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浩然不嫌麻烦的又扯着嗓子大吼了一遍飞行和作战细则,这时候东面的那线鱼肚白已经在渐渐的朝着上空和两边靛黑的区域扩展,他看了一眼腕表。
5:26分。
而地勤人员已经拿着九个梯子挂在驱逐机上面,并且笔直的站在战机的螺旋桨前面等着转动螺旋桨。
“登机!”
他大声的下达登机命令。
“是!”
八名队员齐吼。
“打倒倭奴,杀日寇!”
方鸿燕的感情点比较低,这时候已经激动泪流满面。
整整一年,整整一年他没有看到过中国健儿出击,打击日寇!
“打倒倭奴,杀日寇!”
包括刘超然,潘万宝在内的十八名机场场务,还有周围警戒的机场卫戍连上尉连长李桂成和十几名陆军士兵,都是扯着嗓子大吼。
吼声惊醒了昨夜那些就不明所以的机场女兵,已经早起做饭的食堂后勤,在发电机边值守打瞌睡的电工,——纷纷惊疑不定的怎么停机坪那边喊着‘打倒倭奴,杀日寇!’?
于是纷纷从屋里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回事。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唱!”
叶浩然一边大吼着,一边朝着他的驱逐机跑去。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九人齐声大吼激昂的高唱,歌声嘹亮,在机场猛烈的传播,惊醒了更多昨夜入睡的人。
“四十分钟以后给不给航委发报,让他们出动轰炸机?”
刘超然跟在叶浩然后面,在他上梯子登机的时候问。
“不用,保持无线电静默就可以了。这个时间毛邦初这些货都在睡觉,等到他们层层命令,再临时挂弹加油,飞到运城机场,至少要六七个小时,飞过去喝风还可以!”
叶浩然满脸冷笑,说完这句话嘴里继续大吼着歌唱,进行起飞前的一切准备。
“温姐,温姐,他们要飞走了,可我怎么听着喊的不对劲?”
左念念穿着睡衣,雪白的小脚上汲着拖鞋,披头散发跟个俏脸娇艳红唇的女鬼一样,跑到温婉的宿舍门前砸门,然后又朝着小院门口跑去,看到外面的锁已经被夜晚警戒的士兵打开,‘哗啦’一声拉开院子的铁门的内插削,‘哐当当’的拉开铁门。
外面的机场空阔,微冷,上面浮动着淡淡的雾气,东面的天空的一线鱼肚白已经变成了一小线片黎明正在来临的晨曦鱼肚白。
“尽瘁为空军,报国把志伸,那怕风霜雨露,只信双手万能。”
嘹亮雄壮的阳刚男性的吼声,在机场激昂的荡漾。
那个站在机头前螺旋桨旁边的地勤,双手紧握螺旋桨猛地一转。
“吼吼吼——”
在左念念的眼睛里面,一架驱逐机的机头发动机发出巨大的嘶吼,从机头的烟管那里喷出来浓郁的黑烟。
“咔咔咔——嗡嗡~”
螺旋桨的齿轮和发动机的轴承齿轮完成契合,螺旋桨猛烈的高速转动起来,搅动着空气中都是机械声波的颤鸣。
“看铁翼蔽空,马达齐鸣,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在高吼声里,这架驱逐机机头烟管喷出的黑色浓烟在快速的变白变淡,原本被浓烟笼罩的战机也露出了身影。
同时其余八架驱逐机,也都在重复这一过程。
“怎么回事啦,为啥走这么早?”
魏雪,司马芝,温婉,——无线电,话务,医护,十来個女兵们都是披头散发穿着各种颜色的睡衣跑了出来,堆积在院门口,满脸惊讶的望着停机坪方向的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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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机坪。
刘超然站在叶浩然头机的前左侧,看到叶浩然朝着他举手比划示意,狂跳的心脏,掏出腰间的信号枪,右手举枪高高举起。
“啪!”
一颗橘红色的信号弹飞向天空。
“嗡~”
叶浩然戴上护目镜,加大驱逐机的油门,提高螺旋桨的推力转速,感到身体微微一晃,驱逐机开始了位移。
“缅怀先烈莫辜负创业艰辛,发扬光大尤赖我空军军人!”
他依然扯着嗓门大吼,驾驶着战机进入35米宽度跑道,开始不断的加速战机。
两边的空阔景物不断倒退,在35米宽度两边站着的陆军士兵,在他的驱逐机经过的时候纷纷举手敬礼。
机场跑道是西南方向,在战机半包围式的玻璃机舱罩上面,他可以看到身后东面的鱼肚白已经占据了天际一小半天空。
一粒橘红色的亮点朝着天空升起,那是刘超然打出的第二枚信号弹,指示赖鼎文的战机进入跑道。
这时候,驱逐机已经在跑道上不断加速了近300米,战机也变得越来越轻,开始脱离跑道地面,飞向天空。
而在他身后两百米处,赖鼎文的驱逐机正在机场跑道上面不断的累积速度,停机坪刘超然打响了第三枚信号弹,早就急不可待的温俭一边嘴里大吼着空军军歌,一边加大驱逐机螺旋桨的油门,驾驶战机朝前移动。
——
咸阳城内。
江头诚之助昨夜一夜没有睡好,头疼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上午怎么把电报发出去。
他长得矮胖,起了一个名字叫武雄,在租的这个大杂院门口卖烧饼,外号武大郎烧饼。
不过为了严守他是一个谍子的秘密,别说如花似玉的潘金莲,就是猪八戒的二姨他都没有机会娶。
于是他决定今天装病,这样就不用出摊,而是躲在屋里等到听到中国飞机起飞的声音,就立刻发报汇报。
那时候院子里的人都去干活,玩耍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再加上外面院子的喧哗声,发报机的嘀嘀声只要不仔细听,也不容易听得清。
“嗡——”
这时候,一片漠漠的轰鸣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越来越大,让躺在床上的江头诚之助心里一惊。
听到外面院子里一片喧哗,他都顾不得穿鞋,赤脚跑了出去。
就看到院子里拉车的老李,挑粪的老孙,缝衣服的赵婶子,还有大姑娘壮小伙小孩子,都望着天空。
只见在天空中,九架驱逐机呈三个楔形编队在低空绕着咸阳城飞行。
“八嘎!”
江头诚之助惊怒之下,失声咒骂了一句,这么特这是要让他死啊!
“你说啥?”
旁边的赵婶子震惊的扭头望着江头诚之助,眼睛里面就像刀子一样的锋利。
“我说八架。”
江头诚之助心里狂跳,满脸喜悦的凝望着天空说道:“查错了,是九架咱们得飞机。”
“嗡~”
在咸阳城上空低飞绕了一圈以后,九架战机朝南飞去,显然是要飞到雾都那边。
“该做烧饼了,昨晚看到咱们的飞机过来,高兴的一夜没睡好,起来晚了。”
江头诚之助急冲冲的回到屋里,关门反锁。
然后从床底下撅着屁股扒拉出来一个脏兮兮破烂不堪的木箱子,打开锁,里面是一个装着破烂和一个小一点的木箱子。
打开小一点的木箱子,露出一台发报机,还有一块手表,上面显示时间5:50分。
“为了天皇!”
江头诚之助咬牙切齿,满脸狰狞的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