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洪涛并不满意,合算投降了还要恶心人,洪这么伟大而崇高的字你配吗!
“有没有想过,你的族人今后将如何活下去?”可又不能说我叫洪涛,这口气只能先忍着。别急,一会儿就给你小子加在条件里。
“既然已经被俘,是杀是剐全凭皇帝陛下旨意。”没说让起来,皇太极就跪着回话。从表情到言语都看不出太大情绪波动,好像真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应该也打听过,朕很少直接杀人,无论罪人还是俘虏,通常会被送往矿山等地苦役,时间有长有短。
哼哼,看来你不光打听过,还知道一些详情。没错,和你听说的差不多,无论苦役期限长短,能活着出来的都很少,没有伤残的更少。
这倒不是故意摧残,而是有些工作比较危险。朕怜惜子民,不肯让他们涉险,但又必须做,只能由苦役犯去承担了。
如果将你的族人全打入苦役犯,五到十年间就会消亡得一干二净,连个坟墓都不会有。从此世上再无女真一族,而你就是女真最后一任酋长,亲手将全族毁灭的罪魁祸首。”
洪涛极少用恶言恶语和狰狞的面目去恐吓别人,因为当有人这么和他说话时,他就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会暗自嘲笑对方无能狂怒。
真相是否恐怖、后果是否严重,关乎事实,与表情语气无关。只需把实情一五一十表达清楚,聪明人自然会听得明明白白。
“……我愿以死谢罪,还请皇帝陛下宽恕族人!他们都是被我逼迫,对大明并无恶意。”
皇太极显然属于聪明人范畴里的,所以听得非常明白,双手杵在地毯上像是有万钧重担在肩,连呼吸都停顿了,片刻之后再次叩首求情。
“你是个聪明人,也选择了正确做法,那朕就再给一次机会,何去何从由你自己选择。”
如果皇太极急迫之间提出投降时李如樟答应不虐待、不杀戮女真俘虏的许诺,那洪涛就准备换人来当女真部落的首领。好在他没犯傻,那就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只要能保全族人,我愿向长生天起誓,世代为奴!”事到如今并没超过皇太极的预期,当初选择了投降,就知道会有如今的局面。
将心比心,如果大明皇帝战败了自己也不会杀。汉人皇帝不是自古以来一脉相传,杀了就没人造反,有没有皇帝在他们该反照样会反,几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反而是带头臣服,会起到更积极的作用。
“朕打算让你从族中挑选一卫弓马纯熟、能征惯战之人组成骑军,往后替朕征战。与此同时你的族人将被安排到福建、广西、贵州、云南的州府落户,分给田亩农具,与大明百姓一般生活。
信与不信之类的废话就不要说了,朕敢用你自然就不怕。但有条件在先,你要说服族人主动学习汉字汉话,并要与汉人通婚。仔细想想吧,在这根烟烧完前回答朕。”
try{ggauto();} catch(ex){}
实话实说,洪涛真不敢将这些人留在身边,哪怕都阉了当太监也不敢。如果不是为了做试验,肯定会当做苦役犯。
滦州和邯郸两个工业区用不了,可以全流放到吕宋和安南去。一旦落入阮香江手里,估计两年都用不了就全成炮灰了。
景阳十七年六月,《盐法》正式下发。从今往后私人将不能经营盐场,也不能批发食盐。换句话讲,大明所有的盐场都归盐业公司运营,无论有没有盐引,不再有盐商这个行业。
哦不对,四川、贵州、云南除外。今后的食盐由盐业公司统一制造,再由驿站系统发往全国各地销售。私人可以贩卖食盐,只是有重量限制,能零售不能批发。
于此同时,驿站体系也从兵部剥离了出来,归属到锦衣卫旗下,同时受东厂监督。
按照皇帝的要求,王之桢要在一年之内把遍布全国的驿站重新恢复起来,人员从被裁撤的边军、卫所军中挑选,资金则先从海关划拨,待一年之后食盐售卖系统有了盈利再归还本息。
出于王之桢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从前,皇帝又钦点了永年伯王明辅、日月银行总行职员计算器为锦衣卫同知,专事驿站和盐务。
永年伯王明辅是皇太后的侄孙,本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后为锦衣卫佥事,办事严谨为人慎重,且人缘不错,此次升迁,明显是要奔着接班去的。
对于这个安排朝廷里没什么动静,虽然皇太后已经卧床几个月,眼看着灯尽油枯。可毕竟是皇太后的侄孙,接手锦衣卫于情于理都很合适。
但计算器的凭空出现就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了,倒不是说年纪轻就不能掌权,看看总参谋部里那些面孔,好像也都不大,却能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比九部尚书还受皇帝信任。
关键不是年龄而是性别,计算器是个女人。在日月银行里写写算算没人能管,毕竟不是官职,可锦衣卫同知是三品武将,怎么可以授予个女人呢?
“古有花木兰,今有计算器,她就是朕的花木兰。如果有谁不服,可私下去找她比拼计算之法,能将全国的食盐产量、销量、定价、利润、成本核算清楚,谁就可以接替这个职务。”
面对言官们的不断上疏陈情,皇帝也没不理不睬,而是找了个御前会议的机会,让与会的总参军机大臣们带话回去,号召所有官员前来挑战,题目公开,结果公开。
然后就都没声了,论闻风奏事,科举出身的大明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世界五百强水平。可要说让他们务实,具体干某个差事,也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个体户水平。
务虚这个臭毛病,不知道是从何时兴起的,朝野上下全都是屁话加套话,唯独没人说实话。这反倒让洪涛抓到了把柄,谁提的意见不中听,还不自觉闭嘴,就让谁去务实,保证一去一个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