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这样单刀直入的话语，反而让朱莎莎有些难以招架。
可仔细想想楚飞现在的情况，人家也确实是什么也不缺，除了高级的功法。
至于说普通的功法，想都不用想，以楚飞的能力，可以轻易的从冒险大厅得到不错的功法，甚至可以去拍卖会、乃至悬赏――悬赏可不仅仅只是杀人。
再结合楚飞前面的话语，楚飞的意思就很明确了――就是要顶级的功法，如同云中月这样的功法。
朱莎莎不是情绪化的人，能作为一个学阀的秘书，哪怕只是“之一”，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在朱莎莎看来，楚飞确实有资格去谋取顶级功法。但，有资格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有啊……
朱秘书心中忽然就有了怨念。
再看看楚飞懒洋洋的半躺在沙发中，心中更来气了。
不过终究是做秘书的人，朱莎莎深呼吸几次，让楚飞看了一波峰峦迭起，才冷静的说道：“楚大师，我这次来还想购买一批药剂。现在星辰秘境内战斗激烈，亟需高级药剂。”
楚飞哦了一声，“知道了。”
“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楚飞悠悠说出两个字：“没空。”
朱莎莎只觉得一股邪火再也压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身13.0后期的气势轰然爆发。
旁边的白洁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地上，脸色煞白。
楚飞也感受到了压力，却眼睛一亮，干脆躺在沙发上，吃力的说道：“朱秘书你这隐藏气息的技巧不错。这技巧，换一升100%品质的初级不朽药剂。”
朱莎莎盯着楚飞，牙齿咬的咯吱响。自己作为长虹学术团的秘书之一，作为一名13.0后期的高手，连一般14.0的修行者都不敢这么戏耍自己。
想到这里，朱莎莎面色不悦，声音清冷，“这隐藏气息的方法，是朱家秘法，恕不外传。”
楚飞哦了一声，“那算了，我暂时也想不起来需要什么。要不这样吧，等我想到了，就通过冒险大厅给朱小姐传个话。”
朱莎莎很想拔腿走人，但想想自己身负的任务，终究还是没走，思考一会，终究再次冷静下来，“楚大师，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现在星辰秘境前所未有的危险，如果没有顶级药剂支撑，只怕损失会很大。
甚至如果我们挡不住这些异域怪物，进入现实世界，必将引起灾难。
但如果有足够的高级药剂，可以减缓、甚至阻挡这个灾难。”
楚飞哦了一声，“其实造成现在的局面，根本原因是有些人敝帚自珍，如果早早将优秀的功法传播开来，现在人人如龙，我们不仅不会有危险，甚至能反攻敌人。
哎，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道德绑架？绑架你妹啊。来啊，相互扯皮啊。
现在为什么是末世？固然有千年前炎黄联邦被高维世界反噬的问题，但何尝不是你们这些学阀自私作祟。真要有心，早就结束末世了，就算不是盛世，也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看看自己这一路走来都经历了什么，活尸潮毁了上千万人，至少六个高墙一百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等到了红松城这里，一场天龙人灾祸，又带走了上千万人，甚至发生了血祭百万人召唤天龙分神的事情。
在龙门秘境，那么多10.0以上的修行者争着跳龙门不做人，为什么？不就是高层不作为，把持修行资源不放开嘛！
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可环境逼着人做鬼啊！
这是大数据修行啊，只要你们放开知识就行了，你们不损失什么的。人多了，甚至能创造财富。
可这些所谓的学阀，愣是将一个科学环境塑造成了神学环境。
现在出问题了找我来道德绑架？去你嘛的！
想要药剂也可以，拿功法来换。
朱莎莎看着楚飞，楚飞看着朱莎莎。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但朱莎莎可不是善茬，终于悠悠开口了，“要是大师见死不救，影响不好。”
“没关系。”楚飞随口说道，“我会推出廉价药剂，敞开了销售，不设置任何门槛。”
朱莎莎瞳孔收缩，真正感受到了棘手。
此时楚飞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计划。
自己想要利用药剂作为手段，从三大学阀身上谋取曙光功法。这是目前知道的、可能的、唯一的天境功法。
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楚飞当然要谋取这种功法了。
但谋取不代表低三下四。大家都知道，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有时候要怼上去，怼的让对方认识到的价值才行。
然而就在朱莎莎感觉到一筹莫展的时候，楚飞忽然笑道：“不知道朱家有没有兴趣一起推广廉价药剂呢？”
朱莎莎顿时愣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前面狠狠地怼我，现在又要拉拢？你这人有毛病吧！还有变脸这么快，你是属狗的吧！
不过对于楚飞忽然伸出来的橄榄枝，朱莎莎沉吟片刻，还是问道：“为什么？你这前后表现的像是一个质壁分离的傻子！”
朱秘书这嘴巴也不饶人啊。
楚飞伸手邀请，“朱小姐请坐，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朱莎莎犹豫一下，缓缓坐下了。而后才忽然反应过来，经过这样一番转变，谈判的主动权已经从自己身上转移到楚飞身上了。
楚飞悠悠开口了：“朱小姐，如果你以长虹学术团秘书的身份和我谈，那我的答复就是――拿功法来换。
但如果是朱家大小姐的身份，那么我的回答就是：可以合作。”
朱莎莎反应过来了：一个是公事，一个是私事。
楚飞：“其实我也打听过朱小姐的家里情况。白虹城朱家，独自掌握一座高墙，辉煌无比。”
朱莎莎下巴微微昂起，神态中自然有骄傲流露。
楚飞却嗤笑一声，“然而这只是普通人的看法。在我看来，朱家不过是一个高级的白手套，是一个做脏活的。
长虹学术团的核心，是长虹学院、以及长虹学院所在的‘长虹城’；而目前掌控长虹城、乃至长虹学院的，却是西门家族。
围绕长虹城的，是三个家族，白虹城朱家、青虹城柳家、飞虹城袁家。
西门家族借用长虹学院的资源，牢牢占据长虹学术团的管理层，而你们三家却只为了所谓的秘书、秘书长、副主席明争暗斗。而西门家族却高居学术团主席，坐看风云变幻。
啧啧，可悲啊。
坏事都是你们做的，好处都是西门家族的，学术团顶级的功法没有你们的份，美其名曰考验，却摆明了是一个注定无法通过的考验，就像是驴前面的胡萝卜。”
楚飞一句句“骂人的实在话”说着，朱莎莎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化着。
朱莎莎当然不傻，当然知道自家的情况，但又能如何？
西门家族掌握了最好的资源，有最强大的存在，朱家能梗着脖子说――老子不鸟你？
在修行的世界里，真的可以做到一个人屠杀一个家族。其实也不用屠杀全部，只要将一个家族最顶级的三两个人干掉，剩下的就会被敌对家族、敌对势力、或者其余贪婪的势力干掉。
不过朱莎莎之所以还坐在这里，就是因为她聪明，想要知道楚飞接下来会开出怎样的条件。
楚飞的公事私事的话语，打动了朱莎莎。
楚飞没让朱莎莎久等，继续说道：“朱小姐，没有顶级功法，朱家最好的状态也就是现在了。然而给别人做白手套，早晚有被丢掉的一天。
众所周知，手套是耗材。
没有了朱家，长虹学术团可以再扶持别的家族，很容易取而代之。
但如果有了高级功法就不同了。
其实我们的目的完全可以一样的。而功法是可以复制的，不存在分赃不均的情况。
至于说普通的财货等，我完全不需要，大头可以由朱家拿走。我只要功法。”
楚飞说的单刀直入，倒不是楚飞傻，而是大家都是聪明人，绕来绕去没意思。刚刚敲打了朱莎莎，现在需要趁热打铁。
这时候就是要摆明了态度。
朱莎莎沉吟了。朱家的情况，远远没有表面那么风光。作为长虹学术团的白手套，当然是第一背锅侠，暗中不说坏事做尽吧，大约也能算是罄竹难书。
而和楚飞合作，最差最差也能分享一波药剂平价化的巨额利润。最后是否能得到功法再另说。
此外，楚飞所自己不需要利益，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朱莎莎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楚飞可以。
综合分析，合作的好处巨大。就算最终真的得到了功法，大不了复制一份，也没什么损失。知识什么的是可以分享的，而且分享的成本很低。最多百十元，一张存储卡就够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今天的谈话会不会传出去。
保密，是很严重的问题。
朱莎莎表达了担忧，但朱秘书是这样说的：“这话若传出去，足以让楚大师死无葬身之地。”
楚飞笑了，“我不会传出去，因为你说的对。你也不会传出去，因为只要有一点流言蜚语传出，长虹学术团就不会再信任你们。
至于说楼上的三位前辈，完全可以放心！”
楼上三位前辈，刚刚被楚飞给说服了――他们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高层不开放功法。这些人是天然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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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莎莎沉吟了，而后问道，“忽然开启药剂平价化，似乎有些突兀。”
“不突兀。一方面是冒险大厅已经开始了。
再就是七星学术团的胡家，已经开始准备了。不久前，胡家的胡不归从我这里买走了初级养神药剂和狂暴药剂的技术。
这么多天过去了，想来以胡家的能力，药剂已经筹备到了最后阶段，说不定已经开始爆肝囤积药剂了，就等库存足够、或者某个机会开闸放水，然后水漫金山，想必那时候市场会一片混乱。
最后一点，朱家从冒险大厅这里买到一两个药方也没什么，大家都是长虹学术团下的，不是外人。
而且朱家完全可以拉着别人做啊。
对了，此前伏龙城的金龙家族找我研究药剂，准备将龙血菩提炼制成药剂，允诺一年的时间。其实我已经研究出一种8.0高级的药剂了，而且是顿悟药剂。
虽然这种药剂比不上13.0的顿悟药剂，但可以用于青少年，价值同样不菲。这样的药剂，甚至能卖到9.0的价格。
金龙家族也是长虹学术团的吧，虽然不是特别亲密的关系。但朱家完全可以和金龙家族合作，共同开发平价药剂市场。
到时候冒险大厅、朱家、金龙家族共同推出一系列平价药剂，从8.0到11.0都有。至于12.0以上的药剂市场，暂时不要动。
不是我没有技术，而是12.0的药材暂时依旧无法大规模获得。
但对于12.0以上的市场，我暂时也有一个想法，就是以质量取胜。我们可以生产120%品质的药剂，卖100%品质的价格。”
楚飞的话，让朱莎莎沉思起来。听上去楚飞已经有了完善的思路，可行性很高。
但想了一会，朱莎莎问道：“大力发展药剂，和你想要得到功法，有什么关系？你将药方给我们了，如何获得功法？药方和功法，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
楚飞：“塑造名声。我协助朱家盈利，朱家协助我成名。之后我就代表天下人请愿。”
内心中，楚飞补充着：这当然是理想状态，但任何事情都要考虑意外；若能提前引起重视，和三大学阀任何一家达成合作协议，就更好了。
其实楚飞也仔细想过获得曙光功法的希望和可能。
三大学阀现在应该还没有获得曙光功法，想要获得曙光功法的难度是很大的。尤其是吴庸、以及曙光学院最后的高手应该做了一些措施。
吴庸最后特意提到了“神剑黄昏”，让楚飞有一种感觉，这东西很可能是开启传承的钥匙。
现在钥匙大概率在吴庸手上，那么其余学阀没有机会得到传承。
楚飞也分析过吴庸的状态。吴庸似乎很笃定会有机会，如此就更能说明一点，吴庸手上肯定有某种关键的物品或者信息。
只不过吴庸太谨慎了，一点口风都不透露。
但无论如何，塑造名气总归是没有问题的。至少还能收割一波心灵力量。
有智慧树种子做底牌，楚飞完全不怕负面的心灵之力，完全可以从驳杂的心灵之力中，挑选出最纯净的心灵之力吸收。
至于为什么要拉着朱家等家族，当然是将朋友搞得多多，敌人搞得少少的。想要搞事，就得有朋友。
至于说楚飞为此损失的利益等等，那都不叫事。到手的才叫利益，不到手的什么都不是。没有这些家族帮忙，楚飞也无法攫取这些利润。
而且最大的利润是曙光功法啊！
对修行者来说，看得见的财富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功法、知识，才是根本的财富。有了功法、有了知识，就能源源不断的产生更大的利润。眼下损失的，未来都能补上。
无数念头从楚飞脑海中闪过，楚飞却开始和朱莎莎讨论平价药剂的具体操作方法。
不得不说，朱莎莎虽然是秘书，但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也很理解。这朱莎莎怎么也是朱家的大小姐，算是半个继承人了。
在当前的环境中，家族的继承人当然还是首选男子，但如果有优秀的女子同样可以作为继承人，大不了招赘。
姜淑敏都说自己有两个“妻子”呢。末世中唯一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拳头就是真理。
和朱莎莎讨论了半个多小时，确定了合作方式――暂定版本：楚飞提供药方，然后享受“销售额”5%的分成，算是“专利费”，持续十年。
而后朱莎莎也给了楚飞一个建议，暂时不要离开冒险大厅独立运作，独立运作问题很多。挂在冒险大厅下面，谁也管不了。
以楚飞现在的成就，只要不主动离开，冒险大厅绝对不会撵人。
对于这个建议，楚飞采纳了。独自创业危险太多，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最好的办法是寄生在原来的单位，直到自己成为领导，甚至股东。
而后楚飞给了朱莎莎四种药剂的量产药方：
11.0高级的：初级养神药剂；
半步11.0的：焚灵药剂；
10.0的：狂暴药剂；
9.0的：黑虎壮骨药剂；
其中初级养神药剂和狂暴药剂，本来就交给了胡家。但考虑到胡家转头就悬赏自己的骚操作，楚飞当然不会遵守诺言。甚至给朱莎莎的药方品质更好一些。
讨论完了这些，朱莎莎再次提出索要高级药剂。
但这一次，两人站在同一个战壕中了，因此朱莎莎也将事情揉开了解释：“楚大师，你可以用‘没有药材’的理由搪塞，但多少要表示一下。毕竟你现在挂在冒险大厅这里。”
楚飞点点头，“那我要朱小姐身上掩盖气息的秘法，或者类似的也行。如果效果略有不足的，就多找几个，我试着研究分析一下。”
“没问题。”朱莎莎点头了，而后从楚飞这里拿走了少许药剂。用楚飞的话说，剩余的真的不多了，我自己还要用呢。
朱莎莎从楚飞这里离开，并没有回到自家办公地点，而是拜访了金龙家族的金珊珊。
不过下午，金珊珊就拜访了楚飞，随后从楚飞这里得到了“金龙碧血药剂”，8.0高级的药剂，有一定的促进顿悟的效果和巩固根基的效果。
这是楚飞研究的几种药剂中，效果最差的，但足以交差了。
金珊珊拿着药方，再看看出楚飞炼制的药剂，一时间有些愣了。
楚飞在接过这个任务的时候，表示要一年时间；一年后若不成功，所有研究资料返回金龙家族。
金珊珊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毕竟这么多年了，用龙血菩提炼制药剂的事情研究了太多太多，却一直没有成功。
怎么也就没想到，楚飞这才十来天就研究成功了。
不，根据刚和朱莎莎的交流、加上楚飞的态度，只怕是几天时间就研究出来了。
但金珊珊终究也算是商场精英，很快就冷静下来，询问9.0的药剂研究的如何了。
按照先前的约定，楚飞要解决8.0和9.0的药剂，且至少各一份药方才行，然后大家才正式探讨10.0和11.0药剂的报酬。
对楚飞来说，也放弃了8.0和9.0的利润，换取了冒险大厅内“优先选择权”。
对金珊珊的问话，楚飞随口说道：“9.0的等等吧，最近大家都在关注星辰秘境呢。而且这份药方你们回去研究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在主要辅助药材的选择上，我尽量选择了价格低廉、产量足够多的金玉水晶菊。至于一些次要的辅助药材用量很少，价格高低就无所谓了。”
“麻烦大师了。”金珊珊行礼。
总走了金珊珊，楚飞伸了个懒腰，想了想暂时没什么事情了，楚飞什么也没做，却是钻入卧室中，睡起大觉来。
最近事情太多，杂事缠身，铁打的人也有些疲惫了。睡觉，是最好的休息手段。
在别人打生打死、各种算计的时候，自己能忙里偷闲睡个大懒觉，幸福×100！
楚飞一觉睡到深夜，被一阵骚乱声和尖叫声吵醒。
眼还没睁开呢，就听到“有鬼”的尖叫。
“鬼？不会是‘虚鬼’吧？”楚飞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先前朱莎莎说星辰秘境中的“乘客”可能失控，会不会是这些东西？
那些星辰秘境中的“乘客”，楚飞已经看到部分图片记录了，看起来就像是灵魂，但又有一些半实体的感觉，有一种果冻的既视感。
这些“乘客”，大家称之为“虚鬼”。这些虚鬼的外形看上去有些克苏鲁的感觉，整体看上去是人形，但大小不一，且每一个虚鬼都不同，都有自己特殊的能力，极难对付。
没有一个虚鬼的能力是相同的，恰如大数据修行者。这意味着虚鬼必然有自己的修行体系。有修行体系，就是大麻烦。
如同诡灵那种，虽然很危险，但所有诡灵都一个样子。只要解决一个，就能解决一群。
但虚鬼不行！
听着混乱的声音，感觉出现的虚鬼很多很多。可现在这里距离前线星辰秘境足有一百公里的样子，虚鬼就算冒出来，也不至于这么快啊。
闯荡星辰秘境的可不是一帮草包！就算真的有漏网之鱼，也不会这么多。
除非主动放开，或者有另外的渠道。
楚飞迅速冲出卧室，几步距离就思考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