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一个不得不答应的理由。
秦冲要求更改会面地点,之前是升谷的上岭,距离要塞不远,且那里有很大的一片林地。现在挪到中岭的石骨山,这个地点有着很多巨石,掩体很多,地形较为复杂,如果生冲突的话,位于下方的人便于逃生。
而且人数上也有严格的规定,双方只能带十个人,而且要求方圆一千米之内不能有人的存在。
而秦冲谈判的筹码就是包括冯宇坤在内,连同着死去的多位队长的尸骨。易阳和冯宇坤是打小就玩在一起的,兄弟若是死了,他一定要给收尸,安葬妥当。
所以秦冲拿出来的筹码,他无法拒绝。
雨势越的大了,四头飞兽正顶着雨水沿着山岭向上飞,秦冲也不穿雨具,坐在金刚鹰的背上凝视着下方的一花一木。
叶寻有了新坐骑,搭载着的是左驹和蓬轩。
一起来的还有夜姬、沈南燕、幽蝉等。
目的地快到了,飞兽开始减速,用力地振翅几下后开始向下方滑翔,远远地就能看到一顶鲜红的巨伞插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之上。
伞下坐着几个人,围着很大的石桌,坐着石凳,看起来很像是途经此地的旅行者。但仔细看的话,不远处有几头凶狠的飞兽正擞动着湿淋淋的身体,把雨水打散,有人分布在高处掌控着这片区域的视野。
飞兽在相隔巨伞十到十米的地方停下,秦冲走下来一个眼色过去,其他人立刻分散开,跳上制高点,有人则是一边奔跑一边放出探测术。
十几道探测的波动扫过,不单单是秦冲这一方,对方也有人在释放探测。
秦冲大步朝前走,伞下坐着的人站了起来,为的是个身材挺拔面目英俊的年轻人,从内而外毫不遮掩地释放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场。
“秦兄弟,你终于来啦。”易阳迎面走来,笑呵呵的,张开双臂像是要来个大大的拥抱一样。
“这就不必了吧,官家的那一套我很不喜欢,我们不是朋友是敌人,就不屈尊让你逢场作戏了。我知道现在气氛很紧张,都害怕其中有诈,这样吧,我们身边就带两个人,其他人都退的远一点。”
易阳耸了耸肩道:“是你很紧张,此刻我很轻松。我想表现的热情一点并不是做戏,而是我敬重你作为我的对手的一点礼貌,既然你不接受那就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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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边就只留两个人,在伞下坐稳后,易阳还在旁边架起了炉子,煮着滚烫的酒,他亲自把煮好的酒倒在一个壶里,给彼此各斟了一杯。
“狂风暴雨,这天气就像是我们心中的写照一样。”易阳转着手里的夜光杯,“你是希望这雨越下越大不消停,还是希望能够下那么一阵可以雨过天晴呢?”
“有话就直说,没必要这样拐弯抹角。你是问我,是铁了心跟你拼死决战,还是退一步给双方一个和解的机会是不是?”
“不不不!”易阳摇头道,“前面说对了,后面说错了。”
“错在哪里?”
“我是想知道,你是铁了心就要灭亡王室,还是愿意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把自己逼得没有退路,但我可以给你一条出路,那就是归降我!我相信,如果我们两个联手,不管是庞靖还是天盟都会被我们踩在脚下!与其当敌人,不如做朋友,我派人仔细地调查过了,你是亡国后一路逃到这里的,为了生存、报仇一点点做强,你对王室并无本质上的仇恨,你的仇人是这片大陆最强大的帝国——风驹公国的风暴公爵,我可以誓,只要我们扫平了内祸,我可以说服新君向外扩张,你觉得怎么样?”
易阳字字诚恳,“你杀了我的兄弟冯宇坤,包括成百上千人的事儿,我可以一笔勾销。狮王对你亦师亦友,我可以毫无损地还给你,背叛王室的井自道以及外环的几位城主,我也都可以说服新君赦免他们的罪,要求就只有一个——你要效忠王室,效忠新君!”
不得不说易阳的口才一流,抛出的这些条件极对秦冲的心思,把很多难办的问题都考虑在内了,不单单把矛盾的激化点抹平,还许诺了不少的好处。
“提到我,请不要用我们这个词。”秦冲自始至终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你调查的很仔细,但还是漏掉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不知是什么?我洗耳恭听。”易阳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酒。
“那就是我退出天盟,建立剑盟后,我不会再效忠于任何势力,命运我要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如果像是你说的,亡国后我来到雾国,先是在庞靖手底下做事,后加入天盟,之后退出,现在却又要转投到王室名下,这个国家仅存的三大势力我都转了个遍。我不是钻营的好手,我也没有对新君效忠的兴趣,以前我的势小力微,为了生存我必须要寄人篱下,但现在我有自己的势力和地盘了,我不需要再退让,退让哪怕半步!不知道我说这番话的意思,你懂不懂?”
“我懂!”易阳整张脸瞬时冷了下来,“那这么说,那就是一点都没得谈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