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在第一道无序电流杂音之后,没隔几秒,无线对讲里面又传来了一道杂音。
毫无疑问已经可以确定,临时飞行中队的战机,正在朝着机场方向靠近。
刘超然转身大步走向指挥室旁边的播音室,手里面还拿着那个后面拉着长长的电线的无线对讲机,左念念吓得连忙站起来让出位置。
“咔!”
刘超然打开话筒开关,把音量调到最高。
也不坐下来就这么站着,把话筒拿起来大声的喊道:“所有场务地勤相关人员注意,机群已经飞回,即刻进入机场降落,立刻进入岗位,立刻进入岗位!
我再重复一遍,加油,装弹,航空胶卷更换,机修,消防,以及相关各个部门。立刻行动起来,立刻行动起来!”
然后,“咔”的一声关了广播,谁都不看一眼的大步走出无线电播音室。
手里拿着的无线对讲机,还在时不时的“滋滋~,——”响。
不过此时除了‘滋滋~’的杂音,还有模糊不清的话声,只不过根本就听不清。
“哔哔~”
“哔哔~”
随着刘超然广播停止,行航站楼外面传进来一道道急促尖利的哨子音,还有隐隐约约各种汇合在一起反而不容易听清每一个的吼声。
整个机场,瞬间活了过来。
“怎么老刘还要打,真要打总等他们回来了以后再说吧。”
窦建海是真不愿意让刘超然这么夜长梦多的折腾下去,早晨6点机群飞运城,现在时间是7点10分,按照飞行路径,他们来回俯冲攀升的全过程大约需要一个小时,这时候无线电波距离大约在12-20千米以内,那么他们在运城机场打了大概10分钟。
伊-16的保守飞行半径是260-300千米,可以滞空最长超过两個小时以上。
可这才一个小时十分钟就要飞回来了,那就说明他们在运城机场打的还算顺利,这些新兵蛋子肯定是看到日寇的机场和飞机,慌里慌气的一股脑几分钟就把所有的火箭弹,20mm机炮高爆弹和7.62mm航空机枪子弹全砸进去了!
那么损失和战效比就很有可能还行,不过也就是还行,打得这么匆忙,能击伤一些战机,杀几个日寇就算不错的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机群飞过去发现没机会,又狼狈的逃回来了。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窦建海都希望刘超然站好最后一班岗就行了,别再瞎几把折腾。
不说这一次刘超然想要翻盘平安度过去的可能性非常的低,要知道伊-16的油箱可不是摆设,9架战机每次飞行所耗费的优质航空燃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足够他到窑子里夜夜不重样的当新郎干个一年半载随便花都花不完!
可以说,飞的都是他的肉啊!
对刘超然说道:“给航委发电,请示下一步的指示!”
“你敢!”
刘超然突然大声的虎目瞪着窦建海吼道:“别忘了我是咸阳机场总站站长!温婉!”
“到!”
温婉大步走了出来,敬礼,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异样的神情望着刘超然。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使用电台发报,任何人给任何人都不行!”
“是!”
“老刘,我是在为你好,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窦建海眼珠子提溜转着,还在‘苦口婆心’。
而刘超然根本就不搭理他,大步走到塔楼东边的楼梯口,搭着手看着东面的天空。
因为东面天空中的朝阳正在升起,逆着光,而且伊型驱逐机外面蒙的布喷涂的是绿色的漆面,以蓝天和朝阳为背景,并不容易看到。
刘超然又‘噔噔噔’上到了楼顶,继续努力东望。
窦建海也舔着脸跟上来,装模作样的把手搭在眼睛上面寻找,心里面把刘超然和叶浩然骂了一遍又一遍。——‘好好的别折腾,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发财玩女人,他不好么?瞎几把折腾个啥,都是吃饱了撑着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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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到,滋滋~,完毕!”
这时候,无线对讲机里面,终于传了过来只言片语伴着‘滋滋~’电流杂音的声音。
然后,无线电对讲一连十几秒都是静默状态。
“看到了,看到了!在那边,那边!”
这时候,机场停机坪那边,传来了一个地勤兴奋的大吼。
刘超然心里一惊,连忙朝着那个本来他就预料到的方位遥望。
看得眼睛疼,似乎也看到了一些在空中跳跃的小点,只不过这些跳跃的小点不容易长时间捕捉,总是忽隐忽现。
这个距离,大致已经可以进行成功的无线对讲联通了。
刘超然长吸一口气,按开了无线对讲:“飞行中队,飞行中队,我是机场塔楼刘超然,我是机场塔楼刘超然,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没有回音,足足又过去了近三十秒。
而这时候,刘超然已经看到了那群小绿点,他睁大了眼珠子,使劲的查数:“一,二,三,咦,一,二,啧!一,二,三,”
“嘀~”
突然清晰而特有的‘嘀’声响起:“机场,机场,我是飞行中队叶浩然,是否可以听清,完毕!”
“可以听清,可以听清,你们怎么样,完毕!”
在这一刻,刘超然的心脏都几乎停止跳动,屏声静气。
而旁边的窦建海也是如此,同时在心里面更是矛盾不已的患得患失,一方面希望临时飞行中队打一个大胜仗,狠狠杀一杀日寇的嚣张气焰,可又怕打得太好,刘超然不走了,那才真的麻烦了!
“嘀~,很好,请把对讲机拿到话筒前,这样我想更加有力度。完毕!”
窦建海变色,刘超然狂喜。
临时飞行中队敢这么搞,那么至少说明他们不但空袭了日寇的运城机场,而且战果绝对不差!
“好,好,你们等一会儿!”
刘超然一边回话,一边朝着楼梯冲去,‘噔噔噔’的下楼。
而窦建海不管心里面怎么心悸,也是慌着跟了下去。
——
无线电播音室。
“念念,刘站长而已,天天见多少面,他也不是多凶的人,你至于吓成那样?”
看到刘超然离开了指挥室,宋霏诧异的问左念念。
“我是想着温姐刚才的话,正在想,他突然就气汹汹的冲过来,我当然有点紧张,可不是怕啥。”
“——”
这时候,塔楼外面突然传来各种吼声,里面还有着夹杂不清的‘看到了,看到了!在那边,那边!’,几女都是心里一震,纷纷跑到窗口往外望。
就看到机场停机坪那边站着几十个场务地勤人员,纷纷朝着塔楼这边指点和张望,并且大声兴奋的议论着。
她们当然知道这并不是在指点张望议论她们这六朵金花,而是指着塔楼后边,东边的天空。
虽然几女都是心里痒痒,可职责所在,无线电播音室朝东又没有开窗户,只能作罢,趴在窗前望着这些地勤,似乎能从他们的兴奋里感受到东面天空的机群正在靠近。
“噔噔噔——”
听到外面急促大步的脚步声,几女立刻各自回到岗位上正襟危坐。
“噔噔噔——”
刘超然手里面拿着无线对讲又走进了无线电播音室,望向播音的话筒。
“哗啦~”
吓得左念念又连忙站起来让座。
“咔!”
刘超然把播音开关打开,又按着无线对讲机:“飞行中队,我是机场刘超然,播音喇叭已经打开,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