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呀……”
宗泽被五花大绑,四口大刀片子交叉锁住脖子也是昂首挺胸站的笔直。
但是听到城上张邦昌把给刘高的封赏不要钱似的撒下来,老头儿哭了:
“微臣无能啊……”
在他身旁的岳飞很好奇:
“为什么皇帝给我大哥封赏,是你无能呢?”
宗泽老泪纵横:“若不是我等为臣的无能,如何会让陛下受辱?”
“呵呵。”
旁边响起了一声冷笑。
宗泽还以为是反贼,扭头怒目而视,却发现原来是十字架上的宿元景。
宗泽怒道:“你笑什么?”
宿元景甩了一下披散下来的乱发,露出一张充满了怨恨的大脸蛋子:
“陛下受什么辱了?
“现在受辱的不是我们么?”
“啊这……”
宗泽一呆,竟然无言以对。
想了半天,宗泽只能换个角度回怼: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为国尽忠!”
宿元景冷哼一声:
“为国尽忠的被绑在这里等着砍头!
“四大奸臣却在陛下面前呼风唤雨!
“这公平吗?”
“此言差矣……”
宗泽还在拼命洗宋徽宗:
“陛下至圣至明,只是被奸臣闭塞,暂时昏昧……”
宿元景自认为是活不了了,所以说话也就百无禁忌了:
“暂时?
“十多年了老弟,人生能有几个十多年?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做个奸臣!
“现在我也可以在城上替陛下议和,不比被绑在这里等着砍头强?”
“HE——TUI!”
宗泽脸红脖子粗的:
“我早看出你是奸臣,否则如何会口出忤逆之言?”
“奸臣又如何?”
宿元景嗤笑一声:
“让陛下在你和奸臣里边儿选,你以为陛下会选谁?”
“当然选我!”
宗泽斩钉截铁的说:
“宗泽忠君爱国一心为公,陛下不选我难道选你?”
“啧啧啧!”
宿元景摇头晃脑的嘬着牙花子。
王文斌在旁边苦笑着劝:
“都少说两句吧!
“马上都要被砍头了,现在还争这个有意思吗?”
有丶儿意思!
刘高刚要跟林冲说什么事儿,恰好就听到了宗泽和宿元景的一番对话。
于是刘高吩咐鲁智深和武松:
“把那三个俘虏带过来。”
武松收起双刀,过去一手一个抓着宿元景和王文斌,跟抓两只小鸡子似的提到刘高马前。
鲁智深过去抓宗泽,宗泽本能地想要反抗,但是根本反抗不了。
鲁智深这一抓之力,何止千斤,把宗泽抓起就走。
很快宿元景、王文斌和宗泽就一字儿排开的跪在刘高马前,面朝城门。
宿元景背后的十字架被撤了,宗泽看到宋徽宗在城头上就自动跪下了。
刘高俯下身子,饶有兴趣的跟宗泽他们说:
“你们的皇帝就在城头上。
“来,告诉他,你们是谁!”
一听刘高这个口风,宿元景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连忙泪流满面的向着城头上高呼:
“陛下,臣是殿前太尉宿元景呀!”
宋徽宗当然认识宿元景。
这可是他的近臣,其实说是体己人也不为过。
看到宿元景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宋徽宗也心疼,但是他现在不能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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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嘴了,就一切都没有余地了。
必须得让四大奸臣来做他的缓冲。
所以宋徽宗什么都没说。
而这个时候,王文斌也哭着向城头上高呼:
“陛下,臣是御前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王文斌呀!
“陛下你还记得吗?
“臣常常为陛下随班,陛下还夸过臣有万夫不当之勇呢!”
宋徽宗当然记得,自己确实夸过王文斌。
这厮虽然是个武夫却很知情知趣儿……
这时宗泽也自我介绍了。
他不想自己为国尽忠了,宋徽宗还不知道他是谁。
宗泽仰天高呼:“陛下,臣是登州通判宗泽!
“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责罚!”
“哼!”
当时宋徽宗脸就黑了:
你就是这么来救驾的?
废物,你怎么不去死?
刘高看了林冲一眼,林冲替刘高说:
“这三个俘虏,我们只能放两个!
“还有一个,我大哥要祭旗!”
张邦昌回头看向宋徽宗,宋徽宗小声告诉张邦昌:
“宿元景和王文斌!”
张邦昌便又转头向城下:“我选……”
“慢着!”
林冲强势的打断了他的发言:
“还给你们两个,是我大哥给官家面子!
“你能代表官家?”
“下官……”
张邦昌瞅瞅宋徽宗,宋徽宗点点头,张邦昌才说:
“下官能代表官家!”
“请!”
林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宿元景、王文斌、宗泽都期待了起来。
这里边儿心里最有底的就是宿元景了。
他可是宋徽宗的体己人,宋徽宗能不捞他吗?
其次却是宗泽。
因为宗泽是殿试过的。
当时他不顾字数限制的规定,洋洋洒洒写了万余言,力沉时弊,批判时政。
虽然被主考官置于“末科”,给以“赐同进士出身”,但宗泽还是顺利的走上了仕途。
走上仕途之后,造福一方,政绩卓著。
所以宗泽觉得宋徽宗应该是知道自己的也是欣赏自己的,否则为什么会提拔自己升任登州通判?
最没底气的是王文斌,因为三个人里边儿就他一个人是武将……
然而让王文斌意想不到的是,张邦昌说:
“请放了宿太尉,王教头!”
宿元景虽然心里有底,但是真被点了名,还是激动得高呼:
“多谢陛下!”
我的天哪!
王文斌激动得泪流满面,自己这么多年马屁果然没白拍:
“多谢陛下!”
宗泽懵了:我呢?我呢?
刘高笑了,给林冲打个眼色,林冲心领神会:
“剩下一个可就祭旗了!”
张邦昌回头瞅瞅宋徽宗,宋徽宗不吱声,张邦昌也就不吱声。
宗泽这一刻心里拔凉拔凉的:
自己可是千里迢迢赶来勤王的呀!
虽然没勤成吧,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陛下也太绝情了吧?
宋徽宗没露面,可宗泽不是傻子,宗泽知道宋徽宗肯定在城门楼上的。
否则就凭张邦昌,哪有什么资格封刘高为王,还割让十几个州给刘高?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是宗泽心里真憋得慌,憋得他受不了了仰天喷出一口老血: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