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男人,瞬间沉默了。
开免提?
那身边肯定有人吧?
没人你会开你妈的免提?
男人很暴躁,要不是多年 来日复一日的训练,他一定会和张向北吵架。
就是说,咱能不能换头羊薅?
你张向北手机里就我一个号码?
那帮老东西哪个没在你的封神之路上,出点小力?
退一万步说,你找我老婆也行啊,你跟她不是挺熟的吗?
就非得找我?
还他妈开了免提,让一帮臭鱼烂虾听我和你对话?
你是想让我曝光你,还是捧你臭脚,还是舔你?
“哦。”
男人的嗓音依旧沉稳而威严,可那帮抬头挺胸站起来的商界大佬,却从男人这简单的一个音节中,听出了两个字:隐忍。
“小张,你不是不了解我,我平时很忙的。”男人遮掩了情绪,尽可能用长辈和晚辈聊天的语气来谈话,怕露馅。
“你也不是不了解我,没事,我会找你?”张若愚口吻平淡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闻言,差点破防。
是!你他妈清高!
你他妈了不起!
以前你他妈进京述职就算约我老婆吃饭,也从来不带我!
你他妈可不是没事不找老子!?
有事就使劲薅老子一个人的毛?
男人内心惊天骇浪,脸上气急败坏。
但他是专业的,一般情况,他不会破防。
“说说看,你找我有什么事。”男人故意摆架子托大。
他什么身份?
如果连他都对这姓张的唯命是从,引起旁人怀疑,将来这孙子一旦身份曝光,自己铁定背锅。
“我长话短说。”张若愚淡淡瞥了眼表情凝重而复杂的林朝师,林家天骄的嘴唇,已经有点白了。
“我结婚了,你知道吧?”
“我老婆是滨海城人见人爱的第一美人韩江雪,你应该听过她的美名吧?”
张若愚语气诚恳,在哄雪宝这块,他已经有些经验之谈了。
这不,甭管张哥能不能摆平这件事。
就冲他刚才夸雪宝人见人爱,雪宝那樱桃小嘴,就止不住地上扬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不是长话短说吗?”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说重点。”
“介绍我老婆,这还不算重点?”张若愚眉头一皱。“我真的不敢想象,你平时到底是怎么经营婚姻的,你也太下头了吧?”
“够了。”男人忍无可忍,压低嗓音道。“有事说事。”
张若愚话锋一转,淡淡道:“我老婆想进京做点小买卖,但有人恐吓我老婆,只要他在燕京城一天,我老婆就别想进京。”
这话一出,林朝师的心脏,猛地一抽。
就连电话那边的男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倒不是愤怒,而是害怕姓张的愤怒。
北莽第一夫人要进京做点小买卖,居然也有人拦。
还什么只要他在燕京城一天,北莽第一夫人,就进不了京?
男人在短暂沉默后,内心已经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答案:把这个人赶出燕京城,你老婆不就能进京做小买卖了?
这也不难啊。
但男人肯定不能这么说,要不离他背锅的日子,就不远了。
“他是谁?”男人随口问道。
“林朝师。”张若愚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犹豫。
不是我!
是我一个朋友!
姓张的你这是含血喷人!
林朝师脸都绿了。
“你把电话给他。”男人平静道。“我和他商量一下。”
张若愚径直把电话递给林朝师。
后者却快把牙槽给咬碎,才敢接。
而且一边接,一边走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他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社死,那太难堪了。
“你是不是有病?”
林朝师刚关掉免提,电话那边就破口大骂:“你那外甥女都快把富可敌国的林家给独吞了,你不想办法争夺家产,跑去滨海惹是生非?你吃饱了撑的?还他妈不让人家进京?你谁啊?老子都不敢吹这种牛逼,你凭什么?”
林朝师硬着头皮讪笑道:“白老,都是误会。我只是帮朋友传个话,我和韩家无冤无仇,不可能…”
“那你更是个傻逼!”白老气炸了。“无冤无仇你就跑去恶心人家?你那朋友是你爹吗?你这么宠着他?”
林朝师也有点懵了。
他哪知道张若愚能跟白老搭上线?
他哪知道这姓张的手机里,真有牛逼轰轰的大人物?
“你知道他老爸是谁吗?那是老子的前领导!领路人!你说我今天要是帮了你,我以后还怎么混?还怎么见人?连你也会看不起我吧?”白老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去,给人家道个歉,姓张的那小子,可是国士之后,人家媳妇,再差也是个烈士家属,你哪能这么欺负人家?”
白老必须搬出已经曝光的张若愚之父。
要不回头把这小子的身份曝光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太难了。
自己一边替这小子擦屁股,一边还得替他打掩护。
太憋屈了。
可没辙,谁让这小子姓张呢?
谁让老张家,全他妈是怪物呢?
自己要敢不做事,就依着姓张那小子的脾气,他一句话,三十万北莽军就敢护着他们的大嫂勇闯京城。
还他妈不让人家做小买卖?
惹怒了那帮疯子,回头人家就敢让那群做大买卖的家伙,全他妈没买卖可做!
别人不一定知道北莽的莽是怎么来的,白老门儿清。
挂断电话后,林朝师深吸一口冷气,大步走向了张若愚。
然后,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嗓音说道:“说起来,咱俩是亲戚。”
“论辈分,我还是你舅老爷。”
啪!
张若愚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得林朝师转了四百八十度才站稳:“你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