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愚穿着工装,戴着用报纸折的三角帽,很用心地粉刷着浴室。
洗脸盆换新了,马桶也换了一台智能机,就连渗入墙面的水渍,也被张哥抠出来了。
餐桌、沙全部换新,还新购了一台电视,一张行军床,一台空气净化器。
搞完这些,张哥那张绿油油的农行卡基本可以扔了。
叮咚。
手机传入一条微信,是陆太岁来的。
“张哥,郭青天下午三点到滨海,我能去接个机吗?”
人头攒动的机场大厅,陆太岁被十几个保镖护着,怕孤狼余孽找茬。
叮咚。
张哥回了两个字:“不能。”
“明白,打死也不去。”
陆太岁把手机揣进兜里,吩咐保镖开路:“赶紧的,郭青天马上就到了。”
说罢急匆匆朝机场出口走去。
郭青天来滨海,没像郭正中那样大张旗鼓。
身边除了秘书和几个得力的心腹,就只有一个姓林的年轻人随行。
在燕京城,大家都称他林三哥,是林家女魔头的表哥。
这次随行,他虽没明说动机,但郭青天知道,这位年纪轻轻就名声不小的林三哥,是冲张若愚来的。
二人志同道合,所以同行了。
“老领导!”
陆太岁大步上前,险些喜极而泣:“我可算盼到您回滨海了!”
“我代表滨海所有人,欢迎您回家!”
陆太岁伸出双手握住郭青天,激动得直摇晃。
郭青天冷冷瞥了陆太岁一眼,这老小子,净整这些没用的。
该出手的时候,却在那装孙子,屁用没有。
“上车说。”
一行人上了商务车,陆太岁疯狂狡辩、甩锅、痛骂罪魁祸张若愚。
“老领导,我就这么说吧,要不是张若愚把他爸的龙魂令牌甩出来,我不可能让他走出酒店大门!”陆太岁掷地有声道。
郭青天皱眉道:“龙魂令牌你亲眼看了吗?确定是真的?”
陆太岁怔了怔。
他当时被隔离在人群外,还真没看见。
可在场那么多人都看了,也没人提出质疑,还能是假的?
就算别人不懂分辨,李红昭还能不懂?
事第二天,她还了朋友圈,炫耀那两块龙魂令牌,朋友圈是这么写的:感谢张哥信任,把龙魂令暂时寄存在我这。
张哥还给她这条朋友圈点赞了。
陆太岁要不是为了避嫌,也想点…
“当然看了,千真万确。”陆太岁慎重道。“我还专门查了资料,张若愚手中的龙魂令和官方公布的一模一样。”
“而且,他不仅有他爸的龙魂令,连张将军的龙魂令,也在他手上。”
冲他那口气,那烘托的紧张气氛,别说当晚装了孙子,就算助纣为虐帮张哥殴打郭正中,陆太岁也有理有据,郭青天不能怪他。
“就算是真的。”郭青天冷冷扫了陆太岁一眼。“张将军已故,他父亲也在十年前意外死亡。”
“人走茶凉的道理你不懂?”郭青天沉声道。
陆太岁面色苍白,看起来很紧张,很不安。
“道理我都懂,可我当时看到龙魂令的时候,被吓坏了…”陆太岁很坦诚。
太岁爷混迹滨海半个世纪,他当然懂人走茶凉的道理?
据陆太岁所知,郭青天再过一年,就要退了。
他这杯茶,也快凉了。
“你是越老胆子越小!”郭青天沉声喝道。
作为曾经最得意的小弟,郭青天没深究。
他能来接自己的机,就证明他没反水,至少,没被那两块龙魂令吓破胆。
接下来,他还有很多地方用得着陆太岁,不想撕破脸。
“领导教训的是。”陆太岁叹了口气,遗憾道。“这些年不能时常听领导的教诲,我的思想和觉悟的确滑坡了。”
“行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郭青天淡淡道。“我这次来,除了探望正中,主要就是整顿滨海风气,肃清滨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太岁心一沉,知道老领导这是要下狠手了。
“领导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陆太岁干脆利落的表态。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郭青天脸色一沉,一字一顿道。“当年我能把你捧起来,现在,我也能把你踩下去!”
陆太岁铿锵有力道:“我永远唯您马是瞻,绝无二心!”
叮咚。
陆太岁手机响了。
是张哥来的微信。
“陆爷,晚上蒙娜丽莎组局,我做东,不见不散。”
陆太岁手一哆嗦,郭青天余光也瞥见了微信内容和网名备注。
张哥?
滨海哪个姓张的,值得半截身子入土的陆太岁喊张哥?
相处这么多年,陆太岁甚至没私底下喊过自己一声郭哥…