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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其他类型 > 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 第三百五十章 想他了(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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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之外,景王府。

地上一天,地下一年,对于陈易而言一连过去了二十多日,但对于景王府,不过是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

王长子殷幸不见了。

消息是由看护王长子的奶妈传出来的,接着便传到了一些多嘴仆役那里,传着传着,便到了景王的耳内。

“幸哥儿不见了?”

景王苍老的眉头深深皱起,指尖不安地摩梭着云织的衣袍,面色疑惑而黯然。

王妃款款而来,捧着茶碗走了过来,轻声宽慰道:

“只怕是到哪里去玩了吧。”

景王眉头还是皱得紧,他喃喃道:

“不一样,感觉不像是到哪疯耍了。”

王妃面色如常,似是心里不甚在意,而在景王的眸光里,也是除了困惑以外,没有太多的担心可言。

一夜只睡了一小段时间的景王从王妃手里接过茶水,慢慢啜饮着杯中之茶,思索之后,缓缓交代道:

“让人去找,一个时辰内找不到,那就说已经找到了。”

这话里看似有所矛盾。

只是景王说得理所当然,似乎殷幸走丢并不是多大的事,王府没必要为此搞出翻天覆地的动静。

而面对景王这番话,王妃也没有心急的表现,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

“王爷是担心有人图谋不轨?”

“若是他自己走丢还好,可倘若有旁人所为,那王府内各处便要多些警觉。

而且不过一个纸人而已,魂魄还在,换一个纸人躯壳便是了。”

景王捧着杯喝茶,接着忽然想到了谁,探头问道:

“会不会是姓陈的图谋不轨?”

王妃这时才蹙起眉头,不住提醒道:

“他是你女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提起陈易,景王就一阵气恼,心头冒起无名火,冷哼一声:“只怕他把怨仇藏得太深……哎!本王茶碗怎么摔了。”

景王不冷哼还好,哼地一声间抖了抖,茶碗摔到了地上,碎片炸了开来。

哗啦的碎片飞起,刮过景王的指尖,一道细小的伤口露了出来。

“哎!啧。”

景王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指尖上的血迹,接着便吮吸了下。

“哎、哎!擦干净啊,怎么就舔起来了。”

王妃见状,从怀里摸出手帕,快步走了上去,不由分说抓住景王的手,一边擦去上面的血,一边埋怨道:

“跟个孩子似的。”

景王也不吭声,更不反驳,他脑子里这时思考着殷惟郢的事,也不知这一心玄修修道的嫡长女眼下到底怎么样了。

“惟郢也不知怎么想的,竟选这人做道侣。”景王嘀咕着出声,心里沉沉地压着不安,便道:“以后也不知道她要往何处去。”

“成仙去吧。”王妃随意回道,“跟她男人成仙去了。”

景王脸色一寒,冷声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好好,”王妃半数落道:“你是鸡犬。”

景王闻言大怒:“那本王不升天。”

“鸡犬不如。”

……………………………

陈家的院子里。

那一丈来高的屋檐积了雪,此刻天边泛起鱼肚白,是一派银瓦之色,烁烁冒着光,而在门前也积了些雪,不多,想堆雪人也堆不了,只有薄薄的一层,顶多滚一些雪球。

闵鸣来这里有些日子了,这一清早,她洗漱过后,便拿着扫帚出了门,正准备扫去院子里的雪时,转过头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门槛之上。

少女面上落着阴影,从这角度看过去有些暗沉,她稍稍打了个哈欠,瞧见闵鸣,眨了眨眼睛。

闵鸣看见了少女,少女也看见了她。

日光落在她那丰韵的身姿之上,勾勒出了晕黄的轮廓,漫着毛茸茸的光。

而那山峦重叠,更不似人间之景,殷听雪又眨了眨眼睛,原来这就是陈易荤话里的先天喂奶圣体。

发觉少女的目光,闵鸣一时郝颜,微微侧过了身。

她想了一会轻声问:“二夫人怎么坐在这呢?”

既然入了门当人丫鬟婢女,便得有丫鬟婢女的模样,闵鸣在青楼里见过是是非非,适应能力本来便不差,更何况闵家里常年以来都是她在操持,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还带着恭敬地喊人二夫人。

殷听雪刮了刮脸颊,还是有些不习惯闵鸣叫她二夫人。

可闵鸣的姿态是要做足的,不然万一陈易看不惯就糟了,所以殷听雪还是应了一声:“嗯。”

少女仍然是少女,哪怕出阁很久了,也从没把自己当什么夫人看待。

过去好像逐渐成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虽然还在那里,但也只是还在那里。

“二夫人吗…”

殷听雪咕哝着道。

仔细一想,这称呼真是越想越怪。

先不论自己算不算陈易的夫人。

哪怕真的算,也不应该是二夫人才对。

虽说周真人跟他是有那个那个意思的,可毕竟还是她先来的,

可按理来说,

应是大夫人了吧。

她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一遭,是不是把周真人给截胡了呢?

这不是幸灾乐祸啊…

真不是幸灾乐祸呀……

殷听雪愈是想,嘴角就翘得止不住,她自觉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但就是很好笑,特别是想想周真人得知此事时的模样。

会气成什么样呢?

正这样想时,闵鸣朝另一边喊了一声:“大夫人。”

殷听雪微一哆嗦,打了个寒颤。

眼角余光看到独臂女子缓缓走来,殷听雪收敛起了脸上的神色,尽量朝远处看,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周依棠扫了眼闵鸣道:“不必那样喊我。”

闵鸣点了点头,明白她说的是“不必”,而不是“不要”。

而周依棠交代这一句后,便扫了眼殷听雪。

小狐狸强做没心虚的模样,举目远眺,心念尽量放空一些,不被瞧出端倪。

天边露出的一抹鱼肚白,带着些昏黄,勾兑出了些许肉色,殷听雪就直直看着。

心念一放空,便有许多杂念掠过,那一抹鱼肚白,让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陈易,就好像他在其中若隐若现似的。

意识到这点,她有些羞涩地排斥,可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女子想自己的夫君,不论怎么样都很正常。

她想了想,看着那抹鱼肚白,看着它好像被越推越远,他的身影好像也被越推越远。

殷听雪呆了一呆,分明知道陈易也没有离开多久,还是略微慌了神。

“你怎么了?”

耳畔传来话音,当她回过神来时,拍了拍脸,便见周依棠直直盯着她看。

殷听雪先摇了摇头,可不敢撒谎,又点了点头。

“我感觉他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

殷听雪顿了顿,一会后道:

“…我怎么有点想他了?”

她说这话时,停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下。

不是因为她不愿想他,

而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想他了……

多…多纠结呀……

在周真人面前说这事,还羞人。

清晨微凉的寒风刮过,她的脖颈被刺到,浑身缩了一缩,拢了拢身上的厚衣裳,闵鸣看着,便觉这二夫人像是头赤狐在雪地里冒出脑袋。

待陈易眼前的景象清晰过来之后,已经不知身处何处。

陌生,

眼前的景象陌生至极。

漆黑一片。

黏稠的漆黑,压着他的脸庞,吞没了所有的视野。

陈易脸色微微发白。

不是因为他被吞入到混沌腹中。

而是因为尼姑的白月亮坐在了他脸上。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

浑圆软嫩。

陈易一把推了开来。

那婀娜的身子顷刻落到了纸人堆,迷迷糊糊地嘤咛了一声,冬贵妃已是半昏半醒,脸颊上的红晕蔓延了开来,呼吸间带着轻微的喘息。

陈易自纸人堆中翻起身,扫了冬贵妃一眼后,确认从昏迷到醒来不过两个时辰。

按自己跟秦青洛的经验判断,玉春膏的药效,要在三个时辰时才会深入骨髓,达到极盛。

陈易环视起了周遭的环境。

像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破烂寺庙,庙中唯有观音像,而且破损严重,裂开了一道深邃的缝隙。

昂头可见破碎的大洞,他们是像是被抛下来一样,穿碎了屋瓦落在此地,地面泛着层厚厚的尘埃,飘荡的微尘泛着毛绒绒微光,俨然已经不知多久没人来造访,仔细一看那观音像的莲台,镀着细微的金芒。

这破庙也不知多久没人造访了。

陈易按了按脑袋,回想起冲入混沌之前最后看到的一幕。

殷惟郢那幽蓝色的元婴掠过了他的面前,被扯入到了混沌之中。

而那个时候,不知怎么地,那元婴与先前那些时候看到的幽魂女子,竟然极其相像!

除了用天眼看到这个秘境以外,看到那幽魂女子,也是陈易跳入到混沌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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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回事?”

陈易不禁喃喃。

那时幽魂女子逝去之时,他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涩之感。

难道是因为,那幽魂女子便是殷惟郢的元婴?!

环视了寺庙一圈之后,陈易踱步回来,看见那满地的零碎纸人,眉宇轻轻皱了起来,沉吟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

“…鸾皇。”他嘀咕着她的字。

若不是殷惟郢以纸人护住他们,只怕他们落不到这里,而哪怕落到这里,也终会缺胳膊少腿。

陈易就地打坐,随后内视己身,一切无碍,混沌的倒转乾坤已经失效,四品的武道修为,以及那粒小如芥子的金丹都还在。

他虚眸阖起,默念开天眼的咒法,随后掐诀,感受自己留在殷惟郢身上的那缕剑意。

剑意仍在,而且平静无波。

看来她没有出事。

陈易深吸一气,得想办法回去才行。

这时,他又回想起了进入混沌前的那一幕,

元婴与他们骤然分了开来,消散在了漩涡之间,

还有…要找到那个被卷入到混沌之中的元婴……

一粒石子嗑在心头之上,陈易想要找到它。

他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寺庙看看周遭的环境。

“嗯…呃…别……”

细微的嘤咛声响在了耳畔,陈易回过头去,只见那觉音律师面红如水,美眸迷离,似是刚刚清醒,黑发散乱如同一张宽大的床铺,绑着头发的《观音经》落在了纸人堆里。

陈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宽厚的秀发。

不仅能自成丝枕,还能化作衾被,足以将人整个包裹起来。

回想起她坐到脸上的时候…

嗯,

高丽女子多美发。

哪怕她衣着厚实,可彼此贴得也足够相近,隔着衣裳有种毛茸茸的摩梭感。

更遑论她容颜绝丽。

冬贵妃缓缓醒来,迎上陈易的视线,脸好似更红了一分。

“没事吧?”陈易问。

“…无碍。”

冬贵妃应声之后。

陈易转过脸,直接踏出了寺庙。

“……”

见他身影消失,脸颊泛着异样红晕的冬贵妃急声道:“施主请留步!”

陈易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道:

“药劲若要深入骨髓还有一个时辰,以你四品的境界还能压上一段时间,我先确认此地的危险。”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可冬贵妃的眸光深深。

这番话里有半个字提到解药么?!

思绪飘渺而过间,冬贵妃已然摸上了腰边的戒刀,而如墨的黑发亦在暗处涌动了起来。

陈易的指尖微抬,中间三根手指已经伸出,余下两指微扣,手臂屈起。

无声之间,已封锁住了冬贵妃暴起的念头。

冬贵妃的五指自戒刀上挪开,红唇微张,掩盖着不自然的吐息道:“还望施主…如约为贫尼解毒。”

陈易淡淡应声道:“我自有分寸。”

说罢,他便踏出了寺庙。

陈易虽说好色,但也并不是多么随便,更何况这女人来历不明,只知其自称觉音律师,其他底细一概不知。

那时用玉春膏,是因为除了玉春膏外,根本没有什么可牵制一个四品武夫的办法。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所习的道法不多。

这点上,殷惟郢倒也没有说错。

待陈易的身影消失在寺庙之外后……

冬贵妃从怀里慢慢摸出纸人。

轻吹一起,又一个长发如瀑的冬贵妃出现在寺庙之中。

冬贵妃玉指轻点。

接着,它的脸颊便同样泛起了相似的嫣红,双腿黏着挤在那里,几乎严丝合缝。

而冬贵妃脸上的嫣红慢慢逝去了一些,她口诵观音咒,压抑住了那鲤鱼翻涌似的欲望。

欲望已经被转嫁到了这长相一模一样的本命纸人之上,而这种依照本尊生辰八字的打造出来的纸人,从来都是用一个就少一个。

即便如此,这也只能缓解,不能从根基上解决这春毒。

冬贵妃暗道要想办法弄到解药。

可倘若,没有解药呢?

“他有办法弄到玉春膏,又怎会没有解药,而且还是宫中之人,深得太后器重。”

冬贵妃自言自语,接着又不由嘀咕一句:

“更何况尼姑他敢要,不怕遭报应么?”

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报应,一环扣着一环。

今日他敢要尼姑,明日他敢要什么?大虞太后么?

念及此处,冬贵妃内心安定下来,微一回首,那纸人越缩越小,最后化作一张薄薄纸片落回到方地之内。

陈易自四周晃荡了一圈,这破寺庙与外界有一条小路,路上石砖仍在,并未有太多的缺口或是磨损,而寺外是连绵的竹林,昂头可以看见…阳光。

阴曹地府竟能看见阳光?

在阴曹地府待了近二十来天,陈易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此刻阳光普照肌肤,感觉体内的煞气刹那间被驱散了许多。

转身回到破寺中时,冬贵妃面色尽管仍旧艳若桃李,但似乎少了些红晕。

“…情况如何?”冬贵妃缓声问道。

陈易把她的脸色收于眼底,平淡交代道:“这里可能是某处秘境。”

阴曹地府位于地下,哪怕他们被混沌吞入腹中,可所见的阳光定然不可能是什么阳光,而更像是某种深层次秘境。

冬贵妃玉指托起下巴,略微思索后道:

“话倒不错,但不可能是你已死么?”

“……”陈易冷冷刺道:“若你我已经死了,那可就是殉情了。”

冬贵妃脸颊腾红,半晌回应得清淡:

“入灭涅槃,生死话题不过常事,这又有何问题?”

“有问题。”陈易认真道:“很大问题。”

“哦?”冬贵妃微微前倾,朗声道:“想来施主自有禅理。”

“因为我不想和尼姑殉情。”

此话一出,冬贵妃脸色微寒。

本以为他有什么论调可言,不曾想口舌之间,竟是粗鄙之语。

她一时心中暗刺,说什么不想殉情,到之后还不是要做尼姑的面首,被尼姑欺压其上,何其失面?

待在宫中多年,冬贵妃向来清楚那女人的手腕,此刻她不多与陈易争辨。

被故国进贡入大虞宫中,身不由己本就理所当然,如今宫里传出安排,有无名老嬷坐镇,如今黄岳寺之事谋划还不能暴露,所以她也不敢忤逆违背,哪怕此前不曾见过陈易一面,可说到底,这陈千户为面首哪怕传了出去,也不辱她的名声,反正高丽女人的名声本来就差,冬贵妃也无甚在意,听从吩咐就是。

痴迷于色相,方是落了下乘。

冬贵妃缓缓站起,脚步略微不稳,但仍旧站着,只是大腿之间仍旧略微粘稠。

陈易自方地抽出一顶带面纱的斗笠,丢了过去。

冬贵妃接在手中,不明所以。

“戴上它,以免被人注意。”

陈易不由分说,从怀里也摸出了一顶相似的斗笠。

冬贵妃摩梭了下斗笠边沿,而后勾唇一笑,斗笠戴在头上,恰好能遮挡住脸颊不经意的桃红。

她半掀起面纱,灵魅地瞄了陈易一眼,这不经意的如水轻柔,好似佛刹里清风拂动的鸣鸣晨钟。

而她身后,正是缺了脸的观音菩萨像。

只是陈易看了一眼便放下视线,拢好了斗笠。

这来历不明的长发尼姑,总给他一种藏得极深的印象,而如今她暂时压制住了玉春膏的药效,便意味着或许他用来拿捏的把柄,已经不再做数。

更何况行走江湖最不能招惹三种人:和尚、道士、女人。

这觉音律师恰好占了两样,换算过来,他只能招惹三分之一,而另外三分之二的地方,不可一探究竟。

离去之前,陈易想了想,一挥手把地上的所有纸人都收拢了起来。

哪怕它们已经尽数化为了废纸,但陈易不知怎么地,还是想要将这些都收起。

二人踏出寺庙,一前一后行走在这石板路之间。

草木掩映,四处并无枯枝落叶,一派春意盎然之景。

而现实中的季节,应是腊月寒冬。

走了没有多少步路,隐约听见巧笑声色。

远处的路上似乎有人。

刚好他们在走上坡路,便见两位女子的身影由上而下地款款而来,身姿曼妙,马面裙间折射着零碎的日光。

陈易恰好抬头一看。

便见一张熟悉的脸庞,那姿容单薄,眉宇间隐约有久居深闺的愁苦之色,可纵使如此,依然美得无可厚非。

她怎么会在这里?

陈易的目光滞了一滞。

这时,林家小娘也看见了他,她脚步轻盈,快步走来。

陈易的手暗暗放到了刀柄之上。

却见她款款而来,双手平放腹前,柔柔地喊了一声:

“夫君。”

后文的思路还在整理之中,如果有什么乱的或者看不懂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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