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完毕,光头陀就被押下去,送进道狱了。
墨画问张澜:“张叔叔,光头说的是真话么?”
张澜微作沉吟,缓缓道:“前面是真的,后面就不清楚了,估计半真半假。此人奸猾,话不能尽信。”
墨画点了点头。
有关舆图的事,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但这舆图到底与什么事有关,线索太少,墨画也没什么头绪。
“要不再问问那个独眼的?”墨画又道。
他记得罪修中,还有一个独眼修士,大小也算是个领头的,知道的可能多些。
“行,有空我便提审他,你就先回去吧,这个刑室不是什么好地方。”
张澜说完,在鼻子前扇了扇,似是想把腥臭的味道扇去。
“嗯。”
墨画也觉得这里气味难闻,待久了会觉得压抑,便准备离开。
张澜突然又道:“过几天我去找你。”
墨画回头,有些疑惑,“找我做什么?”
“忘了么?”张澜冲着墨画眨了眨眼,“说好了抓到光头陀,道廷司会给你好处的。”
墨画眼睛一亮,“什么好处?”
“过几天伱就知道了。”
张澜还在卖着关子。
过了几天,张澜果然找了墨画,递给了墨画一个锦囊。
墨画打开一看,囊中是个青铜制的牌子。
用料不算名贵,也不像是灵器,样式看着有些古朴,甚至古拙,呆呆板板的。
“就这?”墨画有些小失望。
他还以为道廷司会给什么法术、功法、丹药或是阵法之类的东西。
张澜没好气道:“什么叫就这?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墨画摇了摇头。
“这是道廷司的腰牌!”
墨画张大了嘴,“不是道廷司的修士,才有正式的腰牌么?”
“不错。”张澜点了点头,“所以你这个不是正式的。”
墨画愣了下,“假的?”
张澜叹了口气,“编外。”
“哦。”墨画明白了。
道廷司正式的修士,从下面的执司、典司到上面的副掌司和掌司,都是要经考核,才能录用的。
考核很严,门类繁多,灵根、功法、武学或法术、家世背景,有无案底,三代之内有无嫡系血亲入狱入魔等等。
这些都是道廷司考察的内容。
想通过考核,不说千里挑一,百里挑一是有的。
而且除了考核,暗地里还有各种错综复杂的修士关系,和人脉往来。
墨画想正儿八经通过考核,成为道廷司的修士,哪怕只是执司,估计都不太容易。
现在能顺手混个编外的身份,倒也不错。
“编外的和正式的区别在哪?”墨画问道。
张澜解释道:“编外就是编制以外,可以帮道廷司做事,换取功绩,兑换灵石、功法、法术、灵器和阵法等等修道物资。”
“但没有道廷司的编制,无法晋升,也没什么权柄,待遇更是不能和正常的道廷司修士相比的。”
“噢。”墨画点了点头,“表面当差,实则打工的呗。”
张澜哼了一声,“就这很多修士想要,还没有门路呢。”
墨画凑过去,低声问道:“这个腰牌有这么好?”
张澜指了指墨画手里的腰牌,“对别人而言,这个或许只能用来混个差事,有口饭吃。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阵师,不靠这个吃饭,还能用这个薅道廷司的羊毛。”
墨画便小声道:“张叔叔,你也算是道廷司的人,怂恿我薅道廷司的羊毛,是不是不太好……”
张澜瞪了墨画一眼,“我没怂恿。”
“放心吧,我不告诉别人。”
张澜有些无奈,“道廷一统修界,资源无数,下面的道廷司也是家大业大,你能薅道廷司的羊毛,是你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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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能让掌司主动送腰牌的,整个通仙城,也就你一个了……
张澜默默想道。
墨画想了下,好奇道:“这个要怎么薅呢?”
说是道廷司的腰牌,但上面只有一些简单的纹路,也没刻字,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铜牌,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算张澜说能薅羊毛,墨画也不知道怎么薅。
墨画问完,觉得自己这样总是问张澜东西,不是特别好,又拍了拍胸口,大方道:
“你今天尽管吃喝,我来买单。”
反正食肆是他家开的。
张澜失笑,摇了摇头,便对墨画道:
“你帮了道廷司忙,若是没这个腰牌,只能算是个人情,人情可轻可重,也未必能当真。”
“但有了腰牌,就能记上功绩,而功绩可以实打实地换成灵石、丹药和灵器。”
“譬如你帮我们抓光头陀,抓到了,算是我们承了你人情,此事我和掌司知道,但其他修士不知,也未必会认。”
“现在有了腰牌,这个人情便能算成功绩,经掌司认可,记入功绩簿,这是实打实的功劳,过了明面,别人否定不了。”
墨画大概明白了,又问道:“那这功绩是怎么算的呢?”
张澜喝了口茶,继续道:
“首先是按品级划分,你是炼气期,那这功绩便都只是一品。”
“其次是按功绩大小,分甲乙丙丁四等,不同等次的功绩,能换的东西不一样,不过也是有份额的。”
“你这次帮忙抓住光头陀,掌司给你记了‘乙’等,换灵石的话,大概有一千。”
“这么多?”墨画吃了一惊。
抓光头陀的加起来有二十余人,墨画一人就能分一千灵石。
“这只是按功绩算的,其他还有一些悬赏,杂七杂八加起来也有不少。”
“光头陀这么值钱?那多抓几个,岂不是发大财了?”
“想什么呢?”张澜轻轻揉了揉墨画的脑袋,“你当光头陀是萝卜头么?想抓几个抓几个。”
墨画想了想,点了点头。
也对,在那伙罪修里,光头陀好歹也算是个“大哥”了。
就算是萝卜,也是个头最大的那个。
“不过这个功绩,最好留着以后用,换灵石有些浪费。”张澜补充道。
“这里有什么讲究么?”
“道廷司背后是道廷,其传承和资源底蕴深广,拿来做奖励的东西,未必是最珍贵的,但却是最全备的。”
张澜耐心解释道,“无论是修炼还是画阵法,将来难免会遇到些虽不名贵,但却难得的东西,有了灵石也没处买,这种情况最为棘手。”
“而你有了这块腰牌,可以直接从道廷司的仓库换,会省去很多麻烦。”
墨画听着连连点头。
这种事若无张澜指点,他可真的无从得知。
随即墨画又有些担忧,“我拿了这个腰牌,是不是一定要听从道廷司的命令?”
他可不想有一天,真的做了“道廷司的走狗”,只能在道廷司的授意下做事。
“放心吧。”张澜对墨画挑了挑眉,“这就是这青铜腰牌的另一个好处了,听调不听宣。”
“道廷司有权调用你,但其实没真正的权力命令你,只要你不靠这个差事吃饭,大不了把腰牌一丢,老子不干了,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这就是‘无欲则刚’么?”
张澜琢磨了下,点了点头,“也算是吧。只要你不蝇营狗苟,想着钻营,其实轻松得很。”
这样的话,墨画便放心了。
他是阵师,的确不靠这个吃饭,这个腰牌也就是薅羊毛用的。
随即墨画叹道:“我现在身份有点复杂了。”
他主要是阵师,然后又是猎妖师,现在还是一个薅道廷司羊毛的小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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