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之人,是镇魔司新来的三人中,唯一的那位男子,王逸。
此时的王逸,身着镇魔司制式常服,背负两柄长剑,剑眉星目。
虽身形削瘦,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煞气,如同一头蛰伏的野兽,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发动袭击。
在张若渝的感知下,其修为境界,应该是初入先天境中期的样子。
只是这家伙看向自己的目光颇为奇怪,令得他感到些许不适。
看着萧凝递到面前的丹瓶,张若渝见状,正欲推辞的话便也不好再说出口,谢了一声后,直接接过了丹瓶。
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吞入口中,这才看向了面前的王逸。
“不错,我是姓张,也的确是一名捕快。
不过,在下还有急事要办,并没有闲聊的时间,各位,烦请自便。”
说着,张若渝便冲着镇魔司的几人一拱手,不等对方回答,当即纵身离开了此地。
看着张若渝远去的背影,一旁的张颖儿上前一步,看向萧凝的同时,有意无意的开口说道。
“王大哥,这个叫张若渝的家伙,年纪不大,气焰还真是嚣张,竟然连您的面子都不给……”
“此人仅凭一己之力,便能破除炼血大阵,确也有嚣张的资本。
只是年纪尚小,不知过刚易折的道理,以后多加敲打,或许又能成为一位良将。”
对于张若渝的态度,王逸显得并不在意,而那双眼眸中,却是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王大哥,北祁县城发生了如此大事,张公子心系百姓,着急离去倒也情有可原。
眼下城内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帮忙,萧凝便也告辞了。”
说着,以萧凝为首的五人就欲离开,王逸也是微笑着点点头,提醒道。
“萧凝妹妹,虽然北祁县城内危机已解,但说不定还有拜佛教残党存在。
为了安全起见,你五人还是小心行事,如果真遇到危险,老师自会出手。”
“多谢王大哥提醒。”
说完,五人打过招呼后,便在萧凝的带领下,朝着张若渝离去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看着五人离去,张颖儿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王大哥,这才几天时间呐?没想到今日再见,这萧凝妹妹的胳膊肘,都已经明目张胆的往外拐了。”
王逸虽说没有搭话,但眼中明显多了几分不快。
眼见这一幕,始终都并未多言的言映雪冷哼一声道。
“张颖儿,这里是镇魔司,不是你的亲王府,劝你还是收起那一套勾心斗角的行径,有那点时间,倒不如好好修炼。”
“言映雪,你……”
“都住嘴!”
……
“不知道小玉姑娘怎么样了……”
张若渝喃喃间,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希望对方不要有事。
以他现在的速度,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街巷,并根据记忆中的位置,很快找到了林婉玉的住处。
此时的林家,大门紧闭,屋外还上了一把铜锁,张若渝感知散开,并未发现有活人的气息。
无奈,他也只得将铜锁打开,推门而入,却是在屋内的桌子上,看到了绣工精细的两套常服和两套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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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渝走了过去,发现衣服下面压着一封书信,还有那五十两银子。
“张哥哥,见信如面。
一直以来,承蒙哥哥照顾,小玉给您添麻烦了……”
林婉玉这封信的大致内容,就是回顾了两人自初见之时的事情,以及她对张若渝的感激之情。
只是这封信,似乎没有写完的样子,结尾处的最后一句话,令得张若渝感到有些奇怪。
“小玉知道,修道之人自当淡出红尘,不应被儿女情长所束,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希望张哥哥不要挂念。
勿念,珍重。”
“不辞而别?”
张若渝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紧皱的眉头倒是舒展了一些。
或许,在这场变故发生之前,林婉玉一家人,已经提前离开了北祁县城也说不一定。
“但愿如此吧。”
张若渝轻叹一口气,随手一挥之下,将东西收入了储物袋中。
至于那五十两银子,他并未取走,而是放在了房梁上面,重新将林家的房门锁上。
或许是有镇魔司筑基大能坐镇的缘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北祁县城内并未再发生任何意外之事。
而城内幸存者身上残留的隐患,也被陈言出手,将其一一祛除,确保后续不会生出事端来。
至于拜佛教的一切痕迹,在这期间,都已被镇魔司之人彻底清除殆尽,仿佛未曾出现过。
此事过后,整个北祁县城之内,仅剩下了三千五百六十二人。
虽说接下来,会有新的民众被迁入城内,但已经不再是那个记忆中的北祁县城了。
此间事毕,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真要不辞而别么?”
听到身旁萧凝的问话,张若渝轻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回想起北祁县城内,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虽心有不舍,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真到了分别之时,还是不要徒增伤感的好。
连夜出发,也是为了不惊扰到别人。
“萧凝,仙凡有别,若渝小友虽说年纪轻轻,但修为已达先天境大圆满,已是半只脚跨进了筑基行列。
一旦筑基成功,未来仙途无量,红尘凡俗的羁绊,反而会成为其累赘,与之过多纠缠,并无任何好处可言。”
站在拂尘前方的陈言悠悠开口,他的一番话,自是说给张若渝听,也是说给镇魔司的其余众人。
听得此言,作为陈言徒弟的王逸,当即出言附和道。
“老师说的是,三个月之后,便将迎来各大宗门十年举办一次的升仙大会,其中的入门奖励,便包括了一枚上品筑基丹。
虽说我大周占有二十人的名额,但最后能够出线之人,恐怕也将十不存一。
不过这一次,我镇魔司内,自是出了张师弟这样的天骄,或许这一次,我大周朝将一雪前耻也说不一定。”
“一雪前耻?”
此话似乎勾起了陈言的记忆。
他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目中似有追忆之色闪过,同时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