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宓虎克又用绳索吊下大块牛肉。
头狼也按耐不住了。
它用嘴巴一碰身边的那头年轻彪悍的母狼。
母狼一跃而起,一口咬下了一大块肉。
母狼并不吃,只是放在狼王头前。
这头狼很是谨慎,它用鼻子闻了又闻。
最后,终于大口咀嚼起来。
=狼王大口吃肉的时候,又有好几条搜索,吊下了大块羊肉。
于是,狼们纷纷扑上了绳索,个个大吞大嚼。
这样,到了第九天。
一听到宓虎克的声音,陷阱里的狼群,都摇头摆尾,欢腾雀跃。
半夜里。
宓虎克又来了。
丢下几脚羊肉。
等它们吃完了,他亲自挥动铁锨,挖了一个又深又大的凹口。
他一转身,头狼就跳了出来。
来到他的身边,摇头摆尾,好亲热。
它们都出来了,可是却团团围住他,不肯离去。
宓虎克明白了。
他一边招呼它们,一边向前走。
头狼跟上来了。
狼群就都来了。
到了西边的一堵石壁前。
宓虎克飞身一跃,进入了石壁中的一个洞口。
狼群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它们谁也跳跃不了那么高。
一刻钟过了。
他才出现在洞口,怀里一只小狼,嗷嗷直叫。
他跳了下来。
母狼便不要命的扑上来。
但是它还是没有恶意。
只是张口叼住了宓虎克怀抱中的小狼。
一狼为王,二狼为虎,三只四只舔屁股。
宓虎克理解这条俚语。
就是说狼群中的母狼,如果一胎只下一只独狼,如果老王健在,长大后会出去另立山头。
如果老王不行了,会取而代之。
现在的宓虎克,和老狼王建立感情。
就是将来这头小狼成了王,它还是会认识他的。
这样他纵横大漠,就无所顾忌了。
果然如此,宓虎克后来的日子,生意红火。
穿行大漠,毫无顾忌。
现在他成了最大的奴隶贩子,成了万贯富翁了。
可是他还是习惯了走大漠,贩卖奴隶,不肯停歇。
他也时常记挂沈链的无私帮助。
也曾到处寻找过沈链,后来听说已经罹难身亡,才罢休了。
宓虎克心中悔恨,沈链充军后,没有找到他,邀请他一同来当奴隶贩子。
想到这,自己心中又笑了,沈链这样忠心于朝廷的人,至死也不会为了白花花的银子当奴隶贩子的。
宓虎克和骨朵的下属们,越来越厮混得合脾气了,他竟然和骨朵的下人成了好朋友,
这次很轻易地从胡虏那里买到了十二名奴隶,七男五女。
这天,走到了一个荒芜的小村庄边。
已经是日落西山,鸮鹗啼叫的时候了。
村庄很小,稀稀疏疏九栋房屋。
最西边的一栋,冒出了袅袅炊烟。
宓虎克走进了这栋屋子。
他轻柔地叫了一声:“主人家,请开门,我们想在贵地借宿一夜,可否?”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年轻男子出得门来。
宓虎克顿然觉得眼前一亮。
这个人,怎么像多年未见的老友沈链呀。
只是年轻了许多,服装也大不相同。
从来没有见过沈链大人穿这样的服装呀。
见他久久没有言语,中年男子问道:“客官到此,所为何事?”
宓虎克醒悟过来:“我是一个生意人,路过贵庄,想借宿一夜,打扰了。”
那人笑了:“这是一个废弃了的庄子。我也是过路人。空闲房屋甚多,我想是可以随便居住一夜的。”
这句话,又勾起了宓虎克对老友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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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地站立在那儿,眼睛直朝年轻人身上看。
那年轻人本想转身进屋去了,但是看到这个陌生人迟滞的目光,又开言了。
“近来边境是多事之秋,战争的阴云浓郁,所以,这村子里的人就提前搬走了。”
“谢谢指点。只是我看你好生面熟,很像我以前的一个老朋友....."
“看错了吧。我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
那人口气冷淡,居然就转身欲进房屋里去。
“慢着,能不能,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
年轻人倏地转过身来。
宓虎克觉得,这年轻人转身的速度和姿态,和沈链老友人极为相似。
于是忍不住又问。
“愚不差冒味,公子是否姓沈,大号又是?”
年轻人立时提高了警惕。
但还是彬彬有礼地回答:“叔公真是神人也。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沈名襄铮。”
听了沈襄錚的回答,宓虎克很是兴奋。
他神采飞扬地说:“你是否听令尊大人说过,宓虎克这个名字呀。”
“我听父亲说过您的尊姓大名。还说你不愿为官,还是要做生意。”
“是的。但是我终生铭记大人对我的知遇之恩呀。”
“谢谢叔公了。”
正在这时,远处红光一闪。
沈襄錚大叫一声不好。
“叔公快快躲避,努哈尔赤卯鰂子的半月刀飞来了。”
话未毕,沈襄錚已经抽出宝剑,腾身而起。
眨眼间已经腾跃到屋顶之上。
那道红光不及转弯,从他脚下穿过。
而沈襄錚就如飞燕落下,从红光后面猛地送出一剑。
呼呼剑风,推着红光加速。
沈襄錚趁机又落在屋檐前,催宓虎克快走。
“这暗器厉害得很,似有人驾驭一般。小侄实在是难以抵挡。叔公快走为上。”
“不要担忧,我来了。”
房中传出一个清脆的女音。
只见一个穿着男士服装的年轻人,从屋内冲出。
手中拿着一条细细的冰蚕绳索。
上端栓着一个银丝锦囊。
里面亮光闪闪。
这时红光恰好飞了回来。
这就是崬晶兰苦思冥想,制作的银针锦囊。
她挥舞这银针锦囊,和红光左缠右绕。
红光的速度不得已放慢了。
宓虎克才看清楚了,这是黑白长缨半月刀。
因为,他在买奴隶时,听骨朵的心腹下人讲过,说其厉害无比。
厉害无比的半月刀,速度一慢,红色就渐渐消退,显露出了白色。
只是尽管崬晶兰手中的冰蚕丝绳挥舞得很快,左遮右挡,但半月刀还是寻到了空挡。
可是冰蚕绳立即缠绕上去,遮挡住了这个凶器。
宓虎克看到了这样一场不同寻常的恶斗。
他自己知道,没有本事帮助他们。
但是又不甘心看到好友兼恩人的后代,这样被恶人杀掉。
只好躲在另外的一座房屋的檐下。
观望这场罕见的斗殴。
突然,奇迹发生了。
红光居然收缩了回去。
崬晶兰和夫君不畏生死,居然追了上去。
宓虎克也尾追而去。
这时有数十个穿着中原军服的人,冲了过来。
宓虎克看清楚了,这是宣府的兵将。
宓虎克心想,好了,救兵来了。
但是只这么数十人,哪里经得起那半月神刀的杀戮呀。
只是怪了。
半月神刀,不去截杀宣府的官兵。
反而是这数十人居然团团围住了崬晶兰二人。
一场恶斗,让人惊心动魄。
宓虎克心中十分的惊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