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雅人有些想笑。
这是当他得知自己的便宜叔叔在做些什么后的第一反应。
上原和人看样子是被逼急眼了,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没有人比藤原雅人更清楚红桃J酒店的防护力度了,那些酒店保安和侍者不用多说,只要酒店遇到袭击,他们随时可以拿起武器,穿上防弹衣,成为一名及格的士兵,将酒店变成堡垒。
而这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在于酒店背后的扑克牌组织的主动出击能力。
是的,藤原雅人从一开始就不想任何大规模的战斗在酒店内爆发。
任何如同拍电影一样的大场面,他决不允许出现,一旦爆发了,即便红桃J酒店一方最后取得了胜利,其付出的代价都会沉重的。
一家号称安全的酒店内爆发了高强度枪战,即便是酒店的安保人员获得了胜利,酒店积累下来的口碑自然也全毁了。
如果在这期间有客人不幸受伤,甚至死亡的话,那就更完蛋了。
住酒店就是为了安全,但是红桃J酒店连这样的安全都无法提供,那自然是没人愿意花大价钱住进来了。
嗯,不对,也有可能爆发枪战,红桃J酒店获胜后,会获得更好的口碑……你看,即便有大量的枪手来袭,都没办法攻破酒店的安保人员防护,这证明了酒店的安全。
不过,即便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藤原雅人也不想赌博。
任何人想要袭击酒店,很大概率在小地图上以敌对单位的姿态出现。
一旦出现了这样的敌对团体,就会被每天闲着没事干就打开小地图看几眼的藤原雅人发现。
发现了,就会得到扑克牌清洁工队伍的全力剿灭。
相信我,这样的出击,绝对会比日本警察更加及时且致命。
执法者们碍于法律和警察的规章制度,在动手之前还会叫嚷几声,给匪徒们一个偷袭的机会,而清洁工们不会,他们一旦动手就会如同雷霆一样迅疾而猛烈,不留任何余地。
现在,藤原雅人知道了便宜叔叔的所作所为后,他自然不会坐等敌人出现。
“来人,给下面的情报人员发布一个任务,让他们寻找一下我那个便宜叔叔到底雇佣了谁来找红桃J酒店的麻烦。”
“遵命,boss。”
……
中和真不喜欢东京。
这座城市很包容,但是也很排外。
说它包容,是东京欢迎任何人来这里居住、工作,寻求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排外,则是因为这里的物价很高,而工资却只有一点,并且万年不变,以至于普通人只能在这里生存,难以谈及生活。
生存与生活,虽然只是相差一个字,其代表的意思却相差甚远。
中和真就是一名在东京寻找生存的打工人,虽然他端着的饭碗是铁的,但是工资的稀少,一直是他的每到月底的固定烦恼之一。
因为这样的困扰,长得还算可以的中和真一直没敢找女朋友,生怕自己的工资满足不了女朋友的消费需求。
虽然日本女朋友的消费需求比某东方大国的女性要低很多,但是日本的经济水平更差啊!
一加一减之下,日本男性的压力反而比某东方大国的男性更高了。
这样的尴尬情况,直到中和真“一不小心”与扑克牌组织的外围成员接触、相识,然后“更一不小心”在后者被某黑帮成员追杀的时候,救他一命。
依靠着救命之恩,中和真成功的被推荐加入扑克牌组织,成为一名拿钱办事的外围成员。
虽然是外围成员,然而刚刚加入其中的中和真发现扑克牌组织的福利真的很好。
首先,作为外围成员,中和真每月可以拿到组织的外围津贴,钱不多,也就十万日元而已。
但是,这十万日元是通过一家公司以工资的形式汇入中和真的银行卡内,并且这样一笔钱是税后收入……换句话来说,这十万日元是实打实的白色收入,并非黑钱。
这样的十万日元对于中和真实在是太重要了。
对于流氓混混来说,十万日元是黑钱白钱,是纳税前,还是纳税后的收入,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们钱到手就花出去,买烟买酒买技师服务,根本攒不下,也不会花到正事上。
中和真不能学着他们这样干,他有很多理想想要实现,他想要买一台车子,想要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更想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老婆,生下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所以,中和真需要攒钱。
要攒钱的话,那就注定中和真拿到手的钱必须是白钱,并且还要按时纳税,做一个不偷税漏税的“守法公民”。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想而知,中和真何等看重扑克牌组织提供的这十万日元收入,并且这十万日元只是一个基础,外围成员什么都不干都可以拿这笔钱。
虽然白拿三个月不干活后外围成员,就会被除名。
除了十万日元津贴之外,每一名外围成员只要愿意干活,每天都能接到按次数结算的任务,他们每个月有一次拒绝任务的机会,拒接之后,在一个月内组织都不会给这名成员派发任务。
这一个月的任务空窗期,是惩罚,也是一种福利,你不接任务要么是怕死,要么是现实中遇到空不出手的事情,一个月时间足够你处理事情。
一年内拒绝任务超过三次,则会进入审查期,会有正式成员来审查这名外围成员的成分,是贪生怕死,还是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困难,然后组织决定是否开除他外围成员的身份。
扑克牌外围成员的任务通常并不是很危险。
比如送一下信,把某些有点危险、不危险的东西给扑克牌组织的客户,或者是去恐吓、殴打某个普通市民,让他去做/不做一些事情。
都是一些可能有一定危险,却不会很危险,即便是被警察逮住,也顶多进警察局待几天,连档案都不会留下的那种。
扑克牌组织从不要求外围成员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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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杀戮任务,那么任务执行者就不会有很大的危险,遇到警察办案,能跑就跑,跑不了举手投降,大律师会出面捞人的。
中和真就做了很多次任务,并且出于某些不能描述的原因,他刻意被警察抓过一次,那时候他做好了在囚禁室内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准备。
结果一天之后,一名衣冠楚楚的律师就出现在中和真的囚禁室之外,指着他扬言要保释。
保释中和真的人并非是野尻凛太郎,前者这样的小还不至于让大律师亲自出马。
来保释他的人是野尻凛太郎麾下的一名实习律师。
尽管如此,关押中和真的地方警察署在收了一笔保释金后,还是把中和真放了出去,哪怕是实习律师,那也是挂靠在大律所内的律师,并非是地方警察署愿意硬扛的存在。
中和真犯的事也不大,犯不着和律师作对。
当然,要是中和真杀了人,那事情肯定不会如此轻松的就能离开警察署。
那么作为扑克牌组织的外围成员就不会有危险吗?
那倒不至于,扑克牌组织怎么说也是一个犯罪组织。
外围成员做危险任务的前提是他自己愿意,而并非是组织强迫。
外围成员加入扑克牌组织,度过三个月试用期后,在此期间没有一次任务失败的情况之下,就可以得到一次机会……申请成为正式成员考核的机会。
扑克牌组织很缺人手,但是对于正式成员还是处于宁缺毋滥的态度,所以,在考核期间,外围成员将会接到有一定危险性的任务。
在一年内,完成组织派发下来的一到十次考核任务,就可以成为正式成员,任务危险性不定,有一次拒绝机会。
然而拒绝之后,就会失去资格,并且永远不再有机会……扑克牌组织不是过家家组织,不需要贪生怕死、没有勇气的懦夫。
除非你有特殊的,组织无法忽略的技能和人脉,才会有第二次机会。
考核的条件很是简单明了,中和真在渡过表现良好的三个月试用期,就立刻申请了正式成员的考核。
然后等了一个半月后,负责中和真的接头人就给了他一个考核任务……探查一支来到东京都的雇佣兵团队,获知他们具体的武器装备情况和人数,以及他们的任务目标是什么。
如果可以,最好获得他们的进攻计划,以及这些佣兵团成员的正式身份。
情报越详细越好,如果考核者觉得自己无法完成任务的话,那么他可以放弃这一次任务,然而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可以立刻成为扑克牌组织的正式成员。
即便无法全部完成,完成一半,也可以结算任务,就是这样做任务奖励也会打折扣而已。
这个任务危险吗?
中和真觉得很危险,探查一个佣兵团队的情报,要是一不小心被发现了,肯定会被后者追杀。
作为一个和平的国度,日本国内却因为种种原因有着不少的雇佣兵团伙,这些团队大部分成员平日里都是隐藏起来的普通市民,只是有任务的时候才会聚集起来,拿枪赚钱。
而中和真所接到的任务中,却有着需要收集他们正式身份的内容,一旦这样的事情被雇佣兵们发现,肯定会激怒他们。
即便如此,中和真还是会做这个任务,并且决定更进一步,更加完美的完成这次任务,只因为……
“笃笃笃!”
“开门,查水表!”
一天早上,穿着西装的中和真就和另一名同样打扮的中年人就敲响了东京某家酒店的大门,敲门的动静很大,以至于房间内睡觉的好几名大汉根本睡不着。
门被很粗暴的拉开了,一个没穿衣服,裸着上半身肌肉的大汉出现在中和真面前,他怒气冲冲的叫嚷着。
“滚,我们不……”
“非常不好意思,请接受一下我们的调查,这是我的证件。”中和真稍微鞠躬过后,单手向着这名大汉展示自己的证据。
只是看了一眼,大汉就将即将喷吐而出的怒骂给吞了回去,只因为中和真展示的证件上,带着一个特殊的印记……日本公安。
所有在日本靠武力混饭吃的个人和团伙,都必须要清楚的认知到一件事情,日本警察和公安是两码事,虽然后者是前者的一部分,但是公安从不调查普通案件。
比起执法者,日本的公安其实应该是特工机构。
这名大汉很清楚这样的事实,所以,他看到证件后,额头上就开始冒冷汗了,也根本没有勇气拒绝中和真两人的进入。
中和真和另一个同伴,因此很顺利的踏入到了这个无名雇佣兵团队的临时藏身之处内。
环视着房间内站起来的四五名大汉,中和真认真的点了点头,先是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边上的中年人开始点名。
“松苗俊介,奥城晃太,川村凛……”
中年人每念出一个人的名字,房间内就有一人就开始流汗了,当他把五个名字全部念完时,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敌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五个脊背稍微弯曲的普通人。
中和真很满意这五个人的反应。
从外表上来看,这五个人除了开门的大汉之外,其他四人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戴眼镜的年轻小胖子,穿着格子衫的老头,打扮艳丽的女人,以及笑容可掬的,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帅哥。
但是,看过公安档案的中和真很清楚这五个人,在日本雇佣兵圈子内很有名气,属于是顶级雇佣兵团伙的那种,特别擅长收集情报和袭杀行动,任务完成度在百分之九十左右。
十个任务中,只有一个失败。
即便是日本公安,想要查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也不容易,中和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他的顶头上司调配资源来支持这一次行动。
“好了,为了节约我们彼此的时间,也为了不让你们社会性死亡,最后走进监狱,现在告诉我,你们来东京准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