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这三个坟墓,沈襄錚不由得问小道长。
“那个大坟墓是谁睡在里面呀?”
“这是麻家姐妹给你立的衣冠冢呀。”
“可是我还没有死呀。我也没有衣物冠帽落掉在乱云渡的吊脚楼里呀,这是怎么闹的呀。”
沈襄錚又问静安大道姑。
静安道姑笑而不答。
道姑的徒弟回答他:“你在莔坡里挖田时,有件外衣落掉在那风雨棚里,不可以用来塞在棺材里吗?”
“还有,你早就死了,在和崬晶兰举行婚礼后,你就死了,你是一个游无定所的孤魂野鬼了。”
小徒弟狠狠地说。
这个眉清目秀,举止有度的小道姑,一下就变成了一青面獠牙,穷凶极恶的魔鬼。
而且还手握一块大石头,凶恶地向沈襄錚砸来。
这块石头砸在沈襄錚的腰上,疼痛无比。
沈襄錚很愤怒,不知道小道姑为何这样恨他,但是他没有打算还手。
可是突然从吊脚楼下突出一只大黑狗,狂吠着闪电般冲上来。
它一个纵跃,扑到小道姑身上。
大黑狗张开大嘴巴,露出雪白锋利的獠牙,一口就咬住了小道姑的翘鼻子。
沈襄錚大喊:“不要,不要咬小道姑呀,她是无意伤害我的呀。”
可是迟了,小道姑的鼻子被大黑狗咬了下来,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殷红的鲜血从窟窿里喷出来。
小道姑的鲜血喷在沈襄錚的脸上,火辣辣的,难受极了。
沈襄錚急忙伸手去抹脸上的血液,可是把自己的鼻子也抹掉了。
那大黑狗就冲上了山坡,不管不顾地朝西面去了。
他觉得全身奇痛无比,不由得大叫一声,就醒过来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这真是:
山陵有梦幕绵长,
春秋相扣风飞扬。
哪有瑶池仙境女?
梦回何处觅愁颜。
现在沈襄錚处在这乱云度的陵墓中,四周只有山风的呼呼声,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他该怎么办呀?
他又把这波诡云谲的梦境回忆了一遍,觉得这个离奇的梦,似乎预示他什么。
预示了什么嘞。
他想了又想,终于明白了:好几个月了,那只小黑狗当然长成了大黑狗。
可能也是和他亲密地接吻,受了他沈襄錚的阳气,成长速度快多了。
它向西去,西边有什么呀。
哟,记起来了,西边有的地方叫作莔坡里。
那里有许多的梯田,好似一条条裙带。
那是麻利珀和嘛槑霙的田园呀,他就是从那里坠入了深渊,远离人世了呀。
对了,刚才在那个波诡云谲的梦境里,那只黑狗去的方向不正是莔坡里吗。
这不正是暗示他到莔坡里去,一定能够找到大黑狗,那就有希望了。
可是麻利珀和麻槑霙已经死了呀,她们的坟墓就在自己身边呀。
他想得到这里,不由得傻傻地笑了,自己的坟墓不也在这里吗,可是自己不好好的吗。
现在他彻底醒悟了。于是拔腿就向莔坡里走去。
轻车熟路,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穿山洞。
还没有走出洞口,就听到一只大狗欢乐的叫声。
出洞一看,那梦境中的大黑狗正对着他,连连晃动大尾巴。
沈襄錚满心高兴,走近大黑狗,抚摸着它的头。
大黑狗很是满意。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狗,主人或者熟人能够抚摸它的头部,就是对它最大的奖赏,最大的信任。
这里几时也修了一座吊脚楼。
而且这栋吊脚楼的布局,从外观来看,和乱云度的那一栋一模一样。
非常遗憾的是,还是没有看到麻利珀和麻槑霙。
沈襄錚有点丧气了。
但是他想了一想,既然奴奴黑在这里,那么麻槑霙姐妹也就一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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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们姐妹早就在楼上,只是不想出来而已。
她们绝对没有想到,他沈襄錚还活着嘞。
他就走到楼上。
楼门虚掩,一推就开了。
大黑狗跟在他后面,还是摇头摆尾,一副无限高兴欢乐的模样。
楼中的布置,也和乱云度那栋楼基本相同。
只是这栋楼没有小黑房而已
其它的用具已至摆设,都是一样的。
突然,大黑尖声欢叫起了。
而且一下冲了出去。
沈襄錚是个极容易理解事物的人,他知道有人来了。
而且这个人更加受大黑欢迎。
他一走到楼门边,就看到麻槑霙用手拉着大黑的尾巴。
大黑还是欢乐地小声欢叫,在前头开路。
麻槑霙一看到沈襄錚站在楼门内,就不高兴地说:“那是个什么人呀,怎么这样不懂山民们的规矩,随随便便就到我们楼上去了呀?”
沈襄錚倒是不介意,他也像大黑一样很高兴:
“楼主回来了,我找得你们好苦呀,看到了你们回来,我好高兴。”
“我们回来或者不回来,干你什么事情呀。你滚吧。”
这下,沈襄錚显得很是尴尬。
这时,麻利珀一下就从妹妹的身后转出来了。
她打圆场了:“哎呀,是沈大公子来了,稀客稀客,我们欢迎你。”
这话听起来客气,可是沈襄錚觉的很是生疏了。
但他还是谦卑地说:“谢谢你们给我修了坟墓。”
“我是善良人,所以天照顾,现在我回来了。”
“还想请姐妹们给我指引道路,把我引荐给静安道姑。”
“我这次掉落泥石流冲成的窟窿中,也不知道在外面的世界里混了多久。”
“许多对不起姐妹们的地方,只有请你们多多谅解了。”
麻利珀正准备开言,麻槑霙就抢先回答了:
“好你个沈襄錚大公子,不,你是个大鬼子。”
“我们为了你吃尽了苦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莔坡里又修一座吊脚楼吗?”
“我们为什么要给自己修活人墓吗。”
“都是拜你所赐,让我们劳累不已,伤心至极。”
沈襄錚听了,无限惭愧地回答麻槑霙。
“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但是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修一栋新的吊脚楼,更加不明白要给自己修活人墓。”
麻利珀怕妹妹又讲出一些气话来,就赶紧抢先回答了:
“你遇险后,我们姐妹就赶到天蓝观,到静安姑姑那里询问你的生存情况。”
“姑姑很很同情我们。”
“她老人家说我们有情有义....”
“虽然你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但是我姐姐还是很牵挂你的。”
麻槑霙也不示弱,就打断了姐姐的话说下去。
"静安姑姑说你此次凶险无比,但是吉人天相,会无大事情的。”
“听清楚了,吉人并不等于是个善良的人,更加不是一个品德好的人。虽然如此,但九死一生之后,可能还有活路。"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但是麻利珀没有插嘴的意思。
麻槑霙就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被那一群群的牛屎鸦吧吵得很是心烦,就求姑姑给想个办法解脱。"
"姑姑告诉我们,抛弃小黑屋的女主人,是不允许的。"
"而且错在男客。但是天道可没有那么分得清楚。"
"比如,旱灾来临,天公本意是惩罚那些不爱惜粮食以及为非作歹的恶徒。"
"但是一方大旱,赤地千里,饿殍遍野,你能够说那千里之内,都是坏人吗?"
“所以啊,许多无辜的人都会受到牵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