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
李楹台秀眉轻皱,她不明白金蝉这是要做什么。
“是的,你娘,越详细越好!”
金蝉很认真的说道。
“我娘姓武,单名一个丽字,原是长安五味十字人士,我离开大唐前是唐王的嫔妃,现在估计......”
李楹台没敢想下去,自己如今已不是太子,甚至还要被唐王砍头,挖掉身上的金凤玺。
至于母亲现在的处境,估计也不会很好,就连是否还活着都不清楚。
“苏去疾,你现在带着暗字营的兄弟,五人一小队,分开前往长安城,然后调查一下楹台母亲的现状。”
“如果她还活着,并且处境不怎么样,便告诉她楹台已回大唐境内,让她提前做好准备,至于细节什么都不要说。”
“不过,若武妃依旧被唐王宠爱深居宫中,那么你们就按兵不动,等我到了长安后再另做打算。”
从李信的信中,金蝉得知如今大唐的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
与其四百多人乌泱泱的同时行动,不如化整为零,各自分头前往长安。
“遵命!”
苏去疾倒是比白陶听话的多,对于金蝉的命令,连问都不问便应了下来。
而且暗字营的执行力也很强。
从金蝉交代完这些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原本挤满了人的破旧道观,瞬间就变得空空如也,若仔细听,还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马匹声。
“金蝉,你居然是王室的人?”
今天还是李楹台头一次听到金蝉公布自己的身份。
“乱吹的,不然唬不住他们!”
金蝉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停留,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呵,我才不信呢!”
“不过,你若想让我娘帮上什么忙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李楹台不傻,从刚才金蝉的话里大致也猜出了一二。
母亲的家族虽不算贫穷,但充其量也就是个普通人家。
在这场大唐权力巅峰的争夺中,肯定帮不上任何忙的。
“楹台,十三年了,你可别小瞧这十三年!”
当年能在后宫中独受唐王宠爱,并且还能把年幼的李楹台送入军队,让尉迟将军死心塌地舍命保护的女人。
金蝉怎么想,都觉得这会不是一個简单的人物。
“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金蝉拿起地上的行李,扫视了一圈这个破旧的道观后,便走向了屋外。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下起了秋雨。
虽不大,但绵绵不绝。
而从普渡教顺来的马匹和马车,依旧好好的栓在院内。
金蝉随手拿起苏去疾留下的一顶蓑笠戴在头上,然后便跨上马。
待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也坐上马车后,便启程出发。
不过按李楹台所说,如今前往长安的大路上,全是大唐的军队。
为了不发生意外状况,金蝉想了想后,还是选择了另一条需要翻山的小路。
虽然山并不算很高,但总归没有大路平整。
就这样。
三人走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阳落山,才刚刚翻过小山。
筑起过夜和做饭用的篝火后,金蝉便等着李楹台从河边捞鱼回来下锅。
“不......,不好了......”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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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李楹台脸色煞白,一路飞奔朝着金蝉的方向跑来。
“发什么了?”
金蝉抽出鱼腹,心想:难不成是唐军也走了小路?
“尸....体,好多尸体。”
李楹台俯下身子,两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道。
而她的身上,也早已被恐惧的汗水浸湿。
“尸体?你在南荒见的还少吗?”
金蝉觉得有些奇怪,光是那用人堆砌而成的天路,就足够骇人听闻的了。
而中原这种地方,处处都是浩然正气。
也没有像普渡贤师这样的人存在,到底会有什么可怕的。
“不一样,不一样,我......”
“你自己去看下就知道了!”
李楹台抱着小洛阳,结结巴巴的说道。
“奇怪了!”
金蝉放下手中的柴火,起身便朝着河边走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
金蝉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瞪大的双眼顺着河流向下看去。
只见流向山下的小河里。
一具具尸体逆流而上,接连不断就好似永无止境一般。
而这些尸体全都被砸烂了脸,肚子也被掏的一干二净。
内脏、眼球、牙齿、舌头塞进了嘴里,被诡异的绿色火焰炙烤着。
尸体的额头,四肢,均贴上了黄底红字的符箓。
最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全都被剃干净了头发,烫上了戒疤。
就和那些寺庙里的和尚们一模一样。
“逆水行尸!”
金蝉想起了自己曾在揽书楼内看到的文献。
但书卷上记载的“逆水行尸”也没说过是和尚啊!
“赶路!”
回到篝火边。
拉起肚子咕咕叫的小洛阳,和脸色发白的李楹台,金蝉便打算连夜赶路。
只不过天黑后,下山的路就变的异常难走。
金蝉在前方牵着马,小心翼翼的探路。
直到一夜过后,太阳再次升起。
几人才走到了半山腰。
因为清晨的山间比较潮湿,四周居然升起了白雾。
慢慢的,这些白雾越来越浓。
“都小心点!”
因为听力异于常人的原因,金蝉模糊的听到了浓雾里,有一群群细微的脚步声。
这些人的脚步很轻,而且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和正常人走路的方式不太一样。
既有规律又有节奏。
没一会。
马车的四周,至少已经围满了百来号人。
感觉脚步声越来越密,并且声音还越来越小。
金蝉一手牵住躁动的马匹,一手掏出腰间的鱼腹。
此时的浓雾越来越大,就连近在咫尺的马车都变得有些朦胧了。
车里。
李楹台紧紧的把小洛阳护在身下,手里握着珠云唐剑,眼珠子则来回转动,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连一丝都不敢马虎。
突然。
毫无征兆,只听啪的一下,在金蝉的身后,一双凄白的大手破开浓雾,紧紧的掐住了金蝉的脖子。
这双手似乎没有温度,冷的有些渗人。
但是这力气却大的出奇。
仅仅一个瞬间,金蝉便觉得喉管好像被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