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对小姑娘怒言相向的老大夫,下一刻对着她的眼睛里都快笑出星星了,“你真是李妍?”
他再三确认。
这前后三百六十度态度大转变,弄得李妍也有点懵。
她力持淡定地道,“自然,和郡县难不成还有第二个李妍不成?”
“哎呀,你真是李妍啊。”老大夫击掌。
“是李妍好啊。”
李妍,“。。。”
看着兴奋如孩童的老大夫,一时莫名所以,哭笑不得。
转眼的功夫,她一个老夫人眼里不知天地厚的小丫头,就变成他眼中的香饽饽了。
老大夫当下看着她的表情简直了。
就跟书院里的学子们走在路上,突然他们眼前出现了惊世大儒一模一样。
痴狂的眼神,看的李妍头皮麻。
她怀疑老大夫之前是不是崇拜她。
要不是老大夫年纪一大把了,她都怀疑他是哪个变、态的爱慕者了。
老大夫镇定下来,突然又道,“你要真是李妍,我就原谅你了。”
李妍,“。。。”
看了便宜老爹一眼。
我做错什么了?
需要他要原谅我。
便宜老爹朝她摊开手。
表示他也摸不清老大夫在搞啥名堂。
不会中邪了吧。
父女两个不约相同的想道。
老大夫为何这个模样,父女两个不得而知。
边上仁德堂的大夫和学徒可是对内情一清二楚的。
自李妍祈了雨,在和郡县传出名声后,老大夫就对李妍关注上了。
无论是她施粥助人,还是巧惩孙福林,做出事的事很对老大夫的脾气。
她觉得李妍品性高洁,为人善良,待人以诚。
是一个有情有义、不拘小节,有家国情怀的好女郎,更赞其为当世女子的楷模。
祈雨后,和郡县赞李妍的人如雨后春笋,越冒越多。
但凡菜场、澡堂、酒楼,这些人多的地儿,聚集了一大批李妍的崇拜者。
药堂里老大夫必须的给她算一个,每天都赞上几句,他就闲得慌。
回到家里,还要对着自己的孙女念上几句。
说李家姐姐怎么的怎么的地,让她引以为榜样。
这些李妍自然不知晓,即便她得知自己在和郡府有了些名声,可到此地步,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这牛吹的,名声都给她吹上天了。
此时,别说老大夫了,另一个大夫和小学徒的眼神也热乎乎。
终于见着传说中的人,谁还不激动。
强忍着不冲上向前去,让小姐姐给他们署个名,已经算他们淡定了。
“所以,您要原谅我什么呢?”李妍好奇地问道。
老大夫表情就挺“娇羞”的,“哎呀,之前我是不知道你是李妍。”
“不过,现在知道你是谁了,就不怪你了。”
“疫症的事,我知道你是为了和郡的百姓。”
老大夫连理由都为她找好了,还委婉道,“我知道你的本事大,可疫情复杂,要防役抗控不是件易事。”
他作为曾历经两次大疫的名医,尚且被役症折腾得焦头烂额的,不要说没经过投症毒打的李妍了。
虽说李妍关于疫症的一系列举措制定的确实不错,不过疫症最着重点还是防疫救人。
医学之道非精不能明其理,非博不能致其得。
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速成。
小姑娘就算满打满算,打娘胎开始跟着蔡神医学医,也就十年多年的时间。
再有天份,又能学到哪里去。
况且他一直关注着小姑娘,也算是将她摸个门清。
从未听说过小姑娘精于岐黄之术。
老大夫目光落在周毕身上,微微皱眉。
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他的脸色变幻莫测。
在周毕一脸茫然的表情下,老大夫指着他鼻子道,“你离远点。”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莫名被嫌弃的周毕,“。。。”
在老大夫并不友善的目光下离了三步远。
老大夫不满意,“再远点。”
周毕只好退到了三尺开外。
也不知道自己何处得罪了老大夫,让他如此不待见他。
周毕退远后,老大夫挤着眉眼朝李妍招了招手。
李妍见他神色古怪,好奇地挨近他榻边。
老大夫示意她压低身子,又防贼似的瞟了周毕一眼。
奇奇怪怪的问道,“你这个义父什么时候认的?”
“就孙福林入狱那天。”李妍俱实回他。
老大夫晓得了,“那也没几天啊,他的品性为人你摸清楚没有?”
难怪要叫周毕站这么远,敢情背着他,说他坏话呢。
李妍点头,“自然摸得门清。”
她也不会随随便便与人认亲。
重生以来,她对外打交道最多的就数便宜老爹了。
要论对周毕的了解程度周夫人都未必及得过她。
老大夫显然有不同意见,目光幽幽地看着,“人心叵测啊,你如此赤诚,可人家未必没有利用之心。”
老大夫如此说,李妍品出那么点味来了。
这老头这是在挑拨她和便宜老爹的关系呢。
这老头脑回路确实和常人不同,前后对她的态度也是云泥之别。
果然,老大夫紧盯着周毕,神秘兮兮和她说道,“你小心他借机让你当这个总医正坑你。你年纪小,官场上的事,你看不清。”
老头对她老是拳拳之心,深怕她识人不清,吃了亏。
他提醒道,“这疫情很容易就会出纰漏,到时朝廷怪罪下来,周毕这个县令当其冲要糟殃。你想想,他要耍坏心眼,将责任都推到你头上,你一个小姑娘可怎么办?”
“你别忘了祈雨那回,他就坑过你。坊过一次,再坑一次不稀奇。”
祈雨是李妍主动请缨的,但世人眼里只会认为她大义。
周毕坑她算是实锤了。
可这些老大夫不清楚,李妍也不能对外言说。
李妍回头看了眼,周毕憋屈的站在一边,小豆眼巴巴地盯着他们。
挺委屈。
李妍突然良心现,觉得之前自己确实将便宜老爹坑惨了点。
她只好尽力在人前为他补救一二,“老大夫,您多虑了,义父不是那样的人。”
老大夫先入为主,对周毕有了坏印象,这话在老大夫听来苍白无力,并不具有说服力。
李妍见他对周毕成见很深,索性将改良的药方单和他说了说,“之前的药方,也是我开的,所以义父不是随意做主,让我主管役情的。”
她是凭真本事当上了这个总医正,虽说她也是今天临时走马上任,但理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