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了。
天也亮了。
沈链对守备拱了拱手,要回沙漠之春歇息。
鞠福来笑呵呵地说:“守备府中,有几间闲屋,我就要人去打扫,大人就不必去民间的客舘了歇息了。”
沈链就说:“我们已经交了房租,还是去那里算了。”
鞠福来就说:“几个房租算什么,就是不居住在守备府,城中也有驿馆。别去那有风险的地方了。”
“既然麴列屾已经告诉了你,我们是来公干的。为了不显山不露水,还是住到民间客舍为好。”
“那么贤侄,你就别和沈大人一起去了。反正天亮了,今天我们叔侄好好聊聊,自从我哥哥殉职后。我好想你呀。”
然后,他又对沈链说:“我就替小侄儿告一天假,明天他再向大人报到。”
沈链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这一天,沈链他们又一无所获。
又是夜晚了。
沙漠之春客舍内。
沈链和麯鹤來,四处探访,一刻未停,颇为劳累。
他们一进房间就躺在床上,香甜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早就有人蹲守在屋顶。
他们一进房间,就被严密地监视着了。
他们昨夜,杀了几个匪徒,还和守门官闹翻了天,今夜应该是安然无事了。
所以,把心放宽,一进房间焉有不入梦乡之礼。
这时正丑时上刻。
是人深深进入梦乡之时。
听到屋内的人鼾声如雷。
屋顶上的人觉得时机到了。
十几个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他们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可是楼上这间房里,没有人影。
手中亮闪闪的钢刀,看来没有用处了。
楼下也一样。
麯鹤來也不知道踪影。
这就怪了!
看到两个锦衣卫进了房间,听到了如雷的鼾声,怎么就没有人了。
他们云里雾里,不知道所以然了。
这时,他们留在门外的人,发出了轻微的哎呦声。
回头一看,已经是头颅落地,脖腔内一股强劲的血液喷出。
因为刀锋过于锐利,来不及喊出大的声音来,脖颈就断了。
到了房间里的人,都尝到了血腥味儿。
可那两个锦衣卫,没有人在外面呀。
于是这些黑衣人,又只好冲出来。
可是一脚踏出门槛,又是一道寒光,一个人头又从脖子上滚了下去。
这回,有人看清楚了。
原来门左边蹲着一个横剑在手的人。
这就是原来睡在房间内的沈链。
当屋顶黑衣人跳下来,沈链就同时从窗户里飞跃下去了。
只是他沈链轻功实在是远在这般黑衣人之上,快捷轻便,无声无息。
所以,他们无从知晓。
这样不是办法,蹲守的人手法过于凌厉,出去不得了。
跳窗户吧。
一个人跳了出去,立即大喊一声哎哟。
也是一柄利剑,逆着跳窗人的下落之势,顺势给他来了个大开膛,成了两片猪肉。
损失太大了。
这个人,就是麴列屾了。
其实,他早在房间里后墙板上,开了一个洞。
能开能合,所以很容易出入。
屋顶上的黑衣人,哪里知道他们一日之间,在外面溜达,就还能够在房间内做出这等手脚出来。
屋中的人,都只好横刀防身,不冲门不跳窗。
这样外面的人却无可奈何了。
正在这尴尬之时。
屋顶上又是一声唿哨。
二十多个黑衣人跳了下来。
把屋外的人团团围住了。
这伙人的头目来了。
他们大声吆喝,旁若无人。
try{ggauto();} catch(ex){}
房中人也冲了出来。沈链麯鹤來被团团围住。
看来这不是山匪了。
山匪们只会劫财,不在乎杀人的。
而且在大城之中,更加不敢这样胡作非为的。
两个人对二十多人,而且这些人看来都不是平庸之辈。
沈链麯鹤來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无可奈何了。
两人开头被分割开来,成了两个殴斗的团团。
沈链勇猛,这十多个人,倒是一时近身不得。
可是麯鹤来毕竟力气不佳,背上被黑衣人划了一刀。
不是可以施展剑气横秋吗。
那可要有一定的距离。
如今两人都是近身格斗,那剑气是施展不开了的。
沈链大喝一声,如霹雳震响在头顶。
包围他的人略微迟疑了一下。
沈链跳上对面黑衣人的头顶,一下就飞跃到麯鹤来的身边。
两人背靠背抵御强敌,这样,他们人再多,也一时难以得逞了。
但是,两人仅仅能勉强保护住自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黑衣人实施车轮战,一点也不疲劳,斗志越来越旺。
沈链和麯鹤来却渐渐力乏。
正在这危急时刻,黑衣人后面突然大乱。
一个凶猛的汉子,冲杀进来,接连伤了好几个黑衣人。
那汉子边杀边呼叫着:“恩师,我来迟了”
麴列屾的杀来,让两人勇气倍增。
可是,对方不是赖种。
他们一下就回过神来,看到来增援的只不过是一个人。
于是一声呐喊,九个黑衣人冲上来,也把麴列屾团团围住了。
三人对三十人,争斗越来越凶猛。
只听的沙漠之春的大门前,战鼓擂响,震天动地。
大批官兵呐喊着冲来了。
原来是麯福来带兵来了。
本来,这夜麯鹤來喝了几杯酒,就醉了。
辞别叔父,要去休息了。
鞠福来有点不放心,觉得这小子有点怪。
他的酒量本来还算好,今天怎么啦。
他于是派人紧紧地盯着。
果然到了子时后,他的侄儿就起身如厕。
这个盯他的随从,是麴福来的心腹,对主子吩咐的事情,半点不敢松懈。
他居然也蹑手蹑脚,来到厕所边。
可是麯鹤來老久没有出来。
这随从忍不住,一脚踢开了厕所门。
里面空空如也,麯鹤來不见了。
原来是从厕所后面的窗户走了。
随从很奇怪,这厕所后墙的窗户不大。
一个粗壮的男汉,按理说是钻不出去的。
他仔细地看看这小窗户。
发现上面的灰尘,都被擦掉了。
哟,看来主人的侄儿懂点缩骨法。
麴福来闻报,果然这小子,被锦衣卫洗脑洗透彻了。
锦衣卫的纪律森严,这是所有当官的人都知道的。
一个小组出来,任何人不能随意脱离这个小组。
麯鹤來心里牢牢记着的。
何况,还是他心目中真正的恩师。
绝对不能离开他们。
他知道叔父一定派人盯着他的。
当然,这也是一片好心。
所以借如厕之名,溜了出来。
好好,叔父对他,是十分关心的。
叔父心知,侄儿一定是到沙漠之春去了。
所以带了府中的亲兵来救他们了。
看到麴福来带兵来了,黑衣人的头头大喊扯呼。
可是任他们的腿脚快,快不过沈链的飞剑仙鹤舞。
他手中的剑飞了上去,几个旋转,居然斩下了六个人头。
麴列屾和麯鹤來,也追上去杀了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大败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