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仅剩保姆一人。
简单洗漱后,径直就开车去往公司。
路上,电话声还是不断。
是东胜早会即将开始,要么是夏梦打来问他什么时间可以到,要么是在加工厂那边的唐艳秋请示今天的工作任务。
加工厂现在的工作思路很明确。
在不等依靠原有销售渠道的情况下进行拓展,同时间维持原合作商的关系。
这并不容易,尤其是在公司负面言论充摆在公众面前的时候。
成也舆论,败也舆论。
归根结底,还是东胜的底子太薄,这么一些莫须有的风吹草动就能动摇根基。
很多员工对韩东抱有希望,韩东在众人面前也只能表现出十分自信。但事实上,他并没那么大的把握。
舆论这件事可以等待陈彦丰案结束,他申请警方出公告。可损失掉的流量是注定没办法弥补的,哪怕是摆脱洗钱风波,很大概率也是从零开始。
另一方面如果不尽快解决掉销售问题,合作商的压力跟慢慢增多的库存会把东胜挤垮。
夏梦跟唐艳秋等人一开始的决策是对的,停止生产,稳中求赢。
但她们站在的角度是企业,商人的角度。
韩东性格注定了做不了一名随波逐流的大商人,所以会更加激进,决断。
销售而已,他第一次能搞定,第二次也就肯定同样能搞定,是这种心态。
基于这种想法,根本就没必要让工人把工作停掉。除非,他在销售上确实找不到出路。这样一来,索性不如摒弃掉这个营收最主流的链条。
舍和搏。
东胜未来的方向在哪,懒得想。
夏梦信任他,他就放手去做。
之前这种想法他可能还存有一点顾虑,现在不会。
昨晚生死带来的冲击,无形中让两人靠拢了很多。至少,韩东有感觉夏梦应该能接受跟他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不然也不会一把抓公司事务的情况下,屡次询问并尊重他的意见。
到公司,韩东在会议室门口碰到了正准备进去的夏梦。
黑色高领毛衣,外罩着一件短款休闲的外套。类似直筒的牛仔裤,休闲鞋。
头没有精心盘起,微卷,散落在肩头。晶莹的耳坠若隐若现,偶尔随着走动调皮的钻出丝。
韩东看呆了片刻。心里新奇愉悦感交替,尤为玄妙。
她上班一直都是标准的女性职场装,就算是私底下,韩东也没见过穿着这么随意,偏又如同换了种气质的夏梦……
有点跟小姨子夏明明的气质类似,又不尽相同。
夏明明的穿着跟气质是完全统一的,而气质稍显冷情的夏梦这身穿着下,带给韩东的是一种极反差的美感。
纯透,干净。
夏梦碰到过很多这么直勾勾观察自己的人,不以为意,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看是否有所不妥:“看什么呢?”
“觉得漂亮就多看几眼。”
夏梦抛了个白眼:“你昨晚去哪了,王局长说你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就离开了警察局。”
“跟朋友聚了下……”
“哪个朋友?”
夏梦走近,拉住韩东衣领嗅了嗅。
“男性朋友……你闻什么,我刚洗过澡。”
“毁灭证据?”
韩东笑着搭住她肩头,手指熟练勾住她领口扯了扯。
白皙细腻的颈部肌肤,缠着一整圈纱布,是梁子恒匕留下的创口。
夏梦无疑误会了他举动,脸上一红,忙抽身躲避:“还要不要脸……”
韩东喉结动了动:“疼不疼?”
“哦,你说这个啊……”
“不然呢,你以为我干嘛,大庭广众耍流氓么?”
夏梦眨了眨眼睛:“你本来就是个流氓。”
韩东极想靠她近一些,哪怕多说几句话。但瞧着欧阳敏等人已经往这边走来,只好先克制住了心里冲动。开完会可能会有点机会,毕竟办公室除了秘书外就他跟夏梦两个人……
夏梦能感应到一些男人心里想法,颇强势独立的性格,也有点招架不住韩东毫不掩饰的热忱。
低头,先去办公室。
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不轻不重踩了一脚:“注意点形象。”
韩东心想可不就是因为太注意形象,结婚这么久,跟女人之间始终没办法完全契合。他要真是个流氓,说不了又是一番什么光景。
……
会议如常进行,基本还是就昨天的那些决策进行补充,分析。展方向定死的情况下,本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变动。
期间,夏梦基本没怎么言。或记录,或倾听。
她跟韩东的经商理念不同,性格也不太一样。
不过,她现在基本可以做到尊重他的意见。
两个人,两种展公司的想法,她的那种在她执掌东胜期间完全用了一遍,事实是守成有余,展不足。同时,这些成绩又跟她预期和野心极端不匹。这样一来,不如完全按照韩东的意思去办,试着去走他制定好的那条路。
夫妻,真正最没办法解释的一种关系。
因为相处以来,夏梦自己都没觉,她被韩东的性格无形中影响了太多。
半个小时左右,看到男人精神状态不怎么样,她找机会插话道:“今天就到这吧。欧阳,你们部门最近不用在参与东胜的其它任何事务,把精力全放在自身上,我希望安保科在三个月内可以将盈利翻两倍以上,你们具备这种条件跟能力……好了,散会!”
离开会议室,夏梦胳膊碰了下韩东:“诶,昨晚没睡啊?”
韩东走路快了夏梦半个体位,装没听到。
夏梦紧跟着,揪住了他衣袖:“老公……上午不也没什么要紧事吗,在办公室休息会。”
“休息就算了,刚秋姐打电话让我去加工厂那边。”
夏梦不禁想笑,瞧左右确实无人,主动揽住了男人胳膊。
走廊很短,也走过无数遍。
但无疑,两人从来都没想象过。这么短的距离,也能找到相处的乐趣。
尤其夏梦。
她从跟韩东结婚以来,心里就一直存着壁垒,没有试图去打破过。出于女性的骄傲和尊严,也罕少主动去打破。
现在,一切更像是水到渠成。她不愿意再处处矜持被动,等着别人去帮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