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问题!
贾卫东觉得,季三儿家里或者季三儿本人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爸,您再悄悄的打听打听,看看那季家或者这个季三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许是第六感作祟,贾卫东就是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儿有蹊跷。
于文聪言听计从,点头说道:“诶!好!我一定打听清楚他家的情况。”
出钱的是大爷。
贾卫东这个女婿吩咐他做事,于文聪一点也不觉得违和。
正事谈完了之后,贾卫东逗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于俊成、于俊逸。
于莉在68年给贾卫东生下第七子,取名于俊成。
于俊逸比于俊成小三个月,是贾卫东的第十子,于海棠生的。
俩闺女一下子生了两带把的,于家算是后继有人了。
于文聪老两口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宝贝的不行。
于莉见贾卫东陪孩子玩得挺嗨,挺着大肚子和于母一起去厨房忙活晚饭。
在于家陪着老两口和于莉吃了顿晚饭,贾卫东开着吉普车独自回家。
家里一大堆女人,肯定个个都望眼欲穿了。
于莉自然也不挽留。
她一个大肚婆啥也干不了。
金鱼胡同。
一个僻静的小院,屋子的门和窗户都挂着厚厚的帘子。
院子里,两个壮汉,裹着黄大衣,戴着虎头帽,躲在院门后放哨。
寒冷的冬夜。
外面月暗星稀,天寒地冻。
屋内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大大大!小小小!.”
“哈哈哈!大!哥们我又赢了!”
“我艹!特么的!怎么又是大!劳资又输了!”
“再来再来!劳资就不信了”
“下注下注.”
这个小院竟然是一个地下赌场!
一群赌徒围着一张桌子吵嚷不休,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对着赌桌上碗中的骰子大喊大叫。
“大大大!……”
而于莉的假结婚对象季三儿赫然就在参赌的人群中。
季三儿穿着一身单薄棉衣,上面满是补丁。
在这寒冷的冬夜,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寒冷。
他混在一群赌徒中,喊声都有些嘶哑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碗中的骰子。
他原本家庭贫困,还是家里的老大,一家五六口都等着他那点工资过日子。
日子也一直过得捉寸见肘。
和于莉假结婚,拿到500的报酬后,家里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四五个月前,车间一个同事热情的拉着他出去耍牌,他推却不过,跟着去了,结果发现手气很好。
第一次赢了几块。
第二次赢了十块多。
第三次竟然赢了二十多。
太爽了!
季三儿仿佛觉得自己玩牌就是捡钱似的,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
小院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烟雾缭绕,一张小方桌边坐着四个人在打牌。
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嘴里叼着烟,一边打牌,一边对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说道:“老九!那个季三儿这两天怎么样?”
老九:“邓科您放心,他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他现在已经欠了咱们200多块了。”
如果于莉在场,那一定能认出来,这个被称作邓科的男子,就是她曾经的相亲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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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宏江。
邓宏江惬意地吐了个烟圈,满意的点头说道:“不错!咱们慢慢来,也别逼得太死,让他越欠越多.”
“邓科长!这季三儿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羊,咱们想把他搓扁揉圆,随时都可以!”
“好好!哈哈哈……”
自从和于莉相亲失败之后,邓洪江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
从此他就记恨上了于莉。
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让于莉付出代价。
几年时间匆匆而过。
邓洪江也借助他老子的权势,很快成了机床厂采购科的副科长。
巧的是,于文聪给于莉找的假结婚对象季三儿也在机床厂上班。
一个偶然的机会,邓洪江知道了这个让他都出乎意料的消息。
于莉竟然和季三儿结婚了!
人事科的档案里写得清清楚楚!
这可把邓洪江肺都快气炸了!
这季三儿能和劳资我比?
于莉!
你个贱人!
劳资一定要让你知道当初回绝我的下场!
于是,一条毒计在邓洪江的心中慢慢生成~~~。
邓洪江在没到厂里上班之前就是个胡同串子。
什么打架斗殴,拍婆子,耍牌的事儿没少干。
没少败家。
好在他老子是机床厂的厂长,家大业大,没少替他擦屁股。
九爷这人也是他那时候认识的。
他知道开赌场的都是有一个团伙。
单纯的老客身上榨不出多少油水。
他们有专门负责开拓新“客户”的人。
这些人手段众多。
什么贪欲、美色、亲情、友情、同情心。
只要你身上有弱点,就会有相应的局等着你入坑。
无所不用其极。
即使你是积年的老油条,一不小心,也会中招。
简直防不胜防。
何况季三儿这样年轻人,只是个普通的车间工人,根本没什么见识,很容易就会中了他们的套。
他们也有专门在赌桌上“出千”的人。
只要你被骗入局,那么等待你的就是倾家荡产的命运。
没有第二条路。
……
夜里十二点左右。
季三儿一摸裤兜,紧跟着脸色就是一变。
兜里啥也没有!
最后几张毛票也全部输的精光。
“你还玩不玩了?不玩让开,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站在季三儿身后的那人,伸手把他推到了一边。
“我、我”
看着别人还在玩得热火朝天,季三儿一脸不甘的退到了一边。
“特么的!劳资的手气这两天咋这么差?入老母的!”
“不行!明儿再去找于家要点,劳资还就不信这个邪!”
“劳资一定要翻本!”
“劳资会连本带利的都赢回来!”
“……”
恨恨的咒骂着,暗自嘀咕了几句后,季三儿红着眼睛离开了屋内。
此刻正是夜里最冷的时候。
季三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发觉外面冷风阵阵。
他不由得猛地打了个寒颤,
太特么冷了!
出了院子后,他不停的搓着手,双臂紧捂住破旧的棉袄,鬼鬼祟祟地向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刚发的工资都输光了。
该怎么向家里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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