松口,她能一直这么怄下去。对孩子不好,对两人也不好。他是个男人,所以身体里就算藏着颗炸弹,他也只会在无人处引爆。
说起来鸡毛蒜皮,小题大作。可彼此清楚,这次矛盾是由点扩散的,源于两人之间早就存在着的一些分歧跟价值观。
等了有二十分钟,快接近凌晨,他还是没从窗口看到丝毫动静。
垂目拿起了手机,准备打过去问问情况。临拨出之前,放弃了。
他想看看岳母准备带妻子什么时间回家。她让自己放心,说会照顾好夏梦,就是这么照顾的。
不回家的理由,仍然有无数种。但,韩东刚软下去的心又复反弹。
十二点十分,终于有灯柱由远而近,行驶到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是一辆路虎,古清河的车。岳母跟妻子,随后从车里走下。
他很久没看到夏梦笑了,见她弯着腰,笑着跟古清河挥手道别,感觉很怪。
注目间,龚秋玲似有所觉,夏梦也顺着现了站着窗口前的丈夫。
回来了?
她脸上激动一闪而逝,本能就想快步去家里。迈出一步,才记起俩人之间的事,脸色由此缓缓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