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流很快把江浱的事抛诸脑后,毕竟每天来看诊的病人形形色色,没有故事或者事故都不会来医馆。好在来医馆看病的群体比较固定,不是学生,就是老师及家属,基本上,除了像浅宜小郡主这种蛮不讲理的主会来闹事,一般人基本不怎么会闹腾,这比外面的医馆好多了。除了分诊填挂号单,有些医馆指定的指导老师偶尔也会带上实习生坐诊,让实习生写写处方笺,整理整理病历,有时再帮买个菜接个娃照顾下老人什么的,也算给江流等实习生增长增长实践经验。
不过等江流实习满一年后,江流的日子中,也会留出时间看看学校的文艺表演,和康健等人出去吃喝吃喝——当然作为未成年人,他包括康健等实习生,都禁止饮酒,一般就喝点甘泉水,灵果汁。
这自然是江流基本熟悉了医馆的作业流程,同时也是陆续新增了两批实习生——每半年一次。这些实习生刚来的时候都和刚进医馆的江流一样懵懂,唯一不一样的事,这些人都比江流年长。不过“先入山门为大”,这些新的实习生自然要“聆听”江流这些学长的教诲,主动承担原本最繁重的活。
江流想着,再干个八九年,等参加完新生资质选拔赛后,就离开医馆去游历龙界,到时就弄个区域病情和药材分布,这样花上百年游历完龙界,那自己的毕业论述就有着落了。有了目标,他就下意识地收集一些常见疾病病历和一些与药材相关的书籍,好方便今后使用。
但美好的憧憬总是充满坎坷。
这天,轮到江流调休,他从学校图书馆出来,天色已经昏暗,想着自从住到医馆值班宿舍开始实习,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回自己本来地宿舍了,见没其他什么事,就朝学生宿舍区走去。
江流一边走,一边回想往事,曾经的往事,包括河惜惜、魏其、江福硫等人的形象都渐渐浮现在了脑海。就在江流出神时,突然前面慌张跑来一个人,和江流撞了个满怀,江流和对方同时摔倒在地。
江流坐起身来,打量了下对方,对方也在惊慌失措中看向江流。
“学姐!”江流发现对方居然是江湄,不由得大吃一惊,平时他见江湄,总是遇事不惊,今天今天脸色苍白,而且明显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
“您没事吧,怎么跑那么急?”江流问道。
“哦…我…没事。”江湄看了下后方,揉了揉膝盖,有点紧张地说道“我准备去学校礼堂排练节目,刚经过林荫道的时候,我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我,我见天黑,有点紧张,就跑了起来,没仔细看路,把你撞了。”
江流连忙问道:“学姐,大晚上的一个人确实要注意安全,要我护送您去礼堂么?”
江湄连忙摆手道:“不用了,这里已经出了林荫道,前面过去就是学校广场,人多了,自然没事。好了,我要去排练,就不和你说了,再见。”
江湄慌慌张张地起身,也不管倒在地上的江流,飞似的往学校广场人多的地方奔去。
江流揉了揉磕到的地方,正准备起身,发现刚才江湄摔倒的地方,有一个布袋。他不知道是江湄刚才掉的,还是别人落下的,就把布袋拿了过来,坐在地上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布袋打开,里面是一颗蛋,确切的是一枚龙蛋。江流学习医药课时,看过龙蛋图片,在实习的医馆,还看过龙蛋标本。所以他确定,这袋子里的,是枚龙蛋。只见这枚龙蛋,通体玉白色,上面有些纹理和图案,还散发着阵阵灵力波动。
“咦?这里怎么会有颗龙蛋?不应该在学校保育部么?”还没等江流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有人从远处朝他方向奔来。
“人在那,快截住,别让跑了。”一个声音大喊道。
还没等江流反应过来,几个身穿制服的人突然出现在江流面前。
“我们是校园巡查司的,放下手中的蛋,和我们乖乖走一趟。”领头的人冲着江流喝道。
“这蛋是我刚在这捡的…”还没等江流辩解,那几人一哄而上,把捆神索把江流绑的结结实实,然后拿起那个装蛋的布袋,把江流带离了原地。
不久后,巡查司的审讯室里,江流已被倒挂在刑架上,身上伤痕累累。那些队员则在一旁喝着茶,磕着甜灵瓜瓜子,有说有笑。一个刚用鞭子抽打完江流的胖子气喘吁吁地把鞭子一扔,外套一脱,就抓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地猛灌几口。
“爽,好久没这么运动过了,这汗出的,浑身舒坦。”
“嘿嘿,还好那小子嘴硬,不然哪轮得到大家都能上手啊。”旁边一个三角眼附和道。
那胖子突然朝门外喊道:“瘦子,蛋纹检测结果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说道:“队长,初步检测,显示那小子和蛋匹配率九成以上。”
“哼,我还以为那小子那么硬气是因为不是元凶,没想到是怕死。”那胖子不屑地说道。
“谁不知道,我们龙族大律规定,未成年不允许生娃,要生娃就得一命偿一命。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是祸害小姑娘的害人精。”那三角眼也凑过来说。
“不过司长大人刚传过话来,让我们别把那小子打太狠了,学校的一帮高层和医馆的几个馆长都找司长说情了。”瘦子看了眼胖子,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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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县官不如现管,打轻打重,还不是我说了算。这小子既然能让学校那么多高层说情,定是个纨绔子弟,刚才我们还是打轻了。”胖子说完,又抓起一颗灵果啃了起来。
“队长,要不再打会?”那三角眼满脸堆笑,“反正这小子是元凶,早晚得归西”。
“既然刚已经听到学校高层和司长的意见,再动手,要被有心人把话传出去,以后我的位置怕坐不住,就此打住吧。至于归不归西,万一他背景深厚,也不一定死得了。”胖子说完,把果核一扔,拍拍手走出门去。
第二天一早,学校校长会议室里,除了主位空着,两边坐着学校高层和医馆的海映、蔡芝麻等人。
“诸位刚已看过巡查司的蛋纹检测结果,与江流的匹配度高达九成以上,虽然我也认为江流不会干这种啥事,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啊!”吴庭立副校长说道。
“吴校长,蛋纹检测结果并不精准,特别是我们是贵族学校,和江流同族学生众多,光凭蛋纹检测就给江流定上死罪,恐怕难以让人信服。除非用组织生物检测,来确定江流是不是真是蛋的父亲。”蔡芝麻慷慨陈词道。
“如果是件小事,把江流责罚一顿,我自然不会有意见,但现在人命关天,就这么草率的下结论,我也不同意。毕竟校长正在为渡劫闭关,吴校长你现在虽然暂代校长工作,做出如此决定,我觉得不妥。”钱副校长也反驳道。
“校长如今闭关渡劫,我不希望她再受刺激。前番听了驻马山一事汇报,差点让校长功法反噬,如今又出了一起未成年生娃事件,要让校长知晓,还不出现什么变故。我当年受校长大恩,才会来天籁学院当副校长。她闭关前把学校事务托付给我,我却让她承受失去众多学生和老师之痛。如今这起未成年生娃案,我不希望再让她伤心。”
“哼,说得好听,处处为校长着想,分明就是颠倒黑白。你这么做,难道想让学校万劫不复?你知道江流他爹是谁?”嵇副校长也出声反驳吴庭立。
“我就是知道江流他爹是谁我才这么决定的。龙族律法规定,未成年生娃,普通族人要一命换一命,但还有例外,即贵族贬,王族免。说得难听点,如果是王族的未成年学生生娃,虽然可以免死,但会对王族产生重大冲击,反而不好收场;而贵族贬,虽然可以免死活命,但却被剥夺龙族身份,驱赶出龙界,让其自生自灭。其他贵族之人遇到,恐怕这辈子也就毁了,但江流不同,他父亲在龙君跟前工作,哪天龙君心情好,他父亲上前帮他讨个特赦,就又能恢复他龙族身份。而且江流现在才二十几岁,到五百岁的雷劫还很遥远,在外面耽搁个几十上百年,应该不受影响。特别是他现在已经把别人两百年要学的理论知识学完了,已经快了别人许多。即使中间没有特赦,龙族五百年大庆的的大赦,他也能在雷劫前赶上,目前龙族未成年生娃这个律法处罚太过严苛,已经引起广泛讨论,修改也是大势所趋。所以,眼下只能让江流背这个锅,不管他是不是元凶。否则换了其他普通学生,则只能龙头落地了,根本没有任何活命机会。而且这个事件处理越久,影响越大,舆情一旦上来,到时什么后果都有可能发生。”吴庭立慢慢地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了吴庭立的话,会议室内先是一片沉默,然后又有小声的议论,最后五个副校长投票,吴副校长的提议,三比二得到通过。
吴庭立见自己的提议通过,看着下面一脸怒气的蔡芝麻等人,叹了口气道:“我在这里起誓,等江流遇赦回来,我必定对他十倍补偿。当然,江流正式流放前,在学校绝不再为难他。”他顿了顿说道:“至于今天的商议,也希望各位务必保密。”
江流从巡查司被放了出来,被蔡芝麻接回医馆治疗。看着江流,蔡芝麻也只能叹气。
江流伤势基本痊愈后,被告知他因未成年生娃,按照龙族律法,本因判死刑,但考虑到他的贵族身份,则改剥夺龙族身份,驱逐出龙界。时间定在一个月后。而那个蛋,也“还”给了他。
江流去找蔡芝麻,蔡芝麻以闭关为由,并没有见他,只是给了他些龙珠币,药材和药丸,让他带身上用。钱、嵇等副校长,甚至连吴庭立都带来一些龙珠币和衣物。江流仍然不敢相信,自己仅仅只是捡了一个蛋,就差点丢了性命,要被逐出龙族。
江流想找地方申诉,但没人受理;去找嵇副校长等人,对方都避而不见。无奈,江流想到了翠姑姑。
江流的事虽然未被公开,但在保育部的翠姑姑已经从同事口中知晓,甚至通过分析,也基本判断出江流为什么会这么快被定罪。她安慰江流,说道:“通过蛋纹检测,确实可以快速确认龙蛋和你之间是否存在亲缘关系,但所指范围很大,有可能和你同族的人生下的蛋,和你都有可能高度匹配。所以要证明你的清白,可以破蛋取生物组织和你的生物组织对比,不过这样的话,这颗蛋基本废了。”
“难道我还留着这颗蛋过年么?”江流郁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