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些人还一副茫然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米兰达还在耐心地试图解释因由：
“最近你是不是越来越觉得，施展魔法和神术时，难以得到回应？”
“这就是你们与邪神眷属战斗过程中，遭到邪恶气息侵染的证据！”
盖尔努力回忆了一番，然后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
“我反倒觉得魔法现在用起来比以前顺手多了，回应也顺畅多了！”
他在改信诺文之前，就魔法女神给的那几个可怜巴巴的法术位，确实挺难得到回应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他学会了相关的魔法，精神力足够，魔网就会随他的心意而脉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米兰达语塞。
这情况跟她预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教会记载的资料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你有没有感觉到神明给予的赐福正越来越微弱？”
盖尔更是猛猛摇头。
“微弱，怎么可能？”
“赐福一直都非常清晰，而且，明码标价！”
米兰达惊了。
“赐福还能用明码标价来形容？！”
在她的认识里，那些耳熟能详的正神，降下的赐福都是些潜移默化间起效的加成，比如以辉光之神作为主信仰的她，在使用辉光神术时会有更好的效果。
这份赐福是所有建立信仰后的信徒都能享受到的效果。
照盖尔话里的意思，这位神明的赐福还不是免费的？
“可否请教，您信仰的是哪位伟大存在……”
盖尔一听这个顿时来劲了：“曾经的我误入歧途，以为魔法女神就是世间万法的终极奥秘，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魔法女神，狗……咳咳！”
他差点嘴快把那句“魔法女神，狗都不信”给说出来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发现比起魔法女神那难以捉摸的模样，其实我真正的归宿属于至高至上至伟的求知之神诺文。”
“沃伦女士，请允许我占用您一点时间，我希望向您介绍一位伟大的存在，祂是凡人真正的救主，万般真理的掌控者！”
米兰达在她的记忆里努力寻找了一圈。
至少在正神的序列里，她敢肯定，她从来没听说过“求知之神诺文”这样一位神明！
难道是某位不知名的外神？
外神难道不是得不到正神青睐时，退而求其次的下位选择吗？
“祂真的是一位很特别，很不一样的存在。”盖尔认真介绍道：“祂绝不会直接降下力量，而是会将力量以知识的形式传达给祂的信徒，引导我等用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学习！”
“这便是吾主与其他神明不同的地方！”
“不降下力量而是知识的神明？”米兰达疑惑：“什么样的知识？”
“我想，吾主通晓这世间的一切知识，”盖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需要拥有配得上这份知识的资格，才能得到吾主的认可，明码标价，这很公平。”
盖尔指的是想学习法术或使用神术，需要有足够的知识点数去兑换，以及满足传奇等级的属性要求。
“在投入伟大的求知之神怀抱后，我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会了【奥术飞弹】、【节能施法】这些曾经没能被魔法女神赐予我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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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我，还有散播着辉光福音的牧师，他们也在吾主的指引下，成功掌握了各种的辉光神术。”
“既然主没有向我们发出警示，那就说明，我们奉行祂的指引，正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什么堕落边缘，我想肯定是你误会了。”
米兰达感觉她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儿的世界观再度受到猛烈冲击。
不是，你管这叫外神？
连辉光之神的神术也能学？！
不需要像她这样接受条件严格的选拔，长期坚持的锻炼，日复一日诵读教义的祈祷。
只要得到相应的知识，就能学会其他神明的神术？
这位求知之神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米兰达完全被搞晕了。
对方神志清醒，说话条理清晰，甚至还动起了向她传教的心思，这些特征，的确不像是被邪神气息影响而处于堕落边缘的样子。
米兰达见过为了避免堕落而轮换下来休整的圣教军。
那些人个个散发着压抑的气息，不爱与人交谈，眼中布满血丝，仿佛浑身冒着黑气。
那个时候，米兰达光是靠近那些圣教军都有种浑身不舒服的危险感。
但在这些人身上，米兰达确实没有任何危险的感觉。
若是眼前这些自称求知教派的信徒们不是即将堕落，那【探测邪恶】神术发出的红光警示又该怎么解释？
或许所谓的求知之神其实是一位邪神？
可米兰达明明亲眼看到，这些人里有使用出辉光神术的牧师。
如果求知之神真是诞生自虚空的某位邪神，那祂的信徒怎么可能掌握纯净而神圣的辉光的力量？
两种可能性都有足够将其证伪的证据。
米兰达想到最后，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难道是我的问题？”
“总不能是神术出问题了吧？”
为了验证所有可能性，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次使用【探测邪恶】神术对照。
因为米兰达已经消耗当日使用【探测邪恶】神术的机会，所以只能换成另一位候补圣教军同伴，取出仪式需要的物品，再度释放相同的神术。
“主啊，请指引您虔诚的信徒，请问——求知教派的信徒们，是否正被邪神的力量所影响？”
雕像上……这次却散发出了圣洁的皎皎白光！
保险起见，同伴还特意换了個不同问法：
“主啊，请指引您虔诚的信徒，请问——求知之神，是否属于虚空的异端邪神？”
还是白光。
“主啊，请指引您虔诚的信徒，请问——信仰求知之神的凡人，是否被邪神所污染？”
这一刻，雕像却又发出了明亮的红光！
再换一位同伴，重复同样的三个问题。
白，红，白。
换最后一位同伴，再度重复。
红，白，白！
米兰达和她的同伴们都要崩溃了。
排除其他可能性，最后的结果——好像是特么神术出问题了啊！
同样的问题，这怎么还测不准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