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和蟒蛇的缠斗,把华衣公子吵醒了,他翻身起床,抽出枕头下的匕首。
一下就刺向了蟒蛇的腹部,轻轻地一划。
任何蛇类身躯的架构都一样,都像是一张鳞甲厚皮,包裹着一条芋头茎干。
芋头茎干散开,蟒蛇无力散开了螺丝圈。
但是,即使把蟒蛇的头砍下了,它还更加凶狂。
这颗砍落的头颅,还会张开大口,哪怕是碰了树干上,还会紧紧地咬住树干不放。
这对主仆深知这个事理。
华衣公子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点药粉点,让药粉进入了蟒蛇的大口中,
蟒蛇的口紧紧地闭上了。
仆人才松开了手。
他们还没有歇息,把蟒蛇拖出去,丢在院子后面深深的荒地深草中。
此时的楼上。
峁十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左上房。
一包药粉从窗户格子中丢了进去。
纸包破碎,满屋子弥漫着这黄白色药粉的醉人气味。
屋子里躺着的是折冲都尉,他睡得甜甜的,在梦乡中进入京都,平步青云,当上了当朝宰相。
他舒舒服服地永远地坐在宰相的宝座上了。
在另外几间楼房里,也是如法泡制。
峁十郎觉得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妥哦。
他搔搔头皮,想起来了。
楼下应当还有危险的目标,虽然是个微不足道的里正。
他下了几步楼梯,才醒悟了。
那两个人,已经成了小黑的美味大餐,不要操心了。
不过,他还是漫不经心地来了那间住房。
果然,人去房空,连毛发也没有留下一丝丝。
小黑干活,真是干脆利落。
这时他才又放心地回到楼上。
是、道士虽然地位很低,可是有千年琥珀,也有些金银。
可是这些已经被都尉的人,搜刮得干干净净了。
这样,就免得他峁十郎多费手脚了。
他打开了所有的房门。
然后提着满满的一个大口袋出到了楼梯边。
然后一声长长的呼啸。
不一会,各个房间里传来了哀叫声。
原来中了这迷魂散药物毒气后,不会立即死去。
遇到十分痛苦的时候,还会发出最后的哀鸣。
这次的收获颇大,金银数百锭,还有一块千年琥珀。
他是心满意足了。
有了这些财宝,还呆在这儿干嘛。
他掏出短笛,吹出了秋风荡湖水的奇特声音。
一个满头散乱长发的人跑了出来。
峁十郎说:“弟弟,快上楼去。我割下了三个人头,好好处理一下。”
他的弟弟听了,立即咚咚地从楼梯上飞奔上去了。
一下子,他就用包袱装着三个血淋淋的人头,下来了。
峁十郎说:“十一郎,立即拿去厨房烧了。”
十一郎有些不解:“你不是说,今儿个我们发了大财,要逃到远远的大地方去,享一辈子的福了吗,还管这几个人头干嘛?”
峁十郎说:“这三个人,抗毒能力很强,眼看就要苏醒了,我不得已割下来。
要赶快烧掉。
否则,官府来人办案,看到这三个人头,我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有麻烦的。”
十一郎嘟嘟哝哝地说:“那些长茎干的孩儿们也是,吃饱了死人身躯,连这割下的头,也不享用了。
还要麻烦老子。”
他嘟嘟哝哝地进厨房去了。
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飘出来时,不远的地方,传来了马蹄声。
峁十郎警觉的很,他听到了马蹄声。
于是快步冲进厨房,拉着十一郎,快速地冲出驿馆,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原来是江南巡察使的女仆,带着英召陈县令和县尉茅仄子来了。
因为他们县里的衙役,看到了女仆手中,确实是江南巡察使的腰牌,谁也不敢怠慢呀。
茅仄子令二十三个捕手冲开驿馆大门,进到里面。
可是驿馆里,已经是人去馆空,只有厨房里传出一阵阵怪臭,让人闻了,个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茅仄子办事很认真,他亲自带着两个捕手,进入了厨房。
三个人进去又立即奔出了厨房,一个个恶心呕吐。
茅仄子说:“看来留守驿馆的人,是个大混蛋,厨房的灶里,居然燃烧着三个人头。”
茅仄子呕出一大口浊水,一个捕手急忙来为他捶胸摩背。
但是茅仄子推开了他:“我没那么娇气。快快把整个驿馆的房屋,都仔细搜查,彻底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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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捕手们都来报,所有房间都空无一人,左右两上房,都有斑斑血迹。
可是楼下的房间,都没有任何痕迹。
茅仄子听了,对着巡察使的女仆一摊手:“女仆大人您看,这是桩无头案字,无法追查了。”
县令陈锒梓不则声,但是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谁说这是无头案子,无法追查了。”
马蹄声中,传来一个清亮的女中音。
大家扭头一看,三匹马慢慢行来。
马上发声的是个女将。
另外两匹马上,是她的贴身侍卫。
后头有队女兵。
她们押解着两个人。
近了。
县尉抬头一看,竟然是驿卒兄弟。
他心中砰然乱跳。
但是他立即又冷静下来,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了。
看到巡察使,英召县的官员捕手,都跪地迎接。
因为,他们早已经耳闻,公主和这个女巡察使义结金兰,两人的情谊,就如亲亲的姐妹。
而且公主还传出话来,凡是巡察使到过的州县,就如她自己来到的一样,大小官员,务必唯命是从。
这只是耳闻,可是今天,就真的看到了巡察使。
女兵们把两个驿卒推到了茅仄子跟前。
巡察使问:“上次我和云贵督抚路过贵县,发现这个废弃了的驿馆不对劲,交给了茅县尉处置。”
“怎么今天我又路过这里,还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茅县尉,你给我解释一下。”
茅仄子叩头如捣蒜。
他颤声说:“这个废弃的驿馆,有诸多的怪异,无人肯留守这,只好让峁十郎兄弟继续干下去呀。”
“大家都站起来,听听你们的县尉交代的事情吧。”
巡察使崬晶兰说。
大家又一次叩头谢恩,在陈县令的带领下,整齐列队,恭听巡察使审理这桩奇案。
巡察使的一个贴身侍卫,把一个大包袱掷到茅仄子的眼前。
她说:“峁十郎说,他们要席卷这些金银财宝逃走,千里万里地远远离开。以免再遭你的狠毒控制。”
“这些都是他们兄弟没有上交给你的金银财宝。你最好多看几眼,以免被人耍了,连宝贝的气味样子都没有看到闻到。”
茅仄子最善于狡辩,口是心非,人证物证摆着面前了,还会死不认账。
但是他没有做贼心虚,只是一个劲地叩头,一个劲地喊冤枉呀,冤枉。
他想用这种方法,来拖延时间,头脑中盘算出更加好的狡辩的词语。
只是在崬晶兰面前,只是枉费心力而已。
崬晶兰觉得这个茅仄子,只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她就让这个女仆来审问他们。
这个女仆,其实就是吴巧儿。
吴巧儿问峁十郎。
“你上交了多少金银和奇珍异宝给你的主子,就是这个县尉茅仄子。”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谋财害命,更加没有上交财宝给茅县尉。”
他现在极力否定了自己在被抓时的口供了。
“可是你是得到了这块千年琥珀后,认为真的是无价之宝,才打算逃离茅的控制,去享受下辈子的幸福了。”
听了这话,他糊涂了。
心中猛地一颤,那千年琥珀是假的。
巡察使一下就看出了峁十郎布满在脸上的疑云。
她说:“一缴获你的赃物,我就仔细看了看那千年琥珀,那只是一块十多年的松脂,不过松脂滴下来,团住了一只螳螂。你就信了那个道士的话了。”
“什么?你们怎么全都知道,怎么知道这是一个道士的。”
“是的,我们全知道,那个道士还说要送给皇上去炼仙丹嘞。”
“你们毕竟是什么人,是...是....神还是鬼......”
峁十郎这个恶狼崽子,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合不拢来了。
“你还想不说实话是吧,你的一举一动,如何杀害那个折冲都尉,然后放黑蟒蛇吞人,我们都知道。你还想撒谎到什么时候。”
吴巧儿的话一说完,把脸一抹,居然是那个两只圆鼓鼓的狗眼睛,闪闪发着绿色的光芒,高高的鹰钩鼻子,满脸色斑的华衣公子。
这模样让县令和捕手们都吓了一跳,这副模样还是个人吗,真像阎王殿里的恶鬼。
其实,夜晚入居这驿馆的华衣公子,不是吴巧儿,而是崬晶兰。
这一下,峁十郎彻底软了,他有问必答,而且句句属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