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刻，李军、邓南平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刚刚呈现出的指纹。
“像！”
“太像了！”
“你看这几个特征点，好像是完全一致。”
两人相继呢喃几声，几乎是跳起来翻找起旁边的一叠资料。
很快，一张打印着指纹的白纸被找出来，二人眼神仿佛钉在了上面。
数秒之后，二人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的不可思议。
前天晚上的那枚指纹，是在酒店窗户外弄下来的，现在这枚指纹，却是在石佛巷里捡到的烟头上弄下来的。
这都能对上？
你若说是海量的指纹比对，从中发现两枚是一致的，这也合情合理，而且警方的侦查工作也一直是这样开展的。
结果你现在天南海北找了两枚指纹，结果就对上了，这不是作弊吗？
你是跟着嫌疑人屁股后面捡指纹吗？
半晌，他们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态。
虽说心里对这个事实很难接受，但该报告的还是得报告，而且还得尽快，不然延误了办案时机，那可是要追责的。
……
作为禁毒大队的主要负责人，郑雄这两天都忙成狗了。
专案组组长是韩局长没错，但你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请示领导吧？于是他这个大队长就成了两头堵。
不过郑雄也没什么怨言，当警察嘛，谁还怕加班不成？遇到案子了熬几个通宵都不带抱怨的。
只要不是那种无成效的内耗就行。
眼下他正牵头梳理曾建近期的轨迹数据，试图通过海量数据分析，将那“飞哥”的信息给找出来。
可技术室那边打来的电话却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昨晚高茂让人带回来的烟头居然真与前天晚上酒店里发现的那枚指纹对上了，这让他坐不住了。
急忙起身冲到韩局长办公室。
“韩局，情况不对。”他一进门便喊了一句。
“老郑，你也是老侦查员了，遇事不要慌嘛！”
“不慌才怪，曾建的上家昨晚曾在他家附近出现过。”
韩局眼皮一抬，道：“这消息哪儿来的？”
郑雄快速道：“不是消息，有证据证实。昨晚小高在巷子里捡了个新鲜的烟头，烟头上的指纹与麒麟大酒店采集的指纹对上了。”
韩局顿时拧起眉头，问道：“你之前没说过烟头的事儿吧？”
郑雄讪讪道：“我当时也没想它真能比中嘛，没影儿的事情也就没给韩局你汇报，谁会想到它还真比中了？”
韩局对此倒也理解。
换做是他，昨晚刚收到这样一支烟头，也不会给领导汇报。
侦查过程中类似于这样的痕迹线索多了去了，但能查实的百不存一，若都要报告给领导，领导得烦死。
眼下最重要的是做好分析研判。
见韩局陷入沉思，郑雄适时提醒道：“韩局，我怀疑那飞哥已经知道曾建被我们警方抓了。不然，按曾建所交代的情况，飞哥短时间里应该不会与他有交集才对。”
韩局道：“不是知道，可能只是有所怀疑。”
“为什么？”
“如果他已经确定曾建落网，肯定不会再靠近曾建的住所。”
郑雄脑子一转，也认可了韩局推断：“就算只是怀疑，小高暴露的风险也会增加很多，起了疑心和没起疑心完全是两码事。”
“立刻把这消息反馈给小高，让他多加小心。”韩局说完，又笑着道，“小高是真不错！目标才刚出现就被他捕捉到了轨迹，观察力强、细致、有灵性。难得有这样的好苗子，放在派出所太屈才，回头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做个岗位调整。”
“那调我们大队呗，我们队上人太少，都忙不过来了。”
“再说吧！眼下先把这案子办好。”韩局随口糊弄了过去，不是他不想给答复，关键是这事儿也不是他能定的。
他随后又道：“老郑，你再安排人，把昨晚曾建家附近的几个监控都过一遍，看看能不能把那人找出来。”
“明白！”
……
高茂和曾建下午才出门，这很符合社会闲散青年的规律。
作为无业游民，曾建平日里要么打游戏、要么打点小牌，甚至满大街无所事事地游荡。
说是无所事事其实也不太准确，作为一名生意人——不管是做什么生意的——都会花心思去发展新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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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逛，也是为了发现潜在客户。
高茂作为对方刚收的小马仔，陪着一起压马路很正常。
他一路上点头哈腰的样子，将马仔的形象演的是惟妙惟肖。
当然，此刻他们满大街游荡肯定不是为了发展客户，而是为了寻找“飞哥”。
这事儿放别的大城市完全是天方夜谭，但在栾城还是可行的。
毕竟，栾城县不大，就几十万人的规模，平日里逛街都能经常遇到熟人，很正常。
走了几条街，高茂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他昨晚刚存了号码的郑大队长。
几句简单的交流后，高茂挂了电话，表情甚是平静。
“小高，什么情况？”曾建已经适应了高茂的角色，但内心的忐忑并没有因此消失，毕竟这任务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风险性。
高茂摸了摸光头，低笑道：“没什么，提醒我们注意安全罢了。我们继续往东城街道那边逛逛。”
“行！”
曾建没有半点怀疑。
经过一天的语言调教，一会儿震慑、一会儿亲和，他都快被PUA了，还怀疑个屁。
或许也正是因为曾建的这种状态，高茂今天只从他身上榨了1点“语言亲和”和2点“语言震慑”的熟练度。
特别是语言亲和，现在就卡在99/100，差点没将他的强迫症给逼出来。
他倒是可以在大街上随便抓个人对其使用“语言亲和”，可系统不给熟练度，这就很绝望。
二人散漫地在大街上逛着。
高茂那锃亮的光头配合着一身花里胡哨的T恤短裤，口里再嘬着一支烟，活脱脱的社会人儿。
要是再搂着一个带鼻环或唇环的小美女就更完美了。
这要放在二十年前，普通人看着他都得让远点。
但现在嘛，没人会当回事。
你穿着再嚣张，还敢在大街上打人不成？
高茂自然不会有打人的想法，他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郑雄大队长给他说的事情。
烟头上的指纹比中了。
昨晚在曾建楼下看到的那道人影正是曾建的上家“飞哥”。
高茂推测，当时对方突然离开，大概率是看到了自己和归来的曾建。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和曾建的表现，应该是没什么破绽，也就稍稍松了口气。
但要说对方因此就消除了怀疑，恐怕也不尽然。
若真是那样，对方大概不会避而不见，怎么说也要上来交流几句。
只不过这个怀疑并不一定是怀疑曾建，也可能是对出现在曾建身边的自己不信任。
有一说一，这些混蛋的警惕性确实高。
既然有怀疑，自然就得求证，要建立一个畅通的销售渠道不容易，他不相信“飞哥”会如此轻易放弃曾建这条线。
虽说求证的方式很多，但对这些人而言，最简单有效的便是暗中盯梢。
“盯梢啊？这个自己可熟了。”
虽说现在他的“盯梢”技能才LV1，但熟练度达到了8点，也算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
基于对盯梢的了解，反盯梢自然也就没问题了。
再说了，只要自己发现了可疑目标，系统会给出熟练度增加的提示。
优势在我。
高茂当即改变了策略，目光开始不经意地朝某些利于躲避观察的地方瞄。
脑子里想着曾建之前所描述的“飞哥”的特征，
就这样走了两条街，一无所获。
高茂心头泛起了嘀咕：不应该啊！飞哥就这么能忍？
忽然，高茂心头一动。
飞哥既然是曾建的上家，肯定不止曾建这一个渠道。曾建单线一次都能出货20余克，那飞哥的出货量肯定低不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光杆司令？
真要暗中盯梢，这大热天的，飞哥大概率不会亲自出马。
甚至，之前在麒麟大酒店和曾建楼下采集到的指纹，都不见得是飞哥本人的。
思维这样一转变，很快就有了收获。
一辆电动自行车从后方超过来，很快绕到了旁边的一条街道。
“LV1盯梢+1（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