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崬晶兰的话,沈襄錚一下就明白了。
他说:“督抚宴请我们时,那都头吃了很多的獐麂兔鹿肉。那夜就离奇死亡了。莫不是那些山珍中,用龙田果的汁液浸泡过,多吃了那些肉类入腹,居然导致他产生幻觉,白白送了性命。”
“是的,初次过多食用,两三个时辰后,会特别兴奋的。我看到,那老督抚,只饮酒,很少吃菜,就引起了我的警惕了。”
沈襄錚听后,毛骨悚然、
若不是爱妻冒充自己,他可没有这样的细心,说不定,会大吃特吃那美味的山珍,也步那个都头的后尘了。
是爱妻心细如发,又见多识广,救了他一命。
他对卞盛灏和陈砮说:“虽然我已经把你们的职务上报吏部,但是,即使是长史司马,也要陪我亲入狼潭虎穴,探明这龙田果片和茶的制作方法,好永除毒患。”
崬晶兰笑了:“督抚大人,切莫急功近利,这事情是一时查得出的吗。我们还是首先熟悉本地的风土人情,而后再查罢。”
第二天,阳州高大的城墙上,督抚府的人正慢慢巡视。
只留下吴巧儿崬泖泖装扮成男士,留守督抚府。
他们来到了南门的谯楼上。
谯楼下,南门大开,唢呐鼓乐齐鸣,好不热闹。
一队红衣男士,前面开路。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地出了城门。
马车前,一个穿着红色喜袍的英俊后生戴着大红花,英俊潇洒。
哟,路边很多人在观看,大家指指点点:“城外的姑娘都想嫁进城中,今天就是城中的姑娘嫁到城外去了。”
这个嫁到城外去的姑娘叫作铞丝丛。
新郎倌是城外弧度镇的刀垩戝。
出城不远,刀垩戝就对着轿内的新人说:“娘子,我要先行一步了。家中的事情,必须要亲自打点。”
铞丝丛在轿内答道:“好吧。”
可是前来送行的弟弟就说:“刀垩戝,你太无礼了,怎么在半路上就要抛弃我姐姐先走了。”
髦垩戝说:“我和你姐姐早商议好了的。”
铞丝丛却在轿内说:“弟弟,不得对姐夫无礼。他家里事情多,又是一人持家,我们早商议好了,等到到弧度镇时,他会出来接我的。”
可是铞丝丛的弟弟却不依不饶,继续说出一些粗暴无礼的话来。
刀垩戝却委屈地回答他说:“我这一辈子会很好地照顾你姐姐,你放心好了。”
说完,就带着陪同他老娶亲的那几个人,策马飞奔而去了。
铞丝丛的弟弟在马车一边,小心翼翼地护卫着姐姐。
万里无云,烈日炎炎。
突然头顶轰然响起了炸雷。
铞丝丛掀开车帘布,对弟弟铞凌宕说:“晴天霹雳,弟弟要当心了。”
铞凌宕却说:“姐姐放十二万个心吧,有弟弟在此护卫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又走了一程,到了一片竹林边。
大家汗流浃背,铞凌宕要大家坐下休息一会儿。
他自己就仔细地察看着马车,还不经意地把马掉过头来。
他把马缰抛上马背,在他屁股上轻轻地一拍。
拍死了一只正在叮吸马血的牛虻。
那马狂叫一声,撒开四腿,没命地飞奔起来。
这一下,铞凌宕傻眼了。
他气急败坏地对送亲队伍的人大喊:“你们还不快去追。”
那马拖着车,如风驰电掣,一下就没有了踪影。
送亲的人们,只好怏怏而回。
到了日落西山时,还不见新娘来到弧度镇。这刀垩戝有点点儿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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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马加鞭未下鞍,急速来到了阳州城中。
进了岳翁家。
可是谁也不要知道新娘子到哪里去了。
几个送亲的家丁说,晴天霹雳,让马受惊了,飞驰的马车,让他们望尘莫及。
这是大事情,铞翁立即亲自来报官府。
这时已经快子夜了。
听到司马府前鼓声咚咚,急速凄切。
还在司马府内察看的沈襄錚,带着几个捕手,开门来察看。
一开门,那个老翁就扑了进来,一见官员出来了,立即跪拜在地。
他说女儿今日出嫁,嫁到城外的弧度镇,离镇八里时,马儿受惊,不知道把女儿拖到哪里去了。
同来的新郎官刀垩戝,也是满面流泪,和铞老翁的说法一致。
沈襄錚是新官上任,一有事情,就自己亲自带着捕手们,出发寻找。
铞老翁十分的感动:“还是朝廷新派来的官员好呀,半夜击鼓,半夜就出府办案,这案件一定能够及早破获的。”
可是家丁们带他们到了竹林边,却不知道去向了。
路面干燥,没有车辙的痕迹,无法寻觅呀。
沈襄錚安慰显得十分伤感的刀垩戝:“我们会竭尽全力,侦破此奇诡怪异之案的。”
第二天早饭后。
沈襄錚来到铞府。
他问老翁,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看见你的儿子。
而在铞府的大门外,铞凌宕正在责问刀垩戝。
“要你随同我们保护姐姐,平安到达你家,可是你半路开溜,是何道理,耍了什么诡计,用了什么阴毒手段,把我姐姐弄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呀,分明是你不怀好意,让马受惊,想让我家破妻离,不得翻身。”
“我早就知道你这个败家子不是人,是不是把我姐姐卖了,好去赌场翻本。”
沈襄錚带着驰度恒等几个人,听到他们的吵闹,都来劝解他们。
他们的劝解,其实就是要加入他们,以探听这案情的真实情况。
老翁也来了,要家丁们强行把两个就要动粗的人拉开,还把刀垩戝送回家去了。
沈襄錚却在他家的大厅堂里,询问那些去送亲的人们。
可是驰度恒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还是回府里去审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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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里,沈襄錚是表面上的司马,但是实际还是督抚。
崬晶兰只是装扮成他的模样,坐在督抚宝座上而已。
不管如何,这里,一切都得听从沈襄錚和崬晶兰的。
这是云贵地区当时奇特的布局。
崬晶兰说了,要暂时把龙田果的案件放在一旁,全力侦破这桩新娘失踪案再说。
所以,伪装成司马的沈襄錚,把全部的人马都放在这里了。
他要老翁和他们全府上下的人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候他们的传讯。
问了几个送亲家丁后,他问你家的马夫在哪,我要询问他。
马夫很快就来到了督抚府。
他问道:“你们家送亲,应当用府上最好的马呀,为何只走了十几里路途,又没有受什么惊吓,就无缘无故受惊了。你怎么喂的马呀?”
马夫大喊冤屈,他说那夜喂马,是少爷铞凌宕亲自操作的。
他说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天下午,我抱着草料去喂马。”
“可是,还没有到马槽边,就听到马儿们咀嚼草料的声响,吃得挺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