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现场,死一般寂静。
天空阴云密布,掩映得每个人脸色阴测难度。
几名敲着木鱼,站在棺材旁诵经的老和尚歪着嘴,抽着眼角,大慈大悲经差点念成了“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施主。”
一名体格魁梧的老和尚双手合十,仰头望向站在棺材上的冷酷男人,微微颔道:“死者为大,你给我下来。”
一身袈裟无风自动,跟裤裆里装了鼓风机似的,有点屌。
张向北侧头瞥了眼满脸慈悲,双眼却不怒自威,犹如金刚的老和尚:“棺材里躺的这两个小角色,死了也没我大。”
说话间。
脚踩棺材的张向北浑身弥漫出强大威压,犹如千军万马,气吞山河。
“大言不惭!”
老和尚急眼了。
山上那帮老登,谁见了这位隐灵寺主持不得鞠个躬,倾述点早年干的龌龊缺德事,找主持排排毒,减减压?
这无知小儿,狂妄自大,竟敢不给山上唯一的得道高僧体面。
他一急眼,就给两名出家前刀口舔血的爱徒使了个眼色,命令爱徒超度了他。
两名爱徒见状,浑身肌肉一抖,马步扎得稳稳当当,满脸超度之色。
这要是干碎了脚踩棺材大闹葬礼现场的宵小之辈,李老爷一激动,没准就认自己当义子了!
“狂妄之徒,下来!”
左手边的健壮和尚凌空一踏,稳稳落在棺材上。
那棺材却咯吱作响,一层层灰往下跌落。
看得李老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临时搭建的棺材,真不牢。
站一个张向北,就有点摇摇欲坠了。
这再上去一个,迟早给踩塌了。
嗖!
另一名爱徒犹如一颗炮弹,凌空踩了两脚,砰地一声踩在棺材上。
连原本稳稳立在棺材上的张向北和同门,身躯都微微摇晃,有点站不住。
“下来!”
大和尚冲着张向北后背怒喝:“否则,贫僧把你给超度了!”
张若愚微微眯眼,冷酷的脸庞上,浮现一抹讥讽之色:“还他妈是两个武僧?”
扑哧!
人群中的尤韵一个忍不住,当场破防。
嘴角都笑歪了。
“不得无礼…”尤物用力掐了下女儿的腰,用痛点压制了尤韵的笑点。“憋着回家笑。”
“嘶…”
尤韵扭了扭腰,扒开爹地的手,倒抽了口凉气:“张将军这嘴是真无敌了,连他妈武僧都来了,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这种精神状态,百无禁忌。”尤物点了根烟,缓缓说道。
两位武僧当场破防。
出手就要超度了张向北。
可寂静的葬礼现场,突然响起一把沉闷的枪声。
砰!
火舌喷溅。
前方出手的武僧脑浆迸射,当场被爆头。
如一滩烂泥跌下棺材,倒在血泊中。
枪响了。
现场也彻底爆了。
李家各个入口涌入正规军,虎视眈眈怒视仍矗立在棺材上的张向北。
不少山中大佬破口大骂。
山里多少年没人敢开枪了?
这小子居然私自配枪?还他妈当众枪杀得道高僧?
以后大佬们心情抑郁了,胡思乱想了,找谁说悄悄话?
长期憋在心中,会变态的!
“还超度吗?”
张向北置若罔闻,回身,沉稳的手臂端着枪,抵在大和尚的脑门上:“高僧?”
大和尚当场心就乱了。
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满脸狂飙。
他微微举手,作出不太符合国际标准的投降姿势。
枪管子滚烫,额头都被烧红了,只要这老哥一扣扳机,他的李家义子梦就结束了,就得随师兄轮回转世。
“超度在佛法上,有援助和营救的释义。”
大和尚嗓子干,耐心解释道:“哥们,一场误会。”
“哦。”张向北摇晃了下指着大和尚脑门的枪,努嘴道。“下去超度你同门去。”
“好嘞。”
大和尚一个凌空侧翻,稳稳落在同门师兄热乎的尸体旁,摘下脖子上的佛珠,双手合十,深深看了眼脸都被打花的师兄,微微颔:“阿弥陀佛…”
四面八方涌来的正规军将李家围堵得水泄不通。
别说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现场那帮跟李家同气连枝的葬礼来宾,也彻底被张向北激怒。
山下是山下。
山上,是山上。
从来没人敢不守山上的规矩!
从来没有!
李老头亲眼目睹了张向北开枪杀人,非但没暴跳如雷,反而气定神闲地仰头,望向张向北。
“你杀我儿子,还能强词夺理找个理由。”
李老头眼神怨毒道:“你在葬礼上当众枪杀得道高僧,又有什么理由呢?”
众人虎视眈眈怒视张向北。
想听听这位在传奇战神的狡辩。
说不出来,就狠狠制裁他!
就连尤物父女,也手拉着手,很紧张,很窒息…
现场这帮老登加起来,得有绕地球一圈。
给他们揪住把柄,能把人恶心到精神失常。
砰!
鸦雀无声的葬礼现场,再次响起了枪声。
正在给惨遭毒手的同门师兄诵经超度的大和尚脑袋开花,噗通一声栽倒在棺材下,死状惨烈。
现场所有人的心,猛然一颤,一抖,一哆嗦,一整个无语住…
张向北开完第二枪。
踱步走下棺材,拎着枪,满身戾气地走向李老爷:“我张向北杀人,还要找理由?”
说罢随手将一堆红色证件啪地一声砸在李老爷脸上:“你不会以为就你们有特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